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不是魔修？”夜明靈松了手，聲線顫抖，不停后退，她感受到的魔修氣息，只是魘尊和其他修士濺出來的血。
“我是你師父，嵇勝。”青年一步一步走向她，“想弒師？”
“不是，我……”夜明靈想說自己不知道，但她看著笑著走向她的青年，胸口還插著一把劍，詭異的令她說不出話。
“額……師父，這劍……”少女指了指摘星。
“這把劍是我的，你覺得，傷的了我？”青年不疾不徐地拔了出來，劍身干凈的不像是剛捅了人。
“別害怕，遑論殺我，傷我你也沒那個能耐。”青年語氣里帶著安慰。
“劍尊，我要不行了……”巫溪捂著傷處，有氣無力：“救我……”
嵇勝隨手一抬，一粒金丹嵌入他傷處，那里的裂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這魘尊真是恐怖如斯，一爪子要把我腰斬了。”巫溪想起來又打了個寒戰。
“玄拓是神劍，總比你結實，你拿它擋就是了。”
“受教了。”巫溪可不敢拿著神劍擋，否則自己這個圣子就要變成逆子了。
“青靈君，兩日后的劍墟，我怕是去不成了。”少年顯得很難為情。
嵇勝一記涼涼的眼刀掃過去，他又道：“不過我族少祭司雖是分神境，但實力也能與我不相上下，圣女是出竅八階，接近圓滿，定能護仙子周全。”
“此事若成，我再給你一枚上品培元丹。”青年語氣隨意，實在令人咂舌。
“上品培元丹如此珍貴，那就多謝劍尊了。”圣子樂呵呵地應著。
“你說的仙子，是我？”夜明靈疑惑道。
“是，劍尊要幫仙子拿回你的機緣。”圣子答道。
嵇勝也淡淡開口，“跟我來，待會慢慢同你講。”
夜明靈乖巧地跟上，臨走還不忘和圣子告別。
——
嵇勝將人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路上大致講了以前的事。
“師父，既然嫡吹劍現世是幌子，那劍墟，到底還有怎樣的機緣？”夜明靈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你應該沒聽說過。”青靈君娓娓道來。
“我少年時進入祖圣的藏書閣尋心法，無意看到了一本關于劍主的手記。”
“里面記載著劍主當年修煉無情道的一些瑣碎事，微生禮，他是只在宗祠見過的牌位，劍主說他性情剛毅，寧折不屈。”
“也是他，墮入魔道，殘害無數生靈。”
“劍主為護蒼生，將他封印在劍墟，死去的族人、同門的靈魂，不入輪回，被封在劍里，鎮守封印。”
“而微生禮因為墮魔，他的本命靈劍棄他而去，也在劍墟，你這次去，試試能不能收服它。”
青年頓了頓，繼續道：“嫡吹是劍主本命劍，本該是封印的鎖，但，因為我，鎮守的靈胎意外復蘇，你的母親，紀靈。”
“嫡吹劍自愿與她出世，祖圣為了穩固封印，暗中耗盡半生修為，與自己的本命——摘星。”
“可摘星不就在我手上？”夜明靈脊背一涼。
“沒錯，摘星就是他們要尋的嫡吹，我當年重傷，自身難保，用秘法改變了嫡吹的外觀，但它的屬性無法隱藏。”
“好在摘星本身便是三屬性，無人起疑。”
“那祖圣知道嗎？”
“知道。”
“摘星是祖圣的本命，為什么師父你會拿它啟蒙劍法？”
“我天賦異稟，師父本意是要傳給我的，哪怕后來有了搖光，師父也不提收回它。”
“師祖好大氣……”
“給你。”青年將一個溫潤的玉鐲戴在她手腕。
“師父，您怎么突然？”夜明靈一眼便瞧出這鐲子是上等的法寶。
“我也大氣。”
“……”
“這個鐲子能護你周全，下次你突破，被雷劈了也至少能認得我是你師父。”
“這么厲害！”
“它會記錄你我的一言一行，下次你失憶，可以拿出來看。”
夜明靈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手鐲里側有行小字——嵇勝。
“師父，為什么會有你的名字。”
“師父刻的。”
少女腦海里不禁浮現老人逗小孩的場景，祖圣白發蒼蒼，邊撫摸胡須邊慈愛看著嵇勝，將小鐲子戴到他手上，爺爺帶孫子的幻視感。
“發什么呆？”青年輕點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謝謝師父，但是，這個鐲子會記錄我們的吃喝拉撒嗎？”
“你見過神仙如廁？”青年又好氣又好笑地道。
夜明靈發出一個疑問：“為什么師父您說我總愛吃烤雞？”
“你愛吃，為什么問我？”青年不欲多言。
“去劍墟，你只需尋到微生禮就可以了。”他打斷了這個話題。
“他是魔頭，為什么宗祠還供奉他？”
“沒人知道他是魔頭，連我也是看了一本不知哪來的手記才知道。”
“劍主是什么樣的？”
“修無情道的，大都一樣。”青靈君盤腿冥想，擺明了不想說廢話。
“我也修無情道，我這樣的？”夜明靈如是想著。
“仙子，您在這嗎？”這時，一位白發少年匆匆跑來。
“再次認識一下，我是梵知，蠱族少祭司。”少年笑著介紹自己。
“我是夜明靈。”少女從容不迫。
“兩日后，我將與您同往。”
少年白發勝雪，在一片幽暗的綠意中格外突兀，灰色的雙眸，宛如冰冷的銀飾，極為割裂地泛著詼諧的光彩。
夜明靈如同初見時，被他神性的姿態迷得移不開眼。
巫云躲在一棵樹后面，恨得咬牙切齒，“老男人真是不知羞……”
她已經換回了女裝，此時抱著斷了的樹，指甲幾乎將這棵可憐的樹扣出個大窟窿。
看著夜明靈看癡了的模樣，心想淬了毒一般難受。
轉眼一望，發現青靈君也目光不善地睨著梵知，她一愣。
掂量了掂量，十個自己都只能算得上炮灰，她想如果青靈君不同意，她就堅持到青靈君松口。
夜明靈也感受到了身后的低氣壓，趕緊將自己從美色中拉回，道：“梵小兄弟不必如此客氣，以后就多多關照了。”
少年爽朗一笑，將一枚玉墜奉上，不待她拒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是傳音石，好好收著。”嵇勝解釋道。
“好了，你去修整吧，時間到了，我會喚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