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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異世界冒牌勇者

第十三章離去之秋

銘一路狼狽地逃回了竹屋,他不愿回頭去看達里斯有沒有追來。手中緊緊握著半截斷劍,不敢在腦海中與老劍靈對話。

銘關上竹屋的大門,將斷劍放在木桌上,盯著那把早已銹跡斑斑的劍看了好一會。隨后,他再次一次握住劍柄,在腦海中喊著師傅。銹劍沒有任何回應,像是一把死物。

三年的時間,銘不敢說與老劍靈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自己一個在竹林中修煉時,深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時,老劍靈是唯一能說上話的。老劍靈常提醒他,不要跟外人說自己拜一把劍為師,但銘早就已經把老劍靈當做是一個人來看待。自己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所謂的價值觀不應該成為自己的約束。

夜色降臨,一輪圓月升至天空。窗外響起了夜鶯的高歌。銘在木桌前坐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銘收拾好行裝,準備離去。自己在秋天來到這里,又在秋天離開。

銘穿著愛葛莉絲給他的衣物,自己的衣物被燒毀大半,剩下的一件還放在安娜那里。

路過貝爾克小鎮時,銘朝小鎮看了一眼。小鎮中一片寂靜,整個小鎮都還沒有蘇醒。不過一會便會熱鬧起來,集市上人最先起床,他們會將自己的攤位擺的滿滿,等待著其他顧客的光臨。猶豫片刻之后,銘轉身離開。本想與安娜打聲招呼,但又擔心會給她惹上麻煩。其實這樣最好,也許安娜會有些傷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總會回歸正常的生活。

一個月后,公會中。安娜神情落寞地走進公會。她站在吧臺前,對著公會老板問道:

“有他的消息嗎?”

老板無奈地搖了搖頭。

“謝謝,打擾你了。”說罷,安娜便轉身離開。

“安娜,等等。”公會老板猶豫了一會,從吧臺下拿出了一把生銹的劍刃,放在吧臺上。

“你認得這斷劍的劍刃吧。”

安娜拿起劍刃,瞪大雙眼仔細看著,用顫抖的語氣說道:“這是銘的劍。怎么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前兩天有人在山林中撿到了這把斷劍,然后還看到了……”老板沒有說下去。

“還看到了什么?”安娜急切地問。

老板深吸一口氣,“還看到了兩具燒焦的尸體。不過不確定是什么,而且據說他們生前應該還穿著盔甲。”

老板后面的話安娜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只感覺一陣眩暈感襲來,劍刃從手中滑落,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

銘走在沙漠中,手中的水壺已經連一滴水都倒不出來。銘將水壺丟掉,繼續向前走著。在祭祀長給的地圖上,西邊根本就沒有村落或是城鎮,只有一大片沙漠。

沙漠是自然界中最可怕的地形,它是天生的獵手,沒有毒蟲荊棘、沒有熔巖寒冰。視野非常開闊,將自己的全貌傾囊展現給即將踏入的旅行者。在你走沙漠之后,沙礫便會抹去你身后的腳印,在你死后,流沙便會將你埋葬在沙礫中,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保持著它原有的樣子。綠洲和海市蜃樓吸引著每一位旅行者繼續前行,告訴著你只要堅持下去,就能獲得生的希望。它們會放過那些幸運的人,好讓他們能夠講述自身的經歷,以此來讓更多不幸的人踏入沙漠當中。

銘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運的人。但他從來不敢說自己有多么不幸。

憑借先人經驗總結出來的知識,銘通過太陽和斷劍的影子辨別了方向。一路沿著西方前行,穿過了沙漠,來到了地圖上也沒有顯示的流浪者之村。

村落中只有一條主干道,道路非常狹窄。兩旁滿是木質的平房或茅草屋,有些像中國的古建筑,又有些像日式建筑風格。村落中人煙稀少,非常安靜。這里的人并沒有銘想象中的熱情,所有人都帶著疑惑的目光在一旁審視著這位外來客,在家門外玩耍的孩童,也都被家人拉進了家中,關上了大門。

在一戶人家的門前,一個男人正穿著內褲在門口洗澡。他用著桶里不怎么干凈的水,和已經泛黃的毛巾擦拭著身體。這個村莊里的人似乎有些排外,銘找不到可以問路的對象,只得走向那個正在洗澡的男人。

“你好。”銘禮貌地打著招呼。

男人一邊抹澡一邊警惕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回道:“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受人指引來到這里。我想請問這里是流浪者之村嗎?”

