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露自精忠堂灰溜溜的出來,王姨娘忙上前打問她得了什么賞賜。一般來說,這樣有目的的獻茶是要進行有目的的打賞的。受賞的人根據打賞的物件便可度知,太子對黎清露的滿意程度。若是得了什么金銀之物,便是一般般,不太滿意,若是得了隨身帶的玉如意,裝著金錁子的荷包等之類的,便是滿意。若是太子突然興起,從身上摘下一樣物件來,比如腰里綴的九龍玉佩啊,或者扇墜啊,手帕啊等等,那就表示太子對獻茶的黎清露極其滿意,黎清露的側妃頭銜便是坐實了。
可是黎清露卻是因為那茉兒的一句話,茶沒有獻成,便也沒有得到賞賜。若說太子對她不滿意,她明明看到太子是想伸手接茶的,那手都快摸到茶托了,那茉兒硬生生給搶過去了。黎清露和王姨娘一時也吃不準太子究竟是看上了,還是沒看上。
精忠堂里,黎廣修已經命人上了酒菜,那茉兒端得是太子面前第一得意女官,太子云霽吃的每一樣菜肴,都要那茉兒親自拿銀針驗過,方才能入太子之口。
云霽皺眉道:“在黎大人府上,咱們是客,這些規矩就都免了吧!”
那茉兒笑道:“太子放心,奴婢們不累,況且黎大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對不對黎大人?”
黎廣修只呵呵笑著,并不說話。心里卻著實有些猜疑,按說太后老佛爺仙逝了,太子云霽背后最大的靠山就倒了,另外兩位皇子爭寵之心益盛,太子云霽此時應該更加籠絡自己才對,怎么反倒比以前疏遠了,難道他有了更大的靠山不成?是皇后,還是皇上?
酒過三巡,黎廣修便問太子云霽道:“素來聽聞殿下喜歡聽琴箏之聲,幸府上有一位名家,不如請上來給殿下助助酒性,殿下意下如何?”
云霽忙謙和笑道:“黎大人一片好意,云霽卻之不恭了!”
王姨娘聽里面傳話說,要讓彈箏的師傅準備好進去獻曲助興,便心生一計,沒有讓那位高價請來的名家去,而是換成了黎清露。
黎清露素日也學過古箏,只是若說精通卻還算不上,只能說是會彈幾首曲子而已。黎清露一臉為難道:“娘親,我這兩把刷子能行嗎?”
王姨娘安慰道:“無妨,有你父親在,太子也不好太挑剔,多少總會賞你的。再說了,見面三分情,咱們只有這一次機會,豈能就此錯過!只要你好好表現,得了太子的賞,這事兒就算成了。”
黎清露又一次進了精忠堂,黎廣修見黎清露進來,微微有些錯愕,但是見旁邊的丫頭們已經將古箏架好,黎清露也緩緩一福,太子云霽亦鼓掌道:“原來府上二小姐,還有如此才藝!黎大人真是好福氣啊!”
黎廣修呵呵笑著:“哪里哪里,小女不過略懂一些,彈得不好,太子不要見怪!”
黎清露戴好彈箏用的銀質義甲,擺好架勢,便開始彈奏起來。太子云霽本身也會彈琴,對音律頗通,便是身邊的那茉兒也耳濡目染,慣會聽琴,故只聽了幾個音,便知這黎二小姐的造詣不咋地。但是又礙于黎廣修的面子,不得不忍著聽下去。
黎廣修臉上也是一陣尷尬,正不自在時,卻聽外面一陣喧鬧,太太徐氏一路小跑進了精忠堂!黎廣修驚駭不已,太太徐氏乃是大家閨秀出身,平日里最是識禮知趣的,怎么會如此冒冒失失就闖了進來!難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太太徐氏也不管別的,只撲通一聲跪倒在堂前,哀哀哭泣道:“老爺,不好了,咱們家里出了賊了!”
后面跟著跑進來的微風,也撲通跪倒在地,叩頭道:“老爺,快去大小姐房里看看吧,大小姐的妝奩盒子都被人搬空了!就連身上一直戴著的那串碧玉東珠串都被人一并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