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將一束如火焰般艷麗的橙紅色百合舉到了她的面前,低聲說道:“祝你旗開得勝。”
不同顏色的百合花有不同的花語,橙色百合花的花語便是勝利。
蘇遙雪接過百合花,嗅了一下花朵的濃香,微微一笑:“謝謝,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送我花的人。”
至于那個匿名送花的神秘人,那不能算在內!
誰知道他的眼睛為什么還沒被大夫治好,居然會看上她?
不怪她自戀啊,實在是那人每天在背后偷偷送花,除了暗戀她,真的沒別的解釋了!
街上的年輕女子見她這么瘦小的一個黃毛丫頭,居然收到了這樣一位俊美無儔的公子送的花,一個個俱是羨慕嫉妒恨!
“喜歡嗎?”他緊張地問道。
“超喜歡!”雖然她是個女漢子,但是收花還是很開心的!
“你最喜歡葵百合?”
“那倒沒有,”蘇遙雪搖了搖頭,“我喜歡玫瑰花、黃花、槐花……”
“為什么?”饒是牧九淵智計無雙,一時間也沒有在這些花當中,找出共同點,好像每次在她面前,算無遺策的他都會失去冷靜、失去判斷力,一顆心全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的每一句話,他都會反復咀嚼。
看著她的時候,總是覺得看不夠,想要靠得更近一點。
離開她的時候,滿心都被她占據了,看花也想她、望月也想她、喝茶也想她……一晚上情不自禁地想她好多遍,才能入睡。
然而很神奇得是他以前經常失眠,因為恐懼入睡,一睡著夢里就是當年的辛陽門事變,驚醒之后,再次恐懼入睡。
而現在,總是回想起白天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且一夜無夢。
她身上有他所有渴望的美好與平凡,盡管她本身代表著不平凡。
“玫瑰花可以做鮮花餅、黃花可以做涼拌菜、槐花可以燜飯……”蘇遙雪如數家珍,咽了一口口水,“可好吃了!”
牧九淵聽著她這平凡而又樸實的回答,唇邊又染上了一抹笑意。
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看呆了,此顏只應天上有,人間只得此時見啊。
“我上去比試啦!”蘇遙雪將花放到一旁的弟弟懷里,“等我勝利!”
“好。”牧九淵點頭。
蘇遙遠喊了一聲:“姐!別逞強!打不過就趕緊認輸!不要硬撐著啊!”
“是啊!”伙計們也跟著喊了起來。
圍觀群眾們也很著急,紛紛跟著大喊了起來。
“蘇姑娘,打不過不丟人!你要是沒了,咱們上哪兒買那么便宜的米啊!”
“趙館主,請網開一面啊!”
“趙館主,無論如何請饒了蘇姑娘一命!我們整個鎮上的人,都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啊!”
……
蘇遙雪十分無語,她就這么不被人看好嗎?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牧九淵在燈火闌珊處靜靜地凝望她,眼神溫潤如玉,滿是對她的信任。
蘇遙雪松了口氣,瞧瞧人家,那就是見過大世面的,有眼光!
蘇遙雪上臺之后,趙成德輕蔑地打量著她:“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你現在認輸也還來得及,”蘇遙雪將這句話還了回去,“像你這樣的,我一個能打十個!”
“找死!”趙成德大怒!
王家的親戚和順昌鏢局的鏢師們,在下面大喊了起來。
“打死她!”
“打死她!”
“打死她!”
……
圍觀的百姓們,倒是擔憂了起來。
他們之中確實有不少人買了趙成德獲勝,但也沒想過讓趙成德把這丫頭給打死,要是她被打死了,她的米行歸親人繼承,那么,她的親戚還能有她那么好的心腸嗎?
趙成德從懷里掏出兩張生死狀和一盒印泥,遞給了蘇遙雪。
蘇遙雪展開生死狀一看,只見兩張生死狀上面都已經改了一個紅手印了,便也掀開印泥的蓋子,用拇指蘸了一點印泥,摁在了兩張生死狀上,然后,將其中一張生死狀遞給了趙成德。
趙成德折疊好了生死狀,將他塞進了自己的懷里。
青松武館對面的茶樓雅間里,坐著縣丞等人。
他們站在窗邊,望著街上的輝煌燈火,臉上帶笑。
“真沒想到,還沒等到我們動手,她就先把自己給作死了!”縣丞有些得意地說道。
“真是老天有眼啊!”薛老板說道。
“可不是嘛。她到處惹是生非,這是她玩火自焚!我們就靜靜地看戲吧。”縣丞微微一笑。
左右縣尉和主簿跟著點了點頭。
高臺上,蘇遙雪和趙成德拱了拱手。
高臺下,蘇遙遠和米行的伙計們屏住了呼吸。
牧九淵自然相信她的本事,即便出現了意外,他也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在暗處用內力為她扭轉乾坤。
臺上的蘇遙雪在拱手之后,沒有與他多做試探,直接便沖了上去,使出了一手老辣的八極拳。
八極拳素有天下第一拳之稱,這套拳法她以前練了二十年,早已熟稔于心。
趙成德一時不差,竟是被她打了一個趔趄。
“砰!”
“砰!”
“砰!”
……
蘇遙雪拳拳到肉,如同山中暴雨一樣來勢洶洶,打得趙成德狼狽不堪。
氣勢上,他早就輸了!
節奏上,他也已經被完全壓制了!
此時的他,就像是剛剛習武的小弟子在與師父對打一樣,毫無招架之力。
臺下的觀眾們已經驚呆了,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遙雪漂亮地打出了一套連招,然后,一腳將他從擂臺上踹了下去,踹得他砸在了對接鋪子的大門上,掙扎了好幾下,才艱難地爬了起來。
“你服不服?”蘇遙雪問道。
趙成德抿唇,不肯說話。
“既然你已經被我踹下臺了,那么,這場比武就算我贏了吧?”蘇遙雪挑了挑眉。
整條街上鴉雀無聲,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她下了臺,稀稀落落的掌聲才響了起來,接著,掌聲就變得熱烈了。
趙成德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不甘心地對其他三大武館的館主說道:“這丫頭這么囂張,你們就這么坐視不理了嗎?別忘了,當日在順昌鏢局被打的鏢師當中,可也有你們的弟子!你們今日若是慫了,日后還有誰敢上門拜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