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特殊能力

礦洞之中，濕氣與霉味交織，好似腐朽的枯木被水浸泡后散發的氣息，直往鼻腔里鉆，令人作嘔。

林詩瑤一屁股墩在干草堆上，也顧不上臟，手指頭沒個停地在石壁的青苔上劃拉，沙沙的聲音混著她亂糟糟的心思。

自從跟寧王那幫人結仇，九死一生的絕境她早見慣了，可這會兒心口就像壓了塊磨盤，悶得喘不過氣，總覺得要有啥大事發生。

幽影靠著巖壁癱坐著，嘴角凝固的黑血結成暗紫色的痂，隨著呼吸一抽一抽的。

蕭羽天蹲在洞口，手里匕首上下翻飛削樹枝，木屑撲簌簌往下掉，沾在他滿是血漬的衣襟上，跟撒了把紅豆似的。

三個人各懷心事，洞里安靜得能聽見彼此心跳，只有外頭的風時不時“嗚嗚”嚎兩嗓子，給這死寂的氛圍添了幾分陰森。

“手腕還疼不？”

蕭羽天冷不丁回頭，目光落在林詩瑤纏著布條的手腕上。

那是剛才逃命時被藤蔓刮的，這會兒還在往外滲血珠子。

林詩瑤愣了下，趕緊搖頭：“沒事兒，小傷！”

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生怕說話聲大了會驚動洞外那些索命鬼。

她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比在破廟那次輕多了！”

話還沒說完，洞外突然傳來碎石滾動的“嘩啦”聲。

蕭羽天跟裝了彈簧似的“噌”地蹦起來，長劍出鞘的寒光映亮他緊繃的臉：“快躲到幽影后頭！”

林詩瑤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本能地往幽影身邊撲，腳底下被干草一絆，差點摔個狗吃屎。

三道黑影“嗖”地閃過洞口，林詩瑤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右手指尖突然跟被火燎了似的鉆心劇痛，一股熱流順著血管亂竄。

她下意識往石壁上一按，好家伙！

整面巖壁眨眼間爬滿蛛網似的冰紋，寒氣“唰”地一下漫開，連洞里那股腐臭味兒都被凍得凝固在空中。

“這……這咋回事？”

幽影猛地睜眼，沙啞的聲音里全是震驚。

洞外傳來刀刃劃破空氣的“嗖嗖”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林詩瑤盯著自己的手，就像見了鬼似的——這雙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嚇人了？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感覺下一秒就要沖出來。

蕭羽天一個旋身擋在她身前，劍花和暗器撞出火星子：“詩瑤！往東邊斷崖跑！”

話沒喊完就悶哼一聲，一枚透骨釘擦著肋下飛過，在巖壁上燙出個焦黑的窟窿。

林詩瑤嚇得渾身發抖，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從哪兒冒出來的？

越想控制，冰寒之氣越瘋狂，連呼出的氣都成了白霜，洞里溫度“唰”地降下來，蕭羽天和幽影的頭發絲都結了層薄冰。

林詩瑤指甲掐進掌心，疼得她腦子一激靈。亂竄的熱流突然有了方向，順著指尖“轟”地涌向地面。

原本濕漉漉的泥土瞬間凍成冰面，冰晶順著黑衣人的腳踝往上爬，眨眼間就把他們的靴子封在冰層里。

那些人在冰里拼命撲騰，叫罵聲被凍在冰層下，洞里只剩林詩瑤“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邪門了！”為首的黑衣人揮刀砍冰，震得虎口發麻。

林詩瑤腿一軟往后退，后腰撞上蕭羽天的胸膛。

少年身上的熱氣透過衣衫傳來，讓她發顫的手指稍稍穩了些。

這時候幽影不知啥時候沖過去，匕首抵住黑衣人的脖子：“說！墨先生到底搞啥鬼？”

她一說話，傷口又滲出鮮血，在冰層上暈開一片暗紅。

黑衣人突然獰笑一聲，咬碎舌根：“你們……逃不出主人的棋盤……”

話沒說完就癱倒在地，眼睛瞪得老大。

幽影氣得踢了尸體一腳：“呸！”轉頭看見林詩瑤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把頭發都濕透了，那些冰紋正從她皮膚上慢慢消退，留下一片片紅痕，像被火燒過似的。

“詩瑤！”蕭羽天一把扶住快要暈倒的她，掌心觸到她滾燙的額頭。

林詩瑤死死抓住他衣袖：“羽天，我剛才……”

聲音抖得厲害，“我好像……”

“先別說話。”

蕭羽天把她輕輕放在干草堆上，從包袱里翻出半塊硬得硌牙的面餅，“吃點東西墊墊，天一亮咱們就得走。”

可林詩瑤看得清楚，他遞面餅的手都在打顫。

幽影靠在洞壁上磨匕首，“咔咔”的聲音聽得人心慌：“丫頭，你這是覺醒了寒魄之力啊，百年難得一見的天賦！可惜，連入門都算不上。”

她盯著林詩瑤的手，語氣跟講鬼故事似的，“這寒魄之力，能殺人也能害己。你這么瞎用，不出半年，經脈就得全廢！”

“啥？”蕭羽天像護崽的狼似的擋在林詩瑤身前。

幽影嗤笑一聲：“瞅瞅她指尖的紅痕，就是經脈灼傷的印子。”

“那咋辦？”蕭羽天急得眼眶發紅。

幽影卻賣起了關子，只是冷笑，看得人心里發毛。

“我要學！”

林詩瑤突然撐著身子坐起來，嘴唇都沒了血色，“只要能對付墨先生，再難我也要學！”

幽影挑眉：“小丫頭，你知道修煉這玩意兒得多遭罪不？一個不小心，小命都得搭進去！”

蕭羽天急得直跺腳：“詩瑤！你不要命了？”

林詩瑤抓住他的手按在胸口：“每次你都擋在我前面，你知道我有多怕嗎？怕你受傷，怕失去你……”

她聲音哽咽，“現在換我保護你，行不行？”

蕭羽天眼眶一下子紅了，喉嚨發緊：“我舍不得你受苦啊……”

林詩瑤捧住他的臉，擦去他眼角的淚：“這些年你為我受的傷還少嗎？這次，換我來！”

洞外夜梟“哇”地叫了一聲，幽影看著他倆，突然嘆了口氣，摸出個古樸的玉瓶倒出顆黑黢黢的藥丸：“把這護脈丹吃了，能壓一壓反噬。”

林詩瑤接過藥丸一仰頭吞下，一股熱流在肚子里散開，刺痛的經脈舒服多了：“接下來咋辦？”

蕭羽天卻警惕地盯著幽影：“你為啥幫我們？”

幽影把玉瓶扔過來，轉身走進黑暗里，黑袍在風里鼓得像個帆：“因為她讓我想起個故人……明天丑時，迷霧林見，遲到了可別怪我沒等你們！”

林詩瑤攥著還帶體溫的玉瓶發呆，蕭羽天把她冰涼的手捂在懷里：“真決定了？太危險了……”

林詩瑤往他懷里鉆了鉆，手指微微發抖：“只要有你在，刀山火海我都敢闖。大不了，咱們一起把墨先生那破棋盤砸個稀巴爛！”

洞外的風卷著枯葉吹進來，蕭羽天緊緊摟著她，下巴抵在她發頂：“對，一起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