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蘇正陽說的會做飯比我強不了多少,比如會做方便面會做荷包蛋,偶爾把雞蛋殼扔進鍋里。
他讓我在廚房給他打下手,幫忙切土豆調醬料什么的,我拿著刀筆畫半天,在土豆絲被我切成土豆棒后,他果斷的把我趕出了廚房。
“太丑了。”蘇正陽無比痛心。
蘇正陽端上標準的四菜一湯后,我忍住了動筷子的沖動先給叉叉照了張照片。
叉叉問我是不是很有嫁人的沖動。
我沒理他,此刻我的腦子里只有面前這一桌子菜。
“這個是什么。”我加起一片黏糊糊的藕片。
蘇正陽:“糖藕,林城好像沒有,反正我沒見過。”
“怎么做的?”
我只是隨口一問滿足一下他的小驕傲,沒想到他來勁了。
“這是昨天做的,糯米要提前幾個小時泡好,泡好的糯米塞進洗干凈的藕斷里,上鍋加水煮,不用沒過藕斷,水里可以加紅棗......”
我已經有暈了,他也知道我沒聽懂,最后淡淡的說,算了,反正你也做不出來。
我瞪他,他笑的搖頭晃腦。
蘇正陽告訴我,他媽媽很喜歡吃糖藕,所以冰箱里一直會備著。
我不知道哪根筋沒搭上,忽然問,我是不是第一個吃他做的飯的女生。
“不是啊。”他掰著手指開始數:“之前還有我媽,我大姑二姑,大姑家里的小表姐和舅舅家的表妹......”
當天晚上我沖進廚房,對正在煮粥的我媽說,我要學做雞蛋餅,我媽見我在做飯的事情上開竅,自告奮勇道:“媽教你炒菜吧,炒菜比雞蛋餅有用。”
“不,我就學雞蛋餅。”
小時候去姥姥家過年,我媽讓我幫忙去東廂房舀一碗面,我這個廚房白癡舀了一碗石灰,被當成新年最好笑的笑話傳唱了好幾天,臉都丟盡了。
我媽對我要做雞蛋餅這件事情很不理解。
我賣的一手好乖:“學會了就可以幫忙做早飯了呀,媽你可以多睡會兒。”
我媽感動的不行,立刻起鍋燒油。在我媽感嘆閨女長大懂事了的時候,我想的卻是另一個人會有怎樣的反應。
的確是女大不中留啊。
然而我折騰了一個晚上學會的雞蛋餅蘇正陽只吃了一次,第二天他們全家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新年將至,回家過節。
于是我那句每天早起來做飯的誓言成了空話,但我仍舊堅持早起,吃點面包牛奶坐在客廳里背英語。
語文和英語是所有學科中背誦內容最多的,我背語文一把好手,卻一直害怕密密麻麻的英語單詞,看不懂的詞匯像一排排螞蟻,看得人頭疼。
曾經我告訴叉叉,語文古文沒什么難的,你每天把《琵琶行》讀一遍,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背下來了,雖然這個方法明顯不適合叉叉,熟讀讓她大體有了印象,但卻上句不對下句,能背出一篇全新的《琵琶行》。
白居易聽到能氣死的那種。
可經過這些日子的晨讀,我發現這個方法其實同樣適合英語。
初中時老秦一直愛把“艾賓浩斯遺忘曲線”掛在嘴邊上,艾賓浩斯是她的法寶,誰的成績退步了,誰的成績止步不前了,誰的成績又飄忽不定了,艾賓浩斯就會出來拯救我們。
老秦的話聽起來學術,實際就兩個字,重復。
重復讓可以英語單詞烙印在我的腦子里。
唯一一點遺憾的是,蘇正陽開學才會回來,好運氣到此為止,我們本來說好了新年一起放煙花的。
蘇正陽的家鄉禁煙火,據他說,他小時候想要放煙花需要讓爸爸帶他去郊區的姑姑家,有一次他偷偷買了兩盒小煙花,和媽媽躲在樓道里放,空間狹小差點燒掉衣服。
我本來拍胸脯承諾,那今年一起放煙花的。
“沒事,以后有的是機會。”他回答我。
不久前他才說過,又不會一輩子待在林城。
未來怎么樣,我們都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