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牽著上官玉瑤的手,指了指那漫天的天空道:“若是我沒猜錯,主子最喜的便是孔明燈,小翠陪了主子五年,這五年來,我看過主子倦了,厭了的模樣,但更多的是主子望著油燈出神的樣子,而每次待到主子回過神,主子便又將自己埋葬在公務,書卷之中,那時我便想,主子為何會對油燈出神,如今,仔細想來,我也便明白一些。主子對南王,長寧公主,終歸是舍不得。”
小翠說完,又看了看上官玉瑤,卻看著上官玉瑤出了出神,隨后掩飾住眼中的淚意,又問道:“主子,可還記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上官玉瑤聞言,眉眼動了動,隨后強用內力,跳了出去,抓住一盞孔明燈,轉身落地,上官玉瑤看著手中的孔明燈,淺笑,而淚水卻不再受她控制滴落在她手中的孔明燈上:“七月七,鵲橋仙。一盞孔明,情落相思,今日是七夕。”
上官玉瑤說完,用手擦去眼角中淚水,望著知意,嘴角微動道:“這孔明燈,誰放的?”
“今日七夕,城中人家千萬,一人一盞,惟愿所愿隨著孔明燈飛入那云深處,愿所愿之人歲歲安好。”小翠望著上官玉瑤輕笑說完,隨后卻忙用手絹遮擋住淚水。
五年來,丞相府中燈火總是最后息滅,五年時光,大周從那弱國變成第一強國。
人道姑蘇三氏容貌不老,歲歲長青,可誰知,卻有一人從十六到二十一歲,守著那油燈,白了青絲。
朝中事情繁多,本就要主子承受不住,而主子卻還要在各處行了一番,看那人間百態,隨后又要尋那解決之法。
朝斗,權爭,皇權,哪一樣能要人透過半分氣,而主子卻要不動聲色,將每一事謀劃到。
累,太過累。
她心中雖有大志,可每看著主子所做的事情,她卻都要懷疑她自己,因為與主子相比,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足。
隨后,她望了望上官玉瑤,只見那一抹紅紙,人稱絕代,可誰又知,那面前的絕代女子,只能依靠這濃妝來掩飾自己的氣色。人前,主子是權傾天下的丞相,而人后,誰又知她的凄楚,說到此,她停頓了一下,誰人又知,那所謂權傾天下的女子也不過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子。
上官玉瑤看了看手中的孔明燈,隨后伸出手,拿出那紙條,眼神動了動,隨后輕聲念叨:“李業惟愿玉相千歲。”
上官玉瑤眉眼動了動,隨后轉身,跳了上去,又抓住一盞孔明燈:“陽進惟愿玉相千歲。”
一盞又一盞,燈燈卻如此。
上官玉瑤站在那房頂上,望著那漫天的孔明燈,誰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隨后,上官玉瑤運用輕功跳了下來,上官玉瑤看著知意,眼神微動,抬起手中的孔明燈問道:“這是為何?”
小翠將眼中的淚水擦盡,看著上官玉瑤淺笑嫣然:“主子忘了嗎?丞相府每到七夕便要換一批新人,而所來的新人有的來自外地,有的便是京中之人。在府中,甚至整個周國主子房中的油燈總是最晚息滅,卻又是最早點亮的,而自打主子拜相,周國僅用一年,成為云州第一國。如此,主子的好,世人又怎會看不見。”
上官玉瑤望著那漫天的孔明燈,淺笑嫣然,上官玉瑤眉眼微動,松開手中的孔明燈,只見,那一孔明燈慢慢的飛入云深處。
而此時那正在京中放孔明燈的百姓,望著丞相府的孔明燈,突然喊道:“你們看見沒,丞相府也與我們一樣,在府中放孔明燈。”
眾人聞言,忙放下手中的孔明燈,看著丞相府。
丞相府
上官玉瑤望著小翠,問道:“哪一年開始的?”
小翠聞言,輕笑道:“主子,果然還和以前一樣聰明,其實,這孔明燈已經放了三年,主子應是知道,周國人信奉世間有神,而每到節日,神便會看眾人的心愿,于是他們便會放一盞孔明燈,要它們將他們的心愿帶到神那里。”
一盞孔明,一個心愿。
亂世之中,誰不求國中有一名相,如今,名相已有,自當惟愿她千歲。
上官玉瑤聽著小翠的回答,輕笑起來,如此竟是已經開始三年了,三年來,她年年居住在京中,可她渾然不知,五年來,她總以為自己于國,做的還不夠,如今,她才發覺,何又為夠?何又為不夠?不過是心中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