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幸學會了在叔革面前不抖機靈，不催促、不干預。她要做一個好學生，一個端正的、純粹的、脫離低級趣味的、優(yōu)秀的長命學生。

老師愿意想就想吧。手勢不停繼續(xù)雕工。

正午時分，冬日和煦地撫摸著萬物。心幸結(jié)束了辛勤的工作，沐浴著明媚陽光向老師告別，一步三跳輕松離開。

忽然心幸感到自己的肩從身后被點了兩下：嚯，老師想起什么了。

“你在此處不要走動，看看你和身邊的東西有什么不一樣的？”來自叔革的課堂提問。

我和東西？和什么東西？灌木草苗？我高，他們矮？我大，他們小？我是女孩，他們不男不女？

心幸向老師投去迷惑的求知神情，黑斑瞳一動不動把學生的深情反彈回來。

剛才戳點她的藤蔓附在肩頭，嫩綠的尖端，像是有靈性隨著人頭微微擺動。

這小東西要是能聽我指揮就好了，一聲令下把討厭的人通通綁起來，心幸開始想入非非。

討厭的人，縮頭哥哥排第一。到時把他綁來倒吊著，讓他不吃不喝去背王道天下，像自己一樣。

像自己一樣。

像自己……

靠！靠！靠！

叔革看著心幸仿佛腳踩燒鐵板似的到處亂跳，黑斑瞳徐徐縮小成一個點。

“老師，沒有影子！我的影子沒有了！”心幸沖到大榆樹的裂紋前，口水狂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