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林詩瑤重傷

馬蹄聲好似炸雷，越來越近。

蕭羽天背著林詩瑤在林子里撒腿狂奔，樹枝抽在臉上，血痕一道道的，汗珠和血水混在一起，止不住地往下淌。

懷里的林詩瑤早就昏過去了，嘴角滲出來的血，都把他前襟染紅了，可她的手還跟焊在藏地圖的賬本上似的，抓得死死的，指節都泛白了。

蕭羽天感覺雙腿像綁了鉛塊，每跑一步都氣喘如牛，但他咬著后槽牙，愣是不敢停，心里就一個想法：“得趕緊找個地兒，給詩瑤止血啊，麻了個巴子的！”

“詩瑤，你給我挺住！”

蕭羽天帶著哭腔大喊，一咬牙，猛得跳上一塊大石頭，借力朝著更高的山崖爬去。

就聽身后“嗖”的一聲，幽影留下的半截鎖鏈擦著他耳朵飛過去，削掉了一縷頭發。

帶頭的青銅面具男冷笑一聲：“把東西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蕭羽天又氣又怕，腳下卻一點兒沒敢耽擱，他心里門兒清，這時候要是停下，倆人都得把命交代在這兒。

可林詩瑤傷得這么重，每顛一下，他的心就像被揪一下。

正跑著，林詩瑤突然在他背上抖了起來。蕭羽天低頭一看，見她睫毛微微顫動，染血的嘴唇動了動，氣若游絲地說：“羽天……別管我……”“閉嘴！”

蕭羽天兇巴巴地吼了一嗓子，可低頭的時候，卻偷偷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我說過要帶你去看紅山茶花，這事兒必須作數！”

剛說完，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個狗啃泥。

他手忙腳亂穩住身子，抱緊懷里的人，眼睛跟探照燈似的，急切地四處掃，盼著能找到個地兒躲開追兵。

結果四周除了密密麻麻的樹，壓根兒沒地兒藏身。

馬蹄聲卻越來越近，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還沒等他緩過神，“咻咻咻”三支透骨釘擦著肩膀飛過去。

林詩瑤猛地睜開眼，虛弱地伸手一擋：“小心！”暗器“噗”地扎進她后背，她悶哼一聲，整個人在蕭羽天懷里往下墜。

蕭羽天感覺心臟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扯著嗓子嘶吼一聲，揮劍轉身，這才發現追兵已經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把賬本交出來！”

青銅面具人抽出長劍，月光照在劍刃上，寒光閃閃，瘆得慌，“墨先生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身后二十來個暗衛“唰”地亮出兵器，寒光晃得周圍樹葉都跟著打顫。

蕭羽天把林詩瑤摟得更緊，側身擋在她身前，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還是咬著牙硬撐著。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拼一把，倆人都得玩兒完。

可懷里的林詩瑤傷成這樣，每動一下，都像在把她往鬼門關推，急得他腦門兒直冒汗。

林詩瑤艱難地抬起頭，血順著下巴滴在賬本上，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羽天……你從斷崖跳下去……我來擋住他們……”

“你瘋啦？！”

蕭羽天眼眶紅得像兔子，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沒了你，我這條命還有啥意思？！”

這會兒，他心里全是懊悔，早知道就不該帶詩瑤來淌這趟渾水。

但眼下沒時間瞎琢磨，只能握緊劍，準備跟敵人拼命。

青銅面具人不耐煩地一揮手，暗衛們“呼啦”一下就撲了上來。

林詩瑤突然一口咬住蕭羽天的肩膀，趁著他吃痛松手，“咕嚕”一聲滾到地上，指尖“唰”地冒出寒氣。

眨眼間，周圍的樹木全都結滿了冰棱，可這一下也把她最后一絲力氣耗盡了。

她癱倒在雪地里，嘴角流出的血都帶著冰碴。

暗衛們先是被寒氣逼得往后退，可很快又圍了上來。

青銅面具人眼神一狠，長劍耍了幾個劍花，直直刺向毫無防備的林詩瑤。

“詩瑤！”蕭羽天喊得嗓子都劈了，揮劍掃開擋路的暗衛，沖過去就和青銅面具人杠上了。

那家伙劍法又狠又邪乎，招招直逼要害，沒幾下，蕭羽天身上又多了好幾道傷口。

他心急如焚，一邊跟敵人拼劍，一邊還得抽空瞅瞅林詩瑤，生怕她出意外。

“羽天……”林詩瑤聲音微弱得快聽不見了，掙扎著舉起賬本，“快走……八月十五……”

