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寜回了燕府,一路上,神色游離,無名離去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讓她不安“婳兒,我們會再見的。”
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道聲響,“婳兒,你去哪兒了,公子回來便找你呢?”
她回神,抬眸,只見不遠處劍風跑了過來,苦著一張臉,抱怨道。
拓拔玉寜待他停下了步子,這才說道:“大男人家跑來跑去的,你不嫌丟人啊。”
唉,劍風無奈,“這不都是你害的,公子到處找你呢,再說,你跑哪兒去了,府里都翻天了,也沒找到你。”
拓拔玉寜心頭一跳,忙笑著道:“我肚子疼,一上午的拉肚子。”
話出,劍風深表懷疑,卻關心了句:“沒見你吃啥啊,怎么會拉肚子,喝藥了沒?”
這都廢話了,她現在只關心燕郇不會動不動挨她板子吧,連忙扯住劍風的衣領,帶著絲不安道:“公子有沒有……生氣……”
“哎呀,你放心,你拉肚子,他不會說什么的,你趕緊去吧。”劍風提了提劍,安撫道。
拉肚子?燕郇會信才怪,不過,她也不在耽擱了,連忙收回心里的道道,趕去了墨韻堂。
她進去的時候,里面有聲音,她駐足,藏在門墻后。
“公子,東西都遞給他了,屬下告退了。”
“等等。”燕郇獨有的清冷音色響起:“他有沒有說什么?”
“沒有,依屬下之見,他也是惜命的,所以,冒這么一點危險,也是心甘情愿。”
“嗯,你下去吧。”
拓拔玉寜心驚,燕郇這頭披著羊皮的狼,真是吃人不吐骨頭,腳步聲漸近,她忙想退出去,突然“還杵在那兒干嘛,進來。”
拓拔玉寜猛然一震,燕郇知道自己在這兒,舒了一口氣,轉身,走了進去,屋里除了燕郇,沒有其他人,那剛才的人是……暗衛。
感受著男人投來的冷凝目光,她垂目,突然,她想到了那天夜色下,燕郇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清冷中纏繞著柔情的聲音讓她不由一顫,她不明白,明明對她柔情蜜意的男人怎么能瞬間便變成一個冷血公子,似乎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你去哪兒了?”燕郇的聲音讓她瞬間回到了現實。
拓拔玉寜深知她騙不了他,直接跪下:“求公子責罰。”
這一刻,她心底突然不知哪根弦顫了一下,什么時候,她學會了跪,而且,這么自然。
燕郇看著她的樣子,冷哼了一下:“你倒是識時務的很。”一頓“說吧,去哪兒了?”
果然不會輕易放過她,低頭:“一時貪玩,偷偷溜出了府,去街上轉了一圈。”
“一時貪玩?”燕郇的目光直直的打量著她,倒沒在逼她,只聞:“你先起來吧。”
放過她了,拓拔玉寜心里略帶詫異,不過也沒糾結,直接起身,看他不知在低頭看什么,思慮片刻,開口:“公子,那我先……”
話沒說完,便被他給打斷了,只聽:“過來幫我研磨。”
研磨?沒敢反駁,采薇還沒找到,她必須留在燕府,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在他身側,只見他鋪了一層宣紙,用長方形條形的鎮尺將其固定住,從筆筒里拿出了毛筆,朝著硯臺里沾了點墨,她挑眉,他要干什么?
“好好研磨,別走神。”突的,他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
拓拔玉寜撇了撇嘴,嘟喃了句:“哪有兒走神,你又不是神仙,怎知道別人有沒有走神?”
燕郇耳力非常,這一番話自是被他聽了去,只見他神情不變,只是嘴角似勾勒出了一抹痕跡,指尖的筆觸緩緩的盛開,在視野中凝固,墨筆丹青,如行云流水繞素箋,幾筆勾勒似云錦,隱隱看出了美人陌上半夏桑的樣子。
半響,拓拔玉寜研磨的手有些酸疼,黛眉輕皺,怎么還沒畫完,轉頭看去,只見男人神情專注的凝視著鋪在桌子上的宣紙,行筆走墨書遺世間,一揮而就,她不由癡了神。
“好了,你看看。”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燕郇這才抬起頭來,朝著她開口道。
她猛的回神,迎面的是一個女子,肌膚賽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細望了幾眼,卻帶著絲絲嬌憨頑皮,當真是清秀絕俗,像要從畫里走出來似得,她咋舌,詫異的看了眼似笑著的燕郇:“這……”
“怎么,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聞言,拓拔玉寜眼眸泛著點點不知是何情愫的意味,她竟沒想到,在他的筆下,她竟是美得這么驚人。真可謂是美如畫,爐火純青。
她的心底深處突然涌上了一股酸意,強行將它壓了下去,情緒似乎有低落:“公子這是在做什么?”
她的話也問住了燕郇,只見他拿著畫的手一頓,眸底似有暗淡,把畫放在了桌子上,道:“隨性畫的,打發時間。”
身形一頓,拓拔玉寜一笑:“那公子……我便先下去了。”
話剛完,正待轉身的身子突然從后方被抱住,緊緊的圈在了他的懷里,那樣的緊,像是他一松,她便會不見了似得。
這番動作使得拓拔玉寜心里想罵娘了,這死面癱,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的,真當她好欺負了,不過,心里雖然這樣想,可還是掙扎無果后,忍住怒意清聲道:“公子,你越軌了。”
“不要在單獨出去了,我擔心你。”宮里有人在調查她了,燕郇心底一片幽深冷漠。
拓拔玉寜抓著他的手尖泛白,他似乎在害怕,沉默了片刻,開口:“知道了。”
話出,他的手緩緩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