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接近親信

三更更鼓剛響過，蕭羽天蹲在后巷墻角，把趙宇用鮮血畫的地形圖又摸了個(gè)遍。

青磚縫里滲著夜露，冰涼涼的，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巷子里來回撞，像敲鼓似的，聽得人心慌。

四周黑黢黢的，連只野貓都沒有，只有高墻頂上的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

林詩瑤貓?jiān)趬Ω{(lán)色裙擺掃過青瓦，“簌簌”掉了幾片冰晶。她指尖凝著寒氣，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墻頭：“蕭公子，這徐懷安三天前從歸云山莊回來，書房暗格準(zhǔn)藏著要命的東西。”

蕭羽天眉頭擰成個(gè)疙瘩，眼睛快把地圖盯出個(gè)洞來：“書房在九曲回廊盡頭，那老小子每天戌時(shí)親自查機(jī)關(guān)，這可咋整？”

他說著，把袖子里染血的密函又塞緊了些，那是趙宇拿命換來的，摸著都燙手。

突然，墻角傳來“哐當(dāng)”一聲。一個(gè)醉漢打翻了酒壇，酒混著污水在地上漫開，酸臭味直往鼻子里鉆。

蕭羽天眼睛“唰”地亮了，一拍大腿：“詩瑤！沈墨帶來的‘醉仙散’還在不？”

林詩瑤眨了眨眼，眼尾的冰晶跟著晃：“你想迷倒府里的人？可那藥得等好一會兒才見效啊！”

蕭羽天用炭條在地圖后廚位置狠狠戳了戳：“這府里每天戌時(shí)做夜宵，咱們把藥混進(jìn)酒菜里，保管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就中招！”

兩人腦袋湊在一起，壓低聲音嘀咕，月光灑在他們發(fā)頂，像給披了層銀霜。

第二天晌午，徐府后廚飄出紅燒肉的香味，勾得人直咽口水。

林詩瑤裹著灰頭巾，端著冒熱氣的糖醋魚，故意撞在守院侍衛(wèi)身上。

“哎喲對不住！”她嘴上道歉，指尖寒光一閃，寒魄之力順著魚汁滲進(jìn)侍衛(wèi)靴底。

那侍衛(wèi)突然打了個(gè)大酒嗝，眼睛一翻，“撲通”栽倒在地。

趁著亂勁兒，林詩瑤把“醉仙散”撒進(jìn)蒸籠柴火里，白煙裹著藥粉，眨眼就飄滿了整個(gè)后廚。

廚娘們?nèi)嘀劬χ贝蚬罚掷锏牟说丁爱?dāng)啷”掉在案板上，全癱在了灶臺邊。

蕭羽天拎著摻了藥的桂花釀，堆著笑遞給管事：“小人新來的，孝敬您嘗嘗鮮！”

管事灌了一口，咂咂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順著門框出溜到地上，鼾聲震天響。

兩人對視一眼，貓著腰往回廊跑。

林詩瑤的冰刃剛削斷窗欞，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丫鬟的尖叫——原來是她提前藏好的腐肉被發(fā)現(xiàn)了，血腥味引來了幾條惡犬，齜著牙狂叫著撲過來，爪子在石板路上刮出火星子。

“跑！”蕭羽天一把摟住林詩瑤的腰，踩著瓦片躍上屋檐。

瓦片在腳下“咯吱”響，他們倒掛在梁柱上，看著下面二十來個(gè)侍衛(wèi)舉著火把跑過去，熱氣帶著煙味直往臉上撲。

林詩瑤的發(fā)絲掃過蕭羽天鼻尖，涼絲絲的雪松香混著血腥味，她小聲說：“左邊第三扇窗，窗欞刻著蓮花！”

蕭羽天深吸一口氣，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攥緊拳頭朝那扇窗摸過去。

書房里，檀木書架泛著油光，鎏金佛經(jīng)摞得整整齊齊。

蕭羽天的手剛碰到第三排《金剛經(jīng)》，暗格“咔嗒”彈開。

泛黃的密信上“火器押運(yùn)路線”幾個(gè)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還沒等細(xì)看，門外傳來環(huán)佩叮當(dāng)聲。

林詩瑤猛地攥緊拳頭，掌心騰起寒氣：“徐懷安提前回來了！”

蕭羽天急得后背直冒冷汗，四下一掃——書房就那么大點(diǎn)地方，根本沒處藏人！

“詩瑤，躲屏風(fēng)后面！”

蕭羽天把密信往腰帶里一塞，抓起狼毫裝模作樣寫字。

徐懷安搖著竹扇踱進(jìn)來，眼睛跟鷹似的，一下就盯上了他袖口的血漬：“這位先生，我府上可沒請帶傷的賬房啊？”

話音未落，屏風(fēng)“咔嚓”裂開細(xì)紋，林詩瑤緊張得寒魄之力失控，冰紋像蜘蛛網(wǎng)似的爬滿屏風(fēng)。

徐懷安嘴角一勾，就要扯嗓子喊人。

蕭羽天抄起硯臺砸滅燭火，屋里頓時(shí)漆黑一片。

他反手抽出軟劍抵住徐懷安喉嚨，壓低聲音說：“徐大人，歸云山莊的‘千機(jī)鎖’遇水就開，這事兒您知道吧？”

林詩瑤的冰刃也貼上了徐懷安后腰，寒氣順著綢緞往里鉆。

徐懷安僵在原地，冷汗把后背的綢緞都濕透了，牙齒打顫：“你、你們到底是誰？”

蕭羽天把染血的密信“啪”地拍在桌上：“趙宇的朋友！”

聽到這個(gè)名字，徐懷安渾身一哆嗦。

林詩瑤掌心一翻，地面升起冰鏡，映出徐懷安慘白的臉和亂轉(zhuǎn)的眼珠子：“您私吞三成火器款的事兒，寧王要是知道了……”

徐懷安額頭上的汗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剛要開口，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突然一掙，抓起密信就往火盆扔。

蕭羽天飛撲過去搶信，徐懷安袖子里甩出毒煙彈，“轟”地炸開一股刺鼻的味道。

林詩瑤雙掌推出，冰霧和毒煙撞在一起，炸出詭異的藍(lán)花。

混亂中，蕭羽天的劍劃開徐懷安肩膀，血濺在《金剛經(jīng)》的“善”字上，把金字都染紅了。

“大人！出啥事了？”

侍衛(wèi)們撞開房門。蕭羽天飛快點(diǎn)了徐懷安的啞穴，把他塞進(jìn)書柜夾層。

林詩瑤的冰刃在墻上劃出朵蓮花，寒霧一裹，兩人貓著腰消失在夜色里。

府外，沈墨牽著馬等在樹影里，看見他們?nèi)狙囊律眩凵衤湓谑捰鹛鞈牙锫冻龅拿苄沤牵骸澳玫搅耍俊?/p>

蕭羽天翻身上馬，把密信捂得死死的，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徐府：“先撤！三日后酉時(shí)，城西碼頭……”

馬蹄聲碎，揚(yáng)起一路塵土。

蕭羽天喘著粗氣展開密信，汗水把字跡暈得模糊，可“城西碼頭”幾個(gè)字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詩瑤望著天邊發(fā)白的魚肚，指尖的寒氣慢慢散了：“蕭公子，徐懷安暗格里還有半塊鳳凰玉牌，和沈墨的……”

話沒說完，遠(yuǎn)處傳來梆子聲，一聲接一聲，敲得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