話一出,拓拔玉寜明顯感覺燕郇拿著茶蓋兒的手一頓,也不知他心里什么想法,這明擺著,封建思想害死人嘛,肯定是村里人對那女人指指點點不堪受辱才上吊了唄,這老爺子來京重點怕也是為了收租那事兒,想延緩延緩。
“胡說八道,郇兒,你別聽這老頭兒瞎說,我哪有強搶民女,極樂閣的那些女人我還都玩不過來呢,怎么會玩一個殘花敗柳去。”燕世柯一激動,直接起身將林守仁給踢翻在地,唾沫橫飛道。
“啊呦”林守仁身形單薄,又受了這么多的罪才找到燕府,早已心疲力竭,這一會兒直接被踢得在地上滾了個圈,身上也被擦破了皮,頭上似乎還有個大包,只聽“這造的什么孽,造的什么孽……啊”
拓拔玉寜看著,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嘴唇蠕動,卻怎么也沒敢開口,她現在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實在不宜惹事,低嘆了口氣,默默的垂了頭。
“二叔,你生什么氣,難不成你還真做那事了。”此時,燕懷起身,走到地上將躺著起不來的林守仁給扶了起來,笑著出聲,而屋里的人一見二公子如此心善,都不由帶了絲贊賞的目光。
燕世柯:“懷兒,你胡說什么?”
“本公子可沒胡說,你看看這老頭兒都被你打成什么樣了。”繼續笑,唇角都要扯到耳后根了。
趙氏瞪了兩人一眼,看向燕郇,沉聲道:“郇兒,你怎么看?”一頓,見燕郇似有放過這老頭兒的意思,忙補了句:“郇兒,燕府絕不可有這等名聲傳出去,皇上那里……可不好交代啊。”她的意思最好是關起門來自家解決了,這老頭兒不能留。
拓拔玉寜一聽趙氏的話,心頭嘎達跳了一下,這老女人為了燕府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忙寄希望于燕郇看了過去。
只看,燕郇直了直身子,深邃如潭的眼眸平靜無波:“以后這么點小事,母親自己解決,不要在喚我了。”
“哎哎,郇兒說的是,這大嫂怎么什么事都要去煩郇兒嗎?你這個管后院的自己管好。”燕世柯樂了,惹得趙氏一惱。
地上跪著的林守仁一聽,爬到燕郇的腳下泣道:“東家,你不能不管啊……這……”
“你個老不死的,來人,還不拉下去。”說著,大手一揮,走進來幾個家丁。
燕郇看著燕世柯的樣子,一擺手:“不過,這件事我既碰上了,那也不能不管,這樣吧。”說著,掃了眼地上的林守仁:“你先起來吧,收租的事情可以在緩個一兩年,至于,你說的那個事,我會讓人給你一百兩就當補償給那戶人家了。”
話出,燕世柯沒什么異議,沒怪他就好,以后絕不惹這些良家婦女了,而燕懷一挑眉也落座了,這老頭兒能拿著銀兩出了燕府再叫好吧。
“謝……謝謝謝大老爺,您真是活菩薩啊……”說著,林守仁忙感激涕零的給磕了幾個頭。
趙氏的眼里閃過殺意:“郇兒,既然你決定了,那這事,母親去辦吧。”
松了口氣的拓拔玉寜微瞇眼,這趙氏顯然沒打算放過老爺子,垂了目看向燕郇,只聽:“母親決定就好。”話出,心涼了半截,她不信,不信燕郇不知道趙氏的意思,耳畔中老爺子磕頭的聲音還在持續的響著,她的眸子漸漸的寒了。
說完,燕郇便起身拍了拍袍子就要離開,突然,腳步一頓,轉而看向笑的花枝招顫的燕世柯道了句:“二叔,沒什么事就在東苑住著,別亂走動。”聞言,燕世柯掃了眼離去的背影,沒敢說話。
兩人出了永福齋,拓拔玉寜回眸掃了眼跪著的老爺子,不知怎么的,她的眼里似有酸澀,酸的她想哭。
“跟上。”突然,燕郇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似乎這一刻,她看明白了燕郇,他為了燕家,隨時隨地會犧牲掉任何人,包括她,眸子陡然變寒,袖中突然猛而有力極速飛出幾乎看不清路線的銀針朝著燕郇的脖間飛去,危險這么強烈,燕郇清冷的神情上沒有什么變化,直接側身,躲過襲擊,將朝著他刺來的拓拔玉寜一把捉住,運功反手將她的匕首打落,鎖在胸前,看著她的視死如歸,微寒道:“拿我教你的來殺我,你還嫩了點,你是不要命了嗎?”
話出,理智瞬間回歸,拓拔玉寜心驚,她在干什么,采薇還在等著她,宮?她還得回宮。
“怎么?是因為林守仁的事?”耳根子旁稍稍發燙,他呼出來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后,心里不知為何,酸澀的她難受。
喉頭似有哽咽:“他沒什么罪,為什么要死?”
身后的胸膛似乎靠的更近了,他放開了擒住她的手,似在半擁著她:“我已派了劍風去攔住母親的人手,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況救人只是一時的,要想活著,便得自己變強。”
他淳淳誘導的話縈繞在她耳畔,她垂眸,心里明了,這是他最大的退步了,想了一會兒,心里默默低了頭,片刻,回過神來,突的,心里一怔,他什么時候抱著她?“公……公子”
“嗯?”突然,他反而沒放開她,還將頭抵在了她的脖間,燕郇,他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玉脖上傳來的熱氣讓她不安,她忙轉過了身,突然,一個使勁,人正面朝著他的胸膛撲去,她微驚,他怎么了?“別動,讓我抱抱你。”
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的耳邊突然想起了當初在鬼市他說的話,埋在他胸口的朱唇緩緩啟道:“你又認錯了人嗎?”
話一出,抱著她的高大身軀猛的一顫,半響,放開了她,似嘲諷了嘴角勾起一抹笑,便轉了身,她微怔,漸行漸遠的清冷聲似乎傳來:“不,從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