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宮殿,金碧輝煌,四面以龍柱盤踞,更顯權利與富貴象征。
金色果盤。
上面擺有異地進貢奇珍異果。
“他來了么?”
一道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名婢女快速上前,將一顆剛剛剝好的玲瓏果放進開口說話的青年男子嘴里,這才退到一邊。
“正在路上。”孫巍神情恭敬,開口說道。
“十年之前,是你不聽我命令,私自留他活路,此番進京,已經闊別十年之久……我這個弟弟什么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懂惜命。”
言畢,青年男子站了起來,神色之間略顯桀驁,卻是笑著說道,“既然來了,總要好好招待我這個弟弟才是,否則將來,他用何面目來見我。”
“少公子說的是。”孫巍連聲點頭。
“少公子?呵,哪來的少公子,所謂少公子,應當是十年之前被你廢去修為之人啊……”青年男子淡淡道。
孫巍神情大變,心知肚明這是公子生氣了,頓時不敢再生言語。
“孫總管,你不是說他已被你廢去修為,可為何一個廢去修為之人,卻有能力廢去你的修為?”
“老……”孫巍剛想解釋,青年男子卻是擺了擺手,“你不用說,總歸是有血緣關系,若是太過平庸,豈不無趣?”
“二爺說的極是。”
又是一顆玲瓏果入口,青年男子這才開口道,“只是他尚且還是我的家人,總歸輪不到別人來欺負,總管,你說是吧?”
孫巍額頭上滲出絲絲冷汗,點了點頭,道,“是。”
“既然如此,你就自斷一臂吧。”青年男子開口道。
“遵命!”
孫巍表情不變,公子這已經是極為寬恕了,頓時不做猶豫,拿起桌面之上的水果刀。
唰!
鮮血噴濺,一條手臂落地。
孫巍牙齦緊要,任由鮮血從手臂缺口之上流淌而下,染紅了地面。
“既然做了我家的狗,總要聽話才是,一條不忠心的狗,留著何用,希望你記住今天的教訓,回去包扎下傷口吧,否則你的老命怕要不保了。”
“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孫巍起身連忙離去。
“方孝禮,方孝禮,父親啊,你倒是**,給我生了這么一個好弟弟出來……只是京城之地,豈是你可以踏足的地方。”
“來人!”
“公子有何吩咐?”
“將這里給我清理干凈,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是!”
……
……
“賣冰糖葫蘆,賣冰糖葫蘆咯~”
“正宗狗都理包子,不好吃不要錢……”
“快來這里坐坐,這個地方是當朝文閣首輔文壅都夸贊的地方,還親筆提筆詩句一首于墻壁之上,不可錯過……”
汴京之地人龍復雜,其三教九流,百家爭鳴。
然而越是復雜之地,越是需要一條嚴苛的規矩來制衡他們。
道路兩邊,商販小攤擺滿,卻井然有序。數名身穿鐵甲軍行走大街小巷。
開元皇朝雖鼎盛不凡,但卻要抵制妖族的入侵,誰也不敢保證,整個京城之地的妖族究竟有多少,他們善于喬裝自己,只要不展露妖氣,便于人族無異。一旦發生規模性廝殺,對人族來說,是極為沉重的打擊,尤其是在汴京這等重要中樞地方。
“先生,這里就是汴京么?好繁華,好熱鬧啊……”
“我以前一直以為寒山非常不錯了,沒有想到出來后才發現,汴京太美了……”
“真的,好美,好棒啊~”
方孝禮一襲白衣裹身,面色帶有幾分蒼白,但卻不失儒雅,雖無刀削劍眉,但神態怡然,讓人一眼瞧見便極為舒服。尤其身邊有眾多少女陪襯,一時之間,周圍異樣的目光倒是不少。
“那男的是誰啊,敢在大街上穿白衣,要是以前,我非得罵他,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卻感激極為得體,一點也不擔心,仿佛什么衣服都可以配得上他似的……”
“這小子艷福不淺啊,身邊一個個女子,都像是大家閨秀,溫文爾雅,容貌氣質都極佳。”
“誒,那男的身邊怎么還跟著一個男的?穿的什么破書生衣服,長得還不是那么好看,啊……我的眼睛。”
柳宗卿頓時感覺自己的胸口中了一刀!
論相貌,自己也不是很丑啊……以前在寒山,自己可是有寒山三子之稱,怎么到了汴京,這一下子就變了。
他頓時苦笑一聲,“方兄,感覺我和你一起來汴京是個錯誤啊。”
眾女學員捂嘴輕笑,如萬花盛開,姹紫嫣紅,看呆圍觀數人。
方孝禮也是微微一笑,正在這時,方孝禮連聲說道,“快讓開。”
眾人一愣,就已經瞧見不遠處一輛馬車飛馳而來,上好的駿馬,全身覆蓋銀光鐵甲,在駿馬額頭位置,更是做了一對犄角,可供殺敵之用。
“不想走就快讓開!”
