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夜辦事速率極快,不過一天的功夫,宮里就來人了。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夏公公過來傳旨,大致意思便是婚約已成,宮中要派下教養嬤嬤,教導花半夏的言行舉止,務必規行矩步,不落了皇家身份。
花半夏笑著接了旨,她看著依舊跪著的眾人看了一眼夏公公,夏公公笑而不語,花半夏只好將手上帶著的一個老坑翡翠鐲子滑倒了夏公公的手中。夏公公掂量一下分量嘆息一聲:“花家家主,您這家主名不副實啊。”
夏公公說完便讓人將陛下賞賜的東西抬上來,長長的禮單又讓眾人跪了許久才得以喘氣。花半夏看著那些人的狼狽樣不由得惋惜,可惜了花秉鈞沒有官職傍身,不然也讓他嘗嘗這苦頭。眾人看著那些大箱子和奴婢,以及夏公公說的那些話,如何不明白皇帝這是在敲打他們呢?自然也明白自己要改變對現任家主的態度了。
這一份圣旨壓下來,花家無人有什么異議,也是這一份圣旨也讓所有人明白一件事,此女子是要嫁出去的,嫁人之后便是隨夫姓,家主之位又要易主。
這一番心思一活絡,旁支諸人似是恍然大悟,誰人不知花秉鈞是一個紈绔,無法服眾,老丞相將家主之位傳給一個準王妃,無非就是要有一個過渡,好讓皇室選擇一個堪當大任的人。
這番思緒下,眾人不得不轉換策略,想著如何討得新家主的歡心,讓她在皇室那邊美言幾句。畢竟皇帝已經認可了這個女娃的身份,再不識抬舉,可就只能怪自己愚蠢了。
這一封圣旨也讓花亦萱大發雷霆,可是摔壞的東西卻因為花半夏的家主令不得補上,只能用自己的月俸補上,著實讓她心疼不已。
花半夏看著賞賜下來的珠寶以及那個領事女官笑著問:“婧云女官可是從六品,到我這兒來,不覺得辱沒了才能么?”
這個自進來一直垂眼低眉的女子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清秀女娃笑了笑:“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我只是服從命令而已,辱沒二字也是過了。姑娘日后也是王妃,都是皇室中人有什么辱沒的呢?”
花半夏看著眼前端莊秀雅的中年婦人,雖然看著和藹可親的,可是能在深宮中穩穩當當的人肯定是手段不低的。花半夏問:“姑姑此前何處任職?”
“奴婢在靈沼軒任職。”婧云回答。
這個答案讓花半夏吃了一驚,靈沼軒又名水晶宮,這宮殿是皇帝斥巨資為嫻妃打造的,嫻妃逝世之后,靈沼軒封宮可是卻一直被精心看管著,除了沒了主人一切照舊。靜云竟然是從靈沼軒出來的,依著這位的品級,此人的位置很可能便是靈沼軒的司職。
花半夏看著婧云,想起了自己對蕭祁夜提出的要求便問:“姑姑在靈沼軒可是任司膳一職呢?”
“姑娘聰慧,看來奴婢有些事情就不用多說了。”婧云對花半夏的聰慧很是滿意。
“入口之食最為重要,當年溫靜皇后逝世,陛下就懷疑是否有人下毒,可是姑姑卻得到全面信任,一直身居要職,可見姑姑是值得信賴之人。”花半夏說,“想必姑姑做事一定妥帖。”
“姑娘過獎了。”婧云回道,“只不過是全心全意伺候主子而已,婧云只是奴婢,奴婢的生死在哪位主子手上,那么奴婢就忠于誰僅此而已。”
“我明白了,不知道姑姑現在的生死掌控在誰手里呢,陛下還是七王爺?”花半夏笑著問。
“奴婢的命曾經是屬于溫靜皇后的,之后便屬于溫靜皇后血脈的,陛下并非奴婢的主子。”婧云回道,“所以奴婢的忠心不會屬于您,當然一切也有例外。”婧云說著就將手放在了花半夏的腹部笑著說:“如果這里頭也有小主子,那么奴婢會更加賣力。”
花半夏的臉刷得一下就紅了,她沒好氣地拍掉了婧云的手:“姑姑說話未免太過放肆了。”
“奴婢不敢。”婧云笑著道謙,“姑娘,奴婢有一事想要請教姑娘,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解答呢?”
“請說。”花半夏沒好氣地說。
“管家要的是對牌,姑娘能否給對牌給奴婢呢?”婧云問。
“對牌,我也沒有,就看婧云姑姑如何獲得了。”花半夏沒好氣地說,說完就甩袖走了。
婧云看著走遠了的小姑娘嘴角露出了笑容:“還真是如主子說的那樣,有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