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雖然是學術圈,其實我只進過這個圈子的外圍,就好像寫了幾萬字不算真正進入網文圈一樣,但因為身邊有不少這個圈子的人,也道聽途說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就拿來當素材寫一寫。
第一個素材,絕對跑題了,因為算是音樂學術圈的事,但我不管,我偏要寫,因為太可笑了。
當事人是我一親戚,主攻某樂器,一直默默無聞,稍稍知名后,很快搞到兩個專利。
專利啊!發明創造啊!一定很牛X吧?
對!
那么具體牛在哪里呢?
第一個專利:
樂器管道里有時殘留口水,冬天演奏前可能結冰凍住,他在里面加入電熱絲,演奏前通電熱一下,冰就化了。
這個專利還好對吧,那么第二個專利:
因為該樂器比較沉重,演奏者容易感覺手臂酸沉,如果能掛在脖子上的話,應該會有很大緩解,于是他發明了懸掛式的版本。
具體辦法是:系一根繩子。
演奏者具體操作流程:就跟戴項鏈一樣,無非吊墜超大而已。
所以,你可以給筆記本電腦配一根繩子,然后為這種可懸掛式電腦申請專利,理論上也是可以通過的。
嗯,就是這樣充滿智慧的發明。
——————
我跟過那么幾個老板(導師),起初跟的是小透明助理教授,因為我對自己沒什么自信,覺得老板太牛肯定碾壓我,而老板弱雞一點的話,我的地位就會相對高一點,起碼人格尊嚴應能得到保障。結果進去之后,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吭吭哧哧當牛做馬沒日沒夜地干活。人格尊嚴?在兩小時懶覺面前,我們什么人格尊嚴都可以拋棄。
后來學精明了(其實是跟人聊過以后),才知道萬萬不能跟小透明,而要跟大牛,越是大牛越不會碾壓你,因為他根本不鳥你。
首先,大牛一般年紀大,閱歷多,什么渣沒見過,對渣的容忍度超高,且閱人無數,如果你比他以前遇到過最渣的學生還渣,他應該在面試階段就能將你識別出來并剔除,所以既然你能進去,那么理論上,你的渣一定在他的忍耐范圍之內。
而且,大牛一般手下很多很多人,特定方向的大牛手下常多達30人,實習生、碩士、博士、博后、技術員、程序員。你再渣,這么20多個人里很大概率有比你還渣的,定能幫你分擔火力。
最后,大牛一定是終身的,不然也不能叫大牛。你做出來東西,他是終身教授,你做不出來東西,他還是終身教授,用一個詞描述他們的心境就是【寵辱不驚】,他當然沒必要鳥你。
所以,要跟就跟大牛,但不是因為上面的原因,因為最最最最最重要的原因還沒說。
這個最最最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可以幫你發高分雜志,因為他認識編輯,審稿人也會給他面子。
我們實驗室打工仔的心聲跟網文寫手很像,那就是:只期盼編輯停住流轉的目光。
學術圈里的文章吹的之天花亂墜,幾乎不下于玄幻網文,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也能扯到一起。我也有這個本事,不信請看本書第三章,但跟真正會編故事的比,還是差點火候,何況,這個圈子里還有不少的人,連數據都特么敢編!!編數據就罷了,還有一醫院的為了評職稱,給我兩千,叫我給她無中生有攢一篇出來的!!
所以大牛老板就是我的太陽,是他的光芒照亮了我這顆小行星,讓我可以被看到。沒有華麗麗的通訊作者(大牛老板)的強光照耀,指望編輯在一大堆一個比一個會吹的文章中看到自己的文,真的比被起點編輯發現難太多。
所以讀者大概可以猜想,我寫網文的時候多么絕望,因為我是自己孤身一人面對身兼“編輯”和“審稿人”的起點編輯,身邊再也沒有什么通訊作者。
(此處請腦補那個【兩行眼淚】的表情)
———————————
所以學術圈并不神圣,其他行業有的小黑暗這個圈子應有盡有。導師都被學生背地里叫做老板,學生們自稱是科研民工,稱老板是科研包工頭。我覺得這一比喻很形象。
我身邊很幸運地沒有太多不好的風氣,不過我們這個專業絕大多數都讀研,所以我知道不少別人經歷的老板:
有叫學生來家里,進行簡單培訓后,讓學生給自己家批墻的。
有電動車壞半路,自己推了一站路,感覺受不了,叫幾個學生過來接力推回去,自己打車回去的。
有擔心電泳儀電路嬌貴,不舍得走快遞,叫學生站票去BJ抱回來的。
有半路撞見學生,人行道上問實驗情況,得知學生將樣本放在4度冰箱,直接當街開罵,十分鐘走到實驗室再罵都等不了的。
有為了省那么一點點經費,要求學生循環使用手套的。
——————————
最最可恨的是根本不把學生人命當回事的,說的就是BJ交通大學李德生,罔顧學生安全,在實驗室儲存了30桶近一噸的鎂粉,叫學生進行危險操作,導致爆炸燃燒害三名正值大好青春的學生遇難。如果30桶鎂粉不是只燃兩桶而是全部引燃,不知道會不會傷及更多人(鎂燃燒溫度應該高達3000多度,可用作燃燒彈,亮度極高,以前用于攝影照明,所謂鎂光燈)。更可氣的是,其中一名學生早已察覺隱患,跟導師提出實驗室鎂粉太多,導師卻說吃點鎂粉有益健康,學生后來不得以匿名舉報實驗室存儲有大量鎂粉的事,卻被無視,無人干預,不得不硬著頭皮遵從老板的指令,幾天后就發生慘劇。
學生跟一位導師,是出于信任,將未來托付給了導師,自己也努力不辜負導師,卻被導師漠視安全的做法所害,令人心痛。總之我會一直等待并關注李德生的判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