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據點激戰
子時夜晚的城西山谷里安靜得瘆人，就聽見枯葉被風卷著，在地上咕嚕咕嚕打滾。
林詩瑤攥著幽影給的短刃，手心的汗不停地冒，握得刀柄都打滑了，心里直打鼓：“老天爺保佑，可千萬別出岔子啊！”
蕭羽天蹲在她旁邊，長劍出鞘的寒光映著他緊繃的下巴，跟要吃人似的：“待會兒聽我暗號，別一股腦往上沖！”
說著伸手把她斗篷帶子又緊了緊，指尖擦過她冰涼的脖頸時，不自覺地頓了頓。
林詩瑤偷偷瞄他一眼，發現他耳朵尖都紅了，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咋的。
幽影跟鬼魅似的，不知啥時候閃到三丈外的大石頭后頭，黑袍子被風吹得嘩啦嘩啦響，鎖鏈聲混著她壓得低低的嗓門兒飄過來：“來了！馬車來了！”
山道那頭亮起幾盞燈籠，昏黃的光暈里，墨蓮紋泛著邪性的光，看得人后脖頸子直冒涼氣。
林詩瑤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念幽影教的穴位口訣，指甲都掐進掌心里了，疼得她直咧嘴，就盼著能鎮定下來。
“駕！”馬蹄聲由遠及近，打頭的車夫猛地一勒韁繩，馬嘶鳴著人立起來，那動靜把林詩瑤嚇得一哆嗦。
她咬咬牙，從樹后頭沖出去，故意摔了個趔趄，帶著哭腔喊：“救命啊——”車廂門“吱呀”一聲開了，探出個戴青銅面具的黑衣人，腰間玉佩上的紋路，可不就是寧王王府的標志！
“拿下！”蕭羽天的怒吼聲幾乎和長劍出鞘聲一塊兒炸開。
林詩瑤就地一滾躲開暗器，指尖剛觸到地面，一股寒意“嗖”地順著經脈往上竄，面前的泥土“轟隆”一下就凍成了冰墻。
可這勁兒使大了，她眼前“嗡”地發黑，喉嚨里泛起腥甜，幽影說的經脈灼燒感又找上門來了。林詩瑤心里暗罵：“壞了壞了，這下要栽！”
“小心！”蕭羽天的劍擦著她耳朵飛過去，“當”地削斷黑衣人射來的袖箭。
他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了，余光瞥見林詩瑤慘白的臉色，急得嗓子都劈了：“詩瑤！別硬扛！命要緊！”
幽影卻瞅準時機，甩出鎖鏈纏住三個暗衛，匕首在月光下寒光一閃：“少啰嗦！趕緊找賬本！”
混戰里，林詩瑤眼尖，瞧見車廂角落露出半截泛黃的賬本，封皮上“寧王府”三個朱砂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咬著牙沖過去，短刃磕開迎面砍來的長劍，指尖的薄霜在賬本封皮上留下五個白印。
可剛把賬本抓在手里，就聽見四周“咔咔”響，地面裂開蜘蛛網似的紋路，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噌噌”地冒出來！
“撤！快撤！”幽影的喊聲被爆炸聲蓋了過去。
蕭羽天想都沒想，一把將林詩瑤護在懷里，后背重重撞上石壁。
碎石子噼里啪啦砸下來，他悶哼一聲，溫熱的血順著嘴角往下淌。
林詩瑤驚恐地發現，他左肩插著三支透骨釘，鮮血浸透了衣襟，跟開了朵紅梅花似的。
“羽天！”林詩瑤手抖得厲害，伸手就要拔釘子，卻被蕭羽天反手按住：“別動！有毒！”
他聲音虛得跟喘氣似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砸在她手背上。
幽影一邊罵罵咧咧地揮開撲上來的暗衛，一邊瞅見他倆，突然甩出鎖鏈纏住林詩瑤的腰：“帶著他走！我斷后！”
“不行！賬本還在這兒！”
林詩瑤掙扎著要去撿賬本，卻發現封皮上不知啥時候多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擅啟者，萬劫不復”。
她的手懸在半空直打顫，心里跟貓抓似的，既想知道寧王謀反的鐵證，又怕一翻開就炸得粉身碎骨。
“留得青山在！”
蕭羽天一把搶過賬本塞進懷里，血腥味在嘴里散開，“走！”
他強撐著站起來，長劍胡亂揮舞逼退黑衣人，可腳步虛得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林詩瑤咬著嘴唇扶住他，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全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纏著你！”
幽影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鎖鏈如靈蛇般纏住所有暗衛的脖頸。
她胸口的冰紋瘋狂扭動，整個人就像被冰封住了：“快走！賬本第七頁有夾層……”
話還沒說完，她的身體“砰”地炸開一團血霧，把眾人驚得連連后退。
林詩瑤傻站在原地，手里還攥著幽影的半截鎖鏈，腦子嗡嗡響。
蕭羽天猛地拽住她手腕：“詩瑤！這是幽影拿命換來的！咱們得活著把證據帶出去！”
他聲音帶著哭腔，眼眶通紅通紅的。
林詩瑤這才回過神，跟著他跌跌撞撞往密林里跑，身后追兵的腳步聲和喊殺聲越來越近，就像催命符似的。
跑到一處斷崖邊，蕭羽天再也撐不住，順著樹干滑坐在地上。
他哆嗦著掏出賬本，月光下，那些小字泛著詭異的紅光。
林詩瑤蹲下來，手和他一起按在賬本上，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越來越涼，急得眼眶發熱：“真要打開嗎？這玩意兒不會直接炸了吧？”
蕭羽天勉強扯出個笑，血沫順著嘴角往下流：“怕啥？要死也得死個明白！總不能稀里糊涂就交代在這兒！”
他剛要翻開，就被林詩瑤一把按住：“等等！幽影說有夾層！”
她小心翼翼摸索著賬本邊緣，“咔嗒”一聲，夾層彈開，露出半張泛黃的地圖。
上頭寧王軍隊的部署、糧草囤放地標的明明白白，還有一行小字：“八月十五，逼宮謀反”。
兩人對視一眼，眼里全是震驚和恐懼。林詩瑤聲音都抖了：“這……這可怎么辦？”
還沒等他們細想，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震得地面直顫。
蕭羽天猛地把地圖塞進林詩瑤懷里，長劍指向追兵來的方向，聲音雖虛弱，卻透著股狠勁兒：“這次，換我守著你！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得護著你！”
林詩瑤握緊短刃站在他身邊，月光下，倆人的影子緊緊貼在一起，就像刻進了這生死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