馬車兩邊,跟隨四匹戰馬。馬背之上,所坐之人,均腰配利劍,所過之處,殺氣凜然。
圍觀百姓連連后退,更有不少百姓驚呼一聲摔倒地面之上。
“嗚哇哇哇~!”這是嬰兒啼哭的聲音。
“這究竟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汴京城內橫沖直撞,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這要是撞到老弱婦孺該怎么辦?”一名熱血青年看到忍不住嘲諷道。
“那馬背上的人好可怕,一身肅殺之氣,這……這似乎是軍中有名的‘鐵騎戰甲兵’!”
“什么?!鐵騎戰甲兵?”
“嘶~!”
“鐵騎戰甲兵不是應該……”
“別談了,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
“只是能以‘鐵騎戰甲兵’做護衛,那馬車之內究竟是何許人也?”
“那馬車的構造極為熟悉,……我想起來了,這是淮相王公子的馬車!!”
“……”
方孝禮聽著圍觀群眾的話語,將幾人拉到身后,不與他們正面沖突。
“唏律律!!”
突然之間,眼前這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停在了馬路正中央。
“怎么停下來了?”有人發出疑惑。
“快看,車門推開了。”
“那就是淮相王公子么?”有人目光望了過去。
方孝禮同樣望了過去,只是這一眼,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一身雍容華貴紫衫披身,手戴金銀玉飾,哪怕是脖子,亦有三四條項鏈,有黃金,有珍珠,雖是如此,但他的容貌以及體型卻是不敢恭維。雖不是肥頭大耳,但也是胖出了境界。
方孝禮實在不敢想象,這樣一人,會是淮相王公子,這和想象中的可真的差遠了。只是就在這時,方孝禮的眉頭微微皺起,剛才那一瞬間,似乎淮相王公子的目光望了過來……那一眼,似乎另有所圖。
“那就是淮相王公子?似乎在汴京之地名聲并不好啊……”
“怎么說?”
“淮相王先輩乃開國功勛,為國為民,先帝封他為王,更賜封地,賞黃金白銀,可到了這后輩,反而沒了先輩的品行,變得囂張跋扈,淮相王至少還懂得收斂,只在封地猖狂,但他的公子王岳不僅繼承了他父親的張狂,甚至還青出于藍,更有聽聞,他的妻妾就有三十名之多……”
方孝禮心中的不安更加真實,他終于知道了哪里不對,這王岳,怕打中了他們的想法。
果真就在一小會兒之后,淮相王公子王岳將馬車開到了方孝禮不遠處,這才施施然道,“你們幾個長得倒還不錯,跟我回去,做我三十四房的姨太太,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會一視同仁,哈哈~”
王岳大笑,身后四名鐵騎戰甲兵卻一動不動,然而彌漫的氣勢卻讓圍觀之人大氣不敢喘上兩口。
紅袖、添香等幾人臉色微微一變,緊緊拽住方孝禮的衣裳,小聲不安道,“先生……”
王岳這才將目光轉向方孝禮,“你是?”
方孝禮平靜道,“在下方生,由寒山而來,是她們的先生。”
王岳一聽,頓時哈哈大笑,“寒山?哈哈,這是哪個鄉下地方,教書先生,我看沒那么簡單吧,她們這么漂亮,應該不僅僅是學生那么簡單吧……”
驟然之間,王岳臉色一沉,話鋒一轉,“不過你算什么東西?我王岳要的人,還沒有人敢不從,若再敢廢話,休怪我不客氣!”
刷刷刷~!
四道長槍驟然之間鎖定方孝禮,馬背之上,鐵騎戰甲兵卻依舊神色不變。
柳宗卿臉色一變,悍然上前,“你們這樣子,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什么是王法,在這里,我就是王法!”王岳氣勢一斂,直接抽出一巴掌打在柳宗卿臉上。
“柳先生!”
幾名女學生臉色頓時大變,哪怕是在寒山,也沒有人敢這么目無王法。
……
……
美酒,美食,美人!
這是一個宛若人間仙境的地方,一名青年男子躺在搖椅之上,突然之間,一只白鴿飛來,落在了青年的手臂之上。
在白鴿的腳踝位置,夾著一張信紙。
將信紙取出,青年男子看了一遍后嘴角微微上揚,忍不住咧嘴道,“弟弟,這是為兄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