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清晨被小娟急促的呼喚喚醒,夢中驚魂未定。“小姐,快醒醒!二殿下已將那采花賊繩之以法了。”
她猛然掀開被褥,疑惑道:“二殿下如何斷定其身份?”
“那人自己招認,還是山寨頭目,昨夜逃跑時竟毀了咱們的奇珍軒。”
林婉兒聞言,驚怒交加:“竟敢如此無狀,速去查看!”
奇珍軒前人頭攢動,店內(nèi)一片狼藉,她親手設計的展柜橫七豎八,香水、糖霜、香皂散落各處,伙計們正忙著收拾。林婉兒疾步踏入,目睹此景,心如刀絞,這些是她多年心血。她蹲下身,輕柔地拾起一地糖霜,怒意難掩:“可恨,昨晚真該讓雯鈺嚴懲不貸!”言罷,她怔住,意識到自己失言,小娟在一旁,眼神閃爍不定。
“小娟,你似乎有心事?”林婉兒溫聲詢問。
小娟吞吞吐吐:“沒……沒什么特別的。”
“不說實話,我可真要惱了!”林婉兒佯裝生氣。
小娟終是低頭坦白:“那一刻,我以為……是以前的小姐回來了。”
林婉兒聞言,微微一笑,心中略過一絲異樣:“傻丫頭,過去現(xiàn)在,我都是我,快幫忙整理吧。”
小娟應聲,拿起掃帚加入清理行列。林婉兒心中暗自思量,方才那刻,似乎體內(nèi)那個“林婉兒”的憤怒在涌動,但她隨即釋懷,以笑置之。
實則,這具身體真正主人的靈魂之力正悄然覺醒,力量漸增,若不加留意,或?qū)⒂绊懰囊庵尽H欢謵偅滞駜海┻x擇淡然處之,繼續(xù)前行。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的靈魂會悄然被“林婉兒”所吞噬,而自己,卻如迷霧中的行者,不知歸途何方。
在一眾不懈的奮斗后,小店終于重煥生機,雖然那些殘破的展柜仍需時日方能復原。林婉兒心中盤算,既然隔壁客棧即將涅槃重生,何不借此契機,讓“奇珍軒”也迎來一次蛻變?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婉笑意,轉(zhuǎn)身向眾人輕拍雙手,清脆的聲音在忙碌中響起:“各位,請稍停片刻,我有話要說。”
眾人聞言,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匯聚于林婉兒身上。她以一抹溫暖的微笑回應,隨后宣布:“自今日起,‘奇珍軒’將暫別大家,待新樓崛起,我們再攜手入駐,開啟新的篇章。”
“那這段空窗期,我們該如何度日?”疑慮之聲四起,尤其是想到家中的老小,伙計們的眉頭不禁緊鎖。
林婉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柔和與堅定,她輕聲細語,卻字字鏗鏘:“諸位放心,即便‘奇珍軒’閉門謝客,大家的薪水,我林婉兒自會一分不少地照發(fā)。”
“不做事也有錢拿?”一名伙計驚愕之余,話語脫口而出,這在那靠天吃飯的年月,簡直不可思議。
“正是如此!”
林婉兒點頭確認,語氣中滿是誠懇與慷慨,“不僅如此,我還將額外增加一筆酬勞,以表謝意。”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難以置信的喜悅在心頭蔓延。
見狀,林婉兒繼續(xù)道:“若大家怕閑來無事,不妨前往工坊助力制造,或是投入客棧的翻新工作,讓我們的努力成為新樓崛起的每一塊磚石。”
“我愿前往工坊,貢獻一份力量!”
“我的力氣大,搬磚砌墻我最在行!”
“有這樣的掌柜,我們怎能不全力以赴?”一時間,回應之聲此起彼伏,滿屋洋溢著團結與希望的氣息。
林婉兒看著這群滿懷激情的伙計,心中滿是欣慰。她知道,有了這樣的團隊,無論未來道路如何曲折,“奇珍軒”都將再次綻放光芒。在那燈火闌珊處,難覓如此掌柜身影,其影深深鐫刻于伙計們的心田,對林婉兒的忠誠之泉,悄然間又漲了幾分。
試想,若將此事移植于當下,這位掌柜定是那千載難逢的奇葩,宛若繁星中最亮的一顆,不可方物。反觀當今商海,老板們各懷心計,精明過人,一旦察覺到對方身上無利可圖,便如秋風掃落葉般無情,連多看一眼都似乎成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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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古城之下,暗牢深處,昔日統(tǒng)帥百萬雄師的王魁安,此刻被沉重的鐵鏈束縛,如同困獸,雙腳傷痕觸目驚心,筋脈已斷,斷了越獄的念想。
“官爺,慈悲一點,賜口水吧……”王魁安干裂的唇輕啟,血污與疲憊交織的臉龐上,是求生的渴望。他艱難地望向路過的獄卒,聲音微弱卻充滿哀求。
獄卒斜睨一眼,冷漠如冰:“急什么?”言罷,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串輕蔑的回響。
不久,獄卒歸來,手執(zhí)陶罐,門扉吱呀開啟,冷嘲熱諷隨之而來:“昔日的王將軍,竟落得如此田地。”說罷,隨意一拋,陶罐滾至王魁安身旁,濺起一地塵埃。“好好享用吧。”
王魁安顫抖著,用盡全力向那救命稻草般的陶罐爬去。指尖剛觸,卻見獄卒戲謔一笑,再次奪過陶罐:“想喝?先學一聲狗叫聽聽。”
“你……”王魁安怒目圓睜,卻又迅速被生存的本能壓抑。“汪汪……”終是,尊嚴被踐踏,他屈服了,只為那一線生機。
獄卒得逞一笑,將水罐拋還,王魁安如獲至寶,急不可耐地仰頭欲飲。然而,剛一入口,一股難以名狀的腥臭味直沖喉嚨,他劇烈咳嗽,水與嘔吐物一同噴出,滿眼不可置信。
“這……是何物?!”他憤怒地質(zhì)問,眼中火光四濺。
獄卒笑得猖狂:“哼,滋味不錯吧?難道你嘗不出?你今日所受,不過是開胃小菜。”
怒火中燒,王魁安怒吼:“小人得志!待我脫困之日,必讓你血債血償!”
獄卒笑聲更甚,轉(zhuǎn)而陰狠:“做夢吧,你的命,今晚就會終結,有人不想你再見天日!”
一語畢,牢內(nèi)再次陷入死寂,只留下王魁安沉重的心跳與不甘的喘息。在這絕望的深淵,他心中仍存一絲希望——大殿下,能否成為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縷曙光?一轉(zhuǎn)身,那道沉重的鐵門轟然合上,回響在幽暗的走廊中,如同判決終結的鐘鳴,獄卒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轉(zhuǎn)角,只留下一串決絕的足音,在空曠的監(jiān)獄中漸行漸遠,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