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在嬰兒啼哭聲中蘇醒。這是真正的哭聲,不是電子合成音。她躺在純白的醫療艙里,四周漂浮著全息螢火蟲,每只蟲腹都映著顧臨淵的記憶片段。
穿旗袍的女人靠在門邊把玩電子煙,胸針上的星穹標志泛著冷光:“歡迎回家,我親愛的侄女。”她彈開全息投影,畫面里母親正將嬰兒遞給穿白大褂的青年,“要不是姐姐當年偷走初代密鑰,你本該在星穹長大。”
林深摸向鎖骨,芯片已經不翼而飛。女人輕笑:“那枚芯片是小顧的‘靈魂’,現在正泡在培養液里受苦呢。”她指尖輕點,監控畫面里的顧臨淵被浸泡在紫色液體中,后背的樹狀傷痕正被機械觸手撕扯。
“想要他活命,就打開這個。”女人扔來虹膜匣子。林深觸碰匣子的瞬間,母親的聲音突然在腦內炸響:
【深兒,如果聽到這段話,說明小顧正在替你承受神經同步的痛苦。虹膜匣子要配合雙生密鑰......】
警報聲撕裂空氣。林深突然暴起,用醫療艙的輸液管勒住女人脖頸:“你們對顧臨淵做了什么?!”
“只是取回星穹的財產。”女人瞳孔亮起紅光,“順便告訴你個小秘密——”她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烙著同樣的【1999-林深】編號,“我也是林晚的女兒,你的克隆體姐姐。”
虹膜匣子突然自動開啟,噴出的神經氣體讓兩人同時癱軟。林深在眩暈中看到最后的畫面:顧臨淵的機械心臟裂開,露出藏在核心的微型培養艙——里面漂浮著個胎兒,眉眼與她如出一轍。
“這就是雙生密鑰的真相......”女人咳著血沫大笑,“你不過是顧臨淵培養的人形鑰匙!”
林深爬向通風口時,摸到藏在鞋跟里的酒心巧克力。包裝紙背面的鳶尾花紋突然活化,顧臨淵的虛影從糖紙里鉆出:“深兒,毀掉培養艙!”
整座建筑開始崩塌。林深逆著人流沖向實驗室,沿途的電子鎖為她自動開啟——這是顧臨淵最后能做的權限修改。當她踹開培養艙的防護罩,看到的卻是二十年前的監控錄像:
年輕的顧臨淵跪在實驗臺前,正將芯片植入自己心臟。母親抓著手術刀嘶喊:“你會承受所有神經痛覺!”
“但深兒能活下去。”男人戴上呼吸面罩,“開始吧。”
林深舉起滅火器砸向培養艙時,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終于明白那些年莫名消失的傷痕、總在危急時刻修正的彈道、以及永遠出現在廢墟里的巧克力——都是另一個人在暗處用生命編織的護網。
玻璃碎裂的瞬間,顧臨淵的機械心臟停止跳動。林深接住墜落的芯片,發現背面刻著兩行小字:
【所有守護都是情書
所有輪回皆為重逢】
遠處傳來摩托車的轟鳴,儀表盤上的鳶尾標志正在重生。星穹大廈在她身后坍塌成煙花,而新的年輪,才剛剛開始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