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秘密據點
迷霧林中的破廟,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陰森氣息。
凜冽的夜風呼嘯著灌進廟內,吹得搖曳的燭火明暗不定,將廟中三人的身影肆意拉長,仿佛扭曲的鬼魅。
幽影身形一閃,靠向梁柱,黑袍獵獵作響,恰似古剎中蟄伏千年的妖魅,周身散發著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
蕭羽天蹲在地上,拿著根木炭在青磚上劃拉地圖,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林詩瑤挨著他跪坐著,手里翻來覆去擺弄從黑衣人身上扒拉下來的墨玉令牌。
那玩意兒摸起來冰涼刺骨,一上手就勾得她想起昨兒晚上冰層下頭那些扭曲變形的臉,后背直冒冷汗。
蕭羽天剛想抬頭問幽影話呢,就聽林詩瑤“哎呦”一聲輕呼——手里的令牌突然閃過一道光,寒氣“嗖”地一下順著胳膊往上竄,凍得她一激靈,下意識就把令牌甩了出去。
“丑時三刻,城西十里有輛掛著墨蓮紋的馬車路過。”
幽影翹著二郎腿,拿匕首摳著指甲縫里的血痂,漫不經心地說,黑袍底下的鎖鏈跟著叮當作響。
她彎腰撿起令牌時,眼神里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隨手就揣進懷里了。
“你瘋啦?!”
蕭羽天猛地抬頭,木炭在磚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血咒反噬能要你命,你知不知道?!”
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聲音里全是火氣。
林詩瑤也緊張兮兮地盯著幽影那張慘白的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可幽影就跟沒事兒人似的,聳聳肩,眼神冷得像冰窟窿:“反正也活不了幾天了,死前不得惡心惡心墨先生那老東西?”
她指尖突然勾起燭火,火苗在掌心愣是一動不動,“二十年前,我也是在這樣的破廟里,親眼看著師父被墨先生活生生剜去雙眼……”
話說到一半,她“噗”地把火吹滅,黑暗一下子就把她眼里的恨意給吞了。
林詩瑤偷偷伸手握住蕭羽天的手,掌心的薄繭硌得她有點疼,卻能感覺到他手在微微發抖。
蕭羽天深吸一口氣,把剛畫的地圖胡亂抹掉:“那據點肯定到處都是機關陷阱,得趕緊琢磨個靠譜的法子。”
他眼睛突然一亮,往墻角的枯枝堆瞟了一眼,“詩瑤,你那寒魄之力……”
“不行!”林詩瑤和幽影同時喊出聲。
林詩瑤急得臉通紅,跟煮熟的蝦似的:“昨天用了一次,到現在經脈還跟針扎似的,根本控制不住!”
說著還蜷了蜷手指。幽影翻了個大白眼,冷冷地說:“寒魄之力遇強則強,就你現在這半吊子水平,上去就是給人家送人頭!”
蕭羽天急得直跺腳,在廟里來回轉悠,靴子踩在碎瓦片上“咔嚓咔嚓”響,突然在供桌前停住了:“哎!咱們引蛇出洞咋樣?詩瑤假裝落單,把馬車引到山谷,我和幽影提前在兩邊埋伏!”
他邊說邊比劃,眼睛里全是興奮勁兒。
“想得倒美!”
幽影嗤笑一聲,“就她那兩下子,能在暗衛手底下撐過三招?”
這話跟一盆冷水似的,直接澆滅了林詩瑤眼里的光。
林詩瑤低著頭,指甲都掐進掌心里了,滿肚子委屈。
蕭羽天剛要反駁,瞧見林詩瑤眼神里的倔勁兒,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只能無奈地嘆口氣——這丫頭一旦下定決心,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學!”
林詩瑤猛地抬頭,眼里閃著光,一把抓住幽影的袖子,“您不是說寒魄之力能通過穴位激發嗎?教我!就教最基礎的!”
幽影皺著眉頭上下打量她,語氣冷冰冰的:“小丫頭,這可不是過家家!稍有差池,經脈全斷,后半輩子就癱在床上了,你想清楚!”
幽影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那猙獰的冰紋,跟活過來的蜈蚣似的在皮膚下游走:“每次用這力量,就跟有無數冰錐在經脈里攪和,你確定要試?”
林詩瑤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可還是狠狠點了點頭。
蕭羽天急得抓住她肩膀:“詩瑤!我不能眼睜睜看你……”
“那你就看著我一輩子躲在你身后?”
林詩瑤眼眶通紅,“要不是這力量,你昨兒在礦洞就……”
蕭羽天一下沒了話,紅著眼圈,咬咬牙:“行!我陪著你!”
破廟里安靜得嚇人,只有燭芯“噼啪”爆開的聲音。
幽影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梁柱上的灰塵直往下掉:“好!有種!”
她抓起林詩瑤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冰紋上,“記著這股子刺骨的寒意,待會兒我用銀針扎大椎穴,疼得受不了就喊出來!”
“我才不喊!”
林詩瑤咬著嘴唇,臉色白里透著紅。
蕭羽天蹲下來,小心翼翼用帕子纏住她手腕:“疼就使勁捏我手,千萬別硬扛!”
幽影瞇著眼,仔細盯著林詩瑤的表情,手里的銀針在燭火上烤了又烤:“記住,這力量靠的是心里的執念。你最想護著誰,就把這念頭化成勁兒……”
話落,銀針“嗖嗖”就扎進穴位里。
林詩瑤感覺無數冰刃在血管里橫沖直撞,血腥味在嘴里散開,硬是把叫聲咽回肚子里。
蕭羽天的手被她捏得發紫,還在輕聲哄:“詩瑤,我在呢……”
幽影全神貫注,根據她細微的反應調整著銀針的角度。
終于,林詩瑤指尖泛起一層薄霜。
幽影收回銀針,從破箱子里翻出套夜行衣扔過來:“換上,子時出發。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別用這力量!”
林詩瑤站起來,腿還有點打顫,心里又緊張又興奮。
她對著銅鏡一照,黑衣襯得臉色煞白,卻多了股狠勁兒。
蕭羽天走過來,手微微發抖,慢慢給她系緊斗篷帶子:“答應我,保命最重要!”
林詩瑤踮起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吻:“肯定能活著回來,到時候去看紅山茶花!”
蕭羽天用力點頭,眼眶都濕了,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幽影站在門口,偷偷抹了下眼角,又恢復了冷臉:“磨磨蹭蹭的,時辰不早了,趕緊走!”
三人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破廟里搖曳的燭火,就像他們未知又驚險的前路,明明滅滅,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