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看上了就看上了唄，圣子也會支持您的。”小綠不以為意地說道。
“進了這林子，和您回娘家有什么區別？誰有機會當您的救命恩人呀？”
巫云尷尬地起身，跑了幾米遠。
小綠站起來，嘀咕了幾句經文，黑影盡數褪去。
“好俊的人……”夜明靈不禁看直了眼。
少年鶴發童顏，一雙白銀似的靈眸，映射著周身銀飾的冷光，月白的袍子花紋繁復，舉手投足間水一般緩緩流動。
“仙子，怎么稱呼？”小綠笑意盈盈地朝少女一拜。
“嵇明?！币姑黛`后知后覺的回禮。
“仙子是中原人？”小綠一眼便認出她行的是中原禮節。
“是?！币姑黛`心想這是瞞不住的，爽快的承認了。
“難怪，我家圣女會瞧不上南疆的凡夫俗子，您這樣英姿颯爽的仙子確實與眾不同。”小綠揶揄地瞧了一眼巫云。
巫云從剛才開始就沉默，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羞得無地自容。
“您還不知道吧，這是我們蠱族的圣女，和圣子是雙生兄妹?！?/p>
小綠解釋道：“圣女喜著男裝，人也扭捏，實在不叫人放心
方才見圣女儀容不整，一時情急，誤會仙子，抱歉?！?/p>
說著，他拿出兩支藥劑。
“作為補償，這是回元液，希望仙子不要嫌棄?！?/p>
夜明靈還沒來得及開口，巫云就嗆他：“三色劍都能作啟蒙劍，你那點回元液，真不夠看的。”
小綠聞言罕見的驚訝了一下，道：“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見笑了，可在下實在沒什么能送仙子的了……”
夜明靈剛想說自己挺需要的，巫云再次打斷：“知道就別丟人現眼了，回頭我帶阿鳴去我的私庫挑就是了。
阿聲你喜歡什么樣式的衣裙？我回頭讓他們去準備?！?/p>
“圣女……我有點受寵若驚?！币姑黛`是指巫云叫她阿聲，沒有人這么叫過她，她有些不習慣。
“阿鳴有什么需求盡管提，我會帶你去找你的師父，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巫云一把牽起少女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熱切又赤誠。
“好，謝謝圣女。”夜明靈軟聲應著。
不知怎的，巫云突然不好意思的松手，羞紅著臉再次跑開。
“……”
夜明靈一頭霧水。
“我，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巫云濕漉漉的眼睛望向她。
“??？好？”夜明靈是理解不了的，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
蠱族主屋，蠱女們膚色勝雪，衣裙樸素，齊齊兩排。
“小綠已經與大巫祝說了，你很快就能找到師父了?！蔽自婆c夜明靈坐在竹椅上，只見玄衣少女掰了個雞腿，細細品味。
烤雞紅黃相間，呈現出琥珀色，外皮酥脆，咬下時發出清脆的“咔嚓”聲，內里鮮嫩多汁，撕開瞬間可見汁水伴著香氣溢出。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留在這里，你們這的烤雞怎么能這么香！”夜明靈咬了一口，嘟嘟囔囔地說著。
巫云輕笑一聲，美滋滋地想著：“果然，有道是只要抓住了一個女人的胃，她的心也就抓住了一半?！?/p>
她此時已經換上了平時穿的巫裙，渾身掛滿精巧的銀飾，連頭冠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的繁復紋飾。
巫云只是抬手，銀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來，兩三個蠱女識趣地端來更多的美食——酸湯魚，萬花茶，辣椒肉，焦糖糍粑……
夜明靈楞楞地望著眼前美味珍饈，道：“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看見一桌子美食了?！?/p>
巫云一臉溫柔地望著夜明靈大快朵頤，默默記住了阿聲不吃魚，愛吃烤雞翅，辣口的肉。
她想，她會慢慢摸清阿聲的所有喜好。
“圣子回來了！”
巫云被拉回現實，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
“阿云，聽說你帶回來一個小仙子。”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巫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難怪，青靈君，這就是你的徒兒吧。”
聽到熟悉的名字，夜明靈胡亂擦了擦手就沖了出去。
“師父……”
青年冷著張臉，替她施了個凈身訣，緩緩開口：“那日遲遲不見你回來，原來是著急尋個道侶，為師來的不巧，擾了徒兒的好興致?！?/p>
“師父，不是你先拋下我的嗎？”夜明靈的笑僵在臉上。
“師父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幾日不見，為師在徒兒眼里已經是惡人了?！?/p>
青年冷笑一聲，臉色黑得像鍋灰。
“師父，徒兒知錯?！币姑黛`麻溜地單膝下跪雙手作揖姿態恭謹地認錯。
“你自己處理你的情緣吧。”青年拂袖而去，漏出后面豬頭豬腦的圣子——巫溪。
夜明靈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懂自己和眼前的豬頭會有什么情緣。
“仙子，托您的福，有幸與劍尊切磋了下劍法?！?/p>
“兩日后劍墟開啟，我與您一同前往?！?/p>
圣子整張臉被揍的不成人樣，說話還漏風，依舊看得出他是笑著的，只是有些猥瑣。
“劍墟還沒有開啟？”少女難掩震驚。
“那是我放出的假消息，玄拓也是我蠱族的傳家寶，至于慕名而來的，也被客客氣氣地請回去了。”
“原來如此……”夜明靈好像知道嵇勝去干什么了。
“不打擾您與阿云，我先告辭。”巫溪看了一眼巫云，退了出去。
夜明靈后知后覺，看向巫云。
“你是青靈君的弟子，你是夜明靈……”
蠱族最恨欺騙與隱瞞，不論是什么理由。
“我以為，你和我是一樣的?！蔽自茮]有多說，轉身與她擦肩而過。
望著蠱女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夜明靈心里隱隱生出幾分愧疚。
“明知道巫云沒有惡意，她這樣好……”少女失魂落魄地走出主屋。
巫云算是夜明靈為數不多的朋友，至少夜明靈是這樣想的。
在仙和宗的時候，她沒有與人結交的機會，一直與嵇勝在極水天修行。
嵇勝不許她自由，她出不去，偶爾有外出的機會，一路上很少見到同門，修士們對她避之不及。
因為夜明靈是修無情道的，他們怕被她殺了證道。
這其實是古板印象，劍主當年雖修無情道，但殺同門是迫不得已，飛升也是意料之外，但沒人愿意冒那個險。
宗門的狗，雞鴨都開了靈智，看到夜明靈路過會嚇得瑟瑟發抖，四處逃竄，聰明的老早就跟著修士們一起跑了。
可夜明靈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別，她有喜怒哀樂，不懂無情道怎么就被傳成冷酷無情。
“是師父的錯，師父沒有教你怎么去信任一個人，讓你被那些閑書帶歪了。
為師不讓你與人接觸過多，本是希望你失去的時候不會太痛，但現在看來，沒有擁有過，更不行?！?/p>
青靈君不知何時出現，夜明靈委屈地望向他，“師父，我錯了，可，我為什么會痛呢？”
青年沒有回答，只是拔出摘星，在她的手心留下一道血痕。
“痛嗎？”
夜明靈呆呆的看著汩汩流下的血，感受手掌傳來的灼痛，她頓時靈臺清明。
忽然，一道沖天的光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