話還沒說完，“哇”地又噴出一口血，染紅了賬本。

蕭羽天感覺天都要塌了，使出吃奶的勁兒一劍逼退面具人，撲到林詩瑤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詩瑤，咱們肯定能挺過去，別放棄啊！”

“別說話！”蕭羽天手抖得跟篩糠似的，撕下衣襟想給她包扎，可血根本止不住。

林詩瑤嘴唇都紫了，還固執地指著賬本：“藏好……證據……”

蕭羽天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既心疼又愧疚。

看著懷里快不行了的人，再看看周圍虎視眈眈的敵人，他一咬牙，握緊劍準備拼命。

青銅面具人又湊了上來，冷笑一聲：“還在這兒垂死掙扎呢。”

說著，劍尖猛地刺向林詩瑤。蕭羽天想都沒想，一轉身用后背擋了上去。

“噗”的一聲，劇痛從脊椎處炸開，可他還是死死抱著林詩瑤，大喊：“想殺她，先從我尸體上跨過去！”

暗衛們趁機圍上來，兵器一下下砍在他的劍上，震得他胳膊都麻了。

他渾身是血，卻像一尊鐵打的雕像，把林詩瑤護得嚴嚴實實。

“好一對癡情種。”

面具人怪笑一聲，突然甩出軟鞭纏住蕭羽天的腳踝，“那就一塊兒下地獄吧！”

林詩瑤在昏迷前，模模糊糊聽見蕭羽天的悶哼聲，還有自己越來越微弱的心跳。

就在蕭羽天快扛不住的時候，“嗖”地一道黑影從林子里竄出來，長刀一揮，幾個暗衛就倒在了地上。

青銅面具人臉色一變，趕緊回身迎敵。

蕭羽天趁著亂勁兒，咬著牙抱起林詩瑤，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林子深處跑。

等他再回頭，黑影已經沒影了，只留下敵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蕭羽天在冰冷的溪水里醒了過來。

懷里的林詩瑤一動不動，只有睫毛偶爾微微顫一下。

他強撐著站起來，眼前直冒金星，差點又栽倒。

他把賬本塞進林詩瑤懷里，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抱緊她：“詩瑤，別怕……我這就帶你找大夫……”

他兩條腿都沒知覺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滿腦子就一個念頭：“不能讓詩瑤死，說啥都得救她！”

一路上，他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可他的手始終緊緊抱著林詩瑤。

山里的霧氣越來越濃，蕭羽天走得搖搖晃晃，感覺隨時都能倒下去。

懷里的林詩瑤突然輕輕嗚咽了一聲，他立刻停下，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詩瑤？你醒醒！我在這兒呢！”

回應他的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還有遠處追兵的喊叫聲。

蕭羽天抱緊她，在霧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心里就一個信念：“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讓你死！”

正走著，蕭羽天突然眼前一亮，瞧見不遠處有個山洞，洞口被雜草遮著。

他顧不上渾身的傷痛，拼盡最后一點力氣，跌跌撞撞地朝山洞跑去，心里祈禱著：“到了那兒，詩瑤就有救了……”

他奮力撥開雜草，沖進山洞，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可手臂仍牢牢環著林詩瑤，生怕磕碰到她分毫。

山洞里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蕭羽天顧不上這些，抱著林詩瑤的手微微顫抖，嘴里喃喃自語：“撐住，詩瑤，我們到了，馬上就安全了。”

他迅速掃視四周，試圖尋找能為林詩瑤止血的東西，目光急切又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