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之這么說,就是給他立下了規矩,并從而是說,可以收容他,這讓這個小賊如何是不喜?
當即這小子是站了起來,喜滋滋地對王二之說道:“一切全聽恩公吩咐。”
從此,這王二之家力,就多了一個小廝。
但是當然,雖然這小子名義上是小廝,他自己也說要在王家為奴為婢,但是,王二之倒是也沒有太輕慢了他。
每日里,對他是如兄弟一般對待,也教他讀書認字,這小子倒是也聽話,從此就在王二之家,安安份份的安定了下來。
問起他的名字,這小子對王二之說道:“小的沒名沒姓,就叫狗子,以前帶我的老爹說,我取這個名字,賤,不會引起天地精怪的嫉妒,好養活。所以就這名字了。”
天生天養啊!王二之心里想。“你以后就叫天養吧!”王二之是對狗子說道。
天養,這名字霸氣。以天為姓嗎?
“好的,恩公!”狗子是對王二之說道。
……
……
京都,洛陽,未央宮。
早朝已散,太后又回到了未央宮,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也被太后密請到此處,有要事商議。
珠簾之后,影影綽綽,一個儀態萬方,氣質高貴,邈然于眾人之上的婦人,隱身在其內。她身材曼妙,讓人心神為之驚顫。
外間,是幾個老臣。
金陵縣李縣令送來的那幅畫,已經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人們都認為,洛神賦,洛水之神,意有所指。
現在朝堂上的議論,隱隱有指現在的甄皇后,乃是洛水之神的意思。
當然,這些都是有心人暗中引導而成的結果。
洛水之神宓妃,相傳乃是伏羲氏的女兒,死后成為洛水之神。甄皇后和伏羲氏自然是沒有一絲關系的,但是,甄皇后乃是洛水邊上的女兒,被稱為洛水之神,其來有自。
朝堂上議論紛紛,暫時未有定論,太后這時將這一些肱骨的臣子,匯聚在未央宮,就是為了要給此事,下一個定論。
“這件事情,你們怎么看?”珠簾之后,傳出了一個威嚴的女子口聲,顯然這是太后在發話。
一個身材高大的武將官員,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不過是下面的一些低等小官,意圖邀寵,借著太后壽辰之機,無中生有,借故媚上,以圖進階。皇帝應該下旨,對他們嚴厲申飭一番,讓他們不得再有此等無聊的事體。否則,今后國體如何?”
這人是大司馬楊雄,乃是外戚,掌的是兵馬之權。
他一說話,就把那篇長文指斥了,顯然,他并不是太后這邊的人。
現在朝堂上的人,分為了兩股力量,一股是太后這邊,一股是小皇帝。
太后現在是垂簾聽政,當然是會有很多人,選擇站在她這邊。
但是小皇帝未來肯定是會親政,這樣,很多人又會選擇進行長期投資。雖然小皇帝親政的時間還早,中間會有怎樣的變故,這一點誰也不知道。
不過,按照正常情況推論,這一點遲早會變成現實。
那么,未雨綢繆,人們先選擇站隊,也是有一定的依據。
越早選擇站到小皇帝這邊的人,以后小皇帝親政,得到的好處,當然會越多。政治,從來不缺少賭徒。
而小皇帝現在才兩歲,代表著小皇帝的,是皇帝的親生父親,宋王趙勉。
先皇駕崩,膝下并無子嗣。當今的小皇帝,是過繼的皇弟的兒子,克繼的大統。
宋王以前是端王,小皇帝過繼過來之后,登上大統,端王改封了宋王。他既是小皇帝的親生父親,以后小皇帝親政,宋王自然會更有權勢,很多人選擇現在靠向他,進行的,當然是一種政治投資。
而聽到楊雄那么說,另外一位年老的文官,搖頭說道:“不然,大司馬,這文章天堂錦繡,豈是一般的縣學生員,所可以隨便做出的,若是中間沒有什么神遇,這文章斷然做不出。所以我以為,文章意有所指,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這位文官,乃是現在的首輔,秦山。秦山歷經數朝,政治眼光敏銳,每次朝堂上的變化,他都能選擇站在對的一邊,所以,官位相當穩固。
他現在是太后一黨。
“文人無聊,挖空心思,什么事做不出來?況且此文章到底是誰所作,現在也很難說。這種無稽之事,令人不敢茍同。”楊雄冷冷的說道。
秦山說道:“楊將軍乃是武官,整飭好自己的武備即可。文章之事,只怕楊將軍并不懂,還是不要妄加評論為好。”
楊雄面色一冷,眼睛里放射出泠泠的光芒,對秦山寒聲說道:“你說什么?”
他神情,已有威脅之意,但是,秦山渾不在意。他依然是淡然說道:“文章之事,玄奧精深,楊將軍只怕未必能參懂多少。好文章,斷非一個人胡思亂想,就能做得出來的。矯若游龍,翩若驚鴻,這樣的句子,楊將軍只怕窮盡一生,也想不出來。若非天人交感,神靈示意,就是我等,也斷然做不出這樣精妙的華章。楊將軍妄加置評,豈非有胡言亂語的嫌疑?”
“你……”被秦山這么直接開罵,楊雄大怒,他道:“老夫統領天下兵馬,麾下雄兵數百萬,你以為老夫真是不學無術之徒乎?”
“哼,雄兵百萬,難道能參與朝堂之爭?”
兩人辯得激烈,忽然,這時珠簾之后,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了出來。
這聲音原本應該極是悅耳,但是這時顯然心有怒意,所以,其聲冰寒徹骨。
楊雄一聽這聲音這么說,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趕緊離座伏身跪倒,叩首說道:“微臣不敢。”
百萬雄兵參與朝堂之爭,豈非兵變?這罪名楊雄可背負不起。
甄太后的聲音,又從里面傳了出來。“我看你手中權勢太重,沒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呢!哀家孤兒寡母,豈非盡在你的手中。”
這話說得誅心,楊雄是稽首如搗蒜,“臣不敢,臣死罪!”
頭在地上磕得砰砰響。
甄太后這三言兩語,幾乎已經將楊雄與反賊相提并論了,楊雄如何能不自危?
他現在選擇的只是站隊,若是要他此時就做點別的,他還沒有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