男人有些不悅地哼了一聲,“是又怎么樣?”

是又怎么樣?銘不知道是自己挑釁了他,還是他在挑釁自己。

“這里有沒有一位叫石海的人?”

“不知道。”男人果斷地回答,“前面鐵匠鋪的那家人姓石,你自己去看吧。”他撅了撅嘴為銘指引方向。

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遠處有一間木屋,木屋的門頭上掛著一面寫有鐵字的旗幟。道過謝后,銘向著那間房子走去。男人在銘走后,將桶中的水倒在路面上,轉身回到了房屋里。

鐵匠鋪的大門敞開著,左右兩面墻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器。一名白須老者手拿煙斗,站在鐵匠鋪的柜臺前。

又是個老頭。銘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跟老頭打交道。他敲了敲門,站在門口問道:“請問您是石海先生嗎?”

老人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斗,“是。”

這老頭,也不問自己是來干什么的。銘走了進去,站在柜臺前向老者說道:“我是一心的傳人,受他劍靈的指引來到這里。”

“哦,來干什么?”老人平靜地說。銘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

“我也不知道,他沒來得及跟我說來干什么,只是叫我到這來找你。”

“哦,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喝口水。”銘的喉嚨早就已經干到發痛。如果是在漫畫中,自己大概可以從口中噴出火焰了。

老人拿出水壺倒了一碗水,放在銘的面前。銘拿起之后一口氣把水喝盡。

“現在想干什么?”老人繼續問道。

“再來一碗。”

“自己對壺喝吧。”老人把壺交給了銘。

銘自然也不客氣,對著壺嘴便喝了起來。不是自己不講究,幾天沒有喝水,任誰都受不了。

老人看著銘,又抽了一口手中的煙斗。

“一心他人呢?”

銘放下水壺,咽下嘴里的水,“一心前輩五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哦,死的這么早。”老人的表情似乎沒有一點變化,“你剛剛說,他的劍靈指引你來的?”

“嗯。”銘點了點頭,拿出了半截斷劍,將它放在柜臺上。

老人拿起斷劍,瞇著眼睛看了很久。隨后長嘆一聲,又把斷劍放回了原處。

“你是怎么得到這把劍的?”

銘將自己得到劍的經過,以及自己拜老劍靈為師,跟他學習劍術,劍折斷的事全部告訴了他。

老人聽完之后,沒有絲毫悲傷,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子,你說你拜一把劍為師,還讓它傳授你劍術?”

老人的笑聲讓銘感到非常不適,“他傳授我劍術,我自然叫他師傅。”

“劍是劍客的工具,劍靈輔佐劍客更好地用劍。你居然拜一把劍為師,讓一把劍來教你如何戰斗,就你這樣也配稱為劍客?”

“我稱之為什么都無所謂,配不配也不是你說的算。”

老人看著他,冷笑一聲,“水喝夠了,果然有底氣。”

銘不知道這老頭在陰陽怪氣些什么,他質問道:“你難道不是一心的朋友嗎?”

“是朋友。”

“那你就不為他的死難受?”

“已經五十年沒見了。”老人輕描淡寫地說。

銘有些訝異老人的回答。他低下頭,自語地說:“那師傅為什么要讓我來找你?”

“他想讓你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干什么?”

銘看了一眼墻上琳瑯滿目的兵器。

“我想請你幫我修好這把劍。”

暮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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