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文帝親封安夏公主為一品誥命夫人,白靛霞貶為侍妾,但看在輔國公忠心為國的份上不予杖殺,終生監(jiān)禁于家廟,其女待查明后另行處置。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文帝文后雙雙離開,蘇憶不便喝酒也和郁承君一起離開了,郁承嗣尚在禁足,也先行離開,只剩下林寒蕭和赫連月被眾大臣和夫人圍著灌酒。
而青煙拉去杖斃,蘇仙被蘇憶暗中保了下來。
未到宮門口,就有小內侍傳話讓郁承君留步,帝后召見。
蘇憶和郁承君又不得不折返回去。
到了鳳棲宮發(fā)現(xiàn)郁承嗣竟然也在,文帝坐在上首驅散宮人道:“說吧,今天怎么回事。”
文后見此就知道文帝是打算私了,郁承嗣不會受到什么大的懲罰,也就沒了興致,懶懶的告退道:“陛下,臣妾身子不適,想去偏殿歇息。”
蘇憶也道:“兒臣也想去偏殿歇息。”
文帝擺了擺手,殿內片刻就剩下他,郁承嗣和郁承君三人。
郁承嗣跪下道:“兒臣知錯,兒臣只是收到消息,西夏皇帝病重,內亂一觸即發(fā),除了林寒蕭,西夏再無人可用,要是能多扣留片刻,等西夏塵埃落定,就是林寒蕭再有本事也翻不了天?!?/p>
“所以你就聯(lián)合蘇家二小姐來誣陷?”郁承君情緒不明,只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
郁承嗣道:“時間倉促,況且林寒蕭本身就對太子妃諸多照拂,坊間傳聞也多,臣弟也只是勸說了蘇仙幫忙把物證坐實了而已。”
郁承君一腳踹了過去,文帝雖然皺了皺眉,但是并未說什么,只是道:“女子名聲重要,此法也太不顧皇室的顏面了。”
輕飄飄的一句,可見文帝對于留下林寒蕭心里還是有些想法的。
郁承君聲音冷冷的道:“你是如何勸說蘇仙的?”
郁承嗣看向文帝,后者眉頭緊皺,目光也是一樣陰冷,“說!”
“也沒什么,就是覺得如果策反了蘇仙那對此事來說一定事半功倍?!庇舫兴糜行崙嵉?,“要說起來還要感謝皇兄才是?!?/p>
“我?”郁承君眉眼染上一絲疑惑道:“說來聽聽?!?/p>
郁承嗣的臉色不似平常那般恭敬,帶著陰郁道:“她是你姐姐,皇兄不知道嗎?”
姐姐?迎陽公主?
“怎么可能?”郁承君一向沉靜如水的面上出現(xiàn)一絲震驚,隨后看向文帝。
當初四國屬東陵勢強,各國都有往東陵送質子,最初南唐送過去的就是郁承君的親姐迎陽公主郁承仙。
后來郁承仙連同其他兩國的質子,在東陵飽受摧殘致死,東陵又要求其他三國繼續(xù)送質子,也就是郁承君和林寒蕭等人。
再后來南唐和西夏聯(lián)合以東陵殘暴不仁為借口出兵,東陵國滅,至于另外一國北岳,勢單力薄,之前是東陵的附屬小國,在此次戰(zhàn)亂中一同被滅。
文帝避過郁承君的目光,道:“當初我第一次見到蘇仙就認出她是仙兒?!笨墒遣荒芟嗾J啊,否則當初攻打東陵的借口就是個笑話,世人皆知迎陽公主被東陵虐待致死,如今又好好的活著,該如何向天下解釋?
在郁承君對于這個姐姐根本毫無印象,只知道在他之前有過一個姐姐,從始至終都未曾見過。
而郁承嗣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武靈是東陵遺孤,自然在東陵皇宮見過蘇仙。
郁承君道:“所以呢?”
郁承嗣道:“所以蘇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假如是你,你不恨嗎?”
郁承君冷笑,道:“恨誰?父皇,我?怎么都輪不到蘇憶吧?”
郁承嗣搖了搖頭,“你太相信蘇憶和蘇仙之間的感情了,當初可是蘇憶把蘇仙弄啞了?!?/p>
當初蘇仙說不恨蘇憶,雖然嘴上如此,可日復一日,心底怎么可能不恨?
可之前蘇仙毫無依靠,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怪蘇憶,可現(xiàn)在得知自己是公主,卻偏偏不能被承認,又看到蘇憶一步步成為太子妃,焉能不恨?
“我不過就是挑唆了一下而已,比起皇兄,臣弟還尚且不及?!庇舫兴谜f的云淡風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武靈臉上的傷的時候,他有多恨。
他不是不知道武靈是東陵遺孤,也不是不知道武靈連他也恨,可是看到武靈自毀容貌,郁承嗣覺得,至少武靈對他的心是真的。
郁承君臉色又恢復如常,看向文帝道:“父皇也知道,那要如何處置?”
文帝的手在龍椅上摩挲了幾下,最終道:“朕,不會認她?!?/p>
郁承君道:“那治罪嗎?”若是不認,那就是平民誣陷太子妃。
文帝沉默許久,道:“賜死吧,找個死囚替代?!?/p>
這就是要保全蘇仙了,郁承君沒什么反應,郁承嗣也并未出聲。
“臣妾不同意!”文后本來是見時間差不多,可三人還沒有出來,她擔心郁承嗣,可誰想到在門口聽見文帝竟然要保全蘇仙,便立刻忍不住一團怒氣沖到了胸口。
文后推門而入尖聲道:“她是誣陷太子妃,她最該萬死,為什么要保全她!”
蘇憶跟在后面,她也不明白為什么文帝會要保蘇仙,但她知道不能任由文后如此,勸道:“娘娘,您先別急……”
可文后卻絲毫也聽不進去,她一直都覺得文帝對蘇仙在意的不正常,現(xiàn)在聽到文帝竟然要保一個小小的宮女,更是憤怒,“你不就是看她長的像付心嗎?不就是看上她了嗎?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從蘇仙第一眼出現(xiàn)的時候文后就看出來這個清雅似仙的女子像付心,那個時候她就注意到文帝對她在意的很,沒想到……
郁承嗣臉色微變,他沒想到文后竟然誤會文帝看上了蘇仙,怕文后再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道:“母后,您……”
“你放肆!這是你身為皇后該說話的話嗎?”文帝心里泛著滔天的怒意,更有著些惱羞成怒的成分在,他沒想到他對蘇仙的在意,在文后的眼中竟然是這個意思,難道在她心里他就如此不堪嗎?
況且,文后方才說的那些是什么意思,難道她也想學白靛霞,管制他納妾納妃不成?
文后聞言,心里不但有著怒意,還有著諸多后悔,一口氣沒喘上來連連咳嗽道:“你,郁驀然,你,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