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親信弱點
蕭羽天端著茶盞,拿茶蓋輕輕撥弄著杯里嫩綠的碧螺春。
水面倒影里,徐懷安的貼身小廝神色慌張,腳步匆匆,朝著城西古玩街方向奔去,那模樣跟做賊似的。
林詩瑤“啪”地一下捏碎了手里的冰糖,甜膩碎屑混著茶水濺了一桌子:“這都第七回了,這月他老往‘珍玩閣’跑,每次出來還都抱著個檀木匣子,這唱的是哪出啊?”
蕭羽天眉頭一皺,放下茶盞,眼睛盯著小廝背影,若有所思:“一個小廝,每個月頻繁出入古玩店,還把祖傳玉佩都給當了,這里頭指定有貓膩。”
“查過啦。”
蕭羽天展開那張泛黃當票,邊緣還沾著油漬,“三天前,他把祖傳玉佩當了,就為換個叫‘九龍嵌珠硯’的玩意兒。”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外雨中的青石板路,“珍玩閣的老板是寧王的眼線,這硯臺怕不是故意放出來的誘餌。”
蕭羽天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腦子飛速運轉:“要是能搞清楚這硯臺對徐懷安到底有多重要,說不定就能把寧王那見不得人的計劃給揪出來。”
林詩瑤指尖瞬間凝出冰花,在木桌上劃出一道道蜿蜒紋路:“要不咱將計就計?沈墨說幽影閣有個手藝超牛的巧匠,能做出以假亂真的贗品。”
她說話時,睫毛上沾著雨珠,顯得眼神越發清亮。
蕭羽天突然笑了,伸出常年握劍磨出繭子的手:“還得借詩瑤姑娘的寒魄之力,給這贗品加點‘特效’。”
兩人主意一定,馬上分頭行動。
蕭羽天直奔幽影閣,和巧匠一起精心雕琢那足以亂真的贗品硯臺;林詩瑤則閉關運功,把寒魄之力源源不斷匯聚起來,準備給贗品注入那關鍵的“仙氣”。
三天后的深夜,珍玩閣后院飄來陣陣檀香。
徐懷安摩挲著剛到手的硯臺,金絲鑲嵌的龍紋在燭光下泛著冷冷的光。
突然,硯臺表面騰起一陣白霧,九條金龍竟然在霧氣里游了起來。
“這、這不會是傳說中的‘龍涎硯’吧?!”
他激動得直接打翻了茶盞,滾燙茶水澆在繡著金線的鞋面上,他都沒察覺到。
那九條金龍張牙舞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沖破硯臺束縛,光芒越來越強,整個房間都被照得跟白天似的。
徐懷安的目光被死死吸引住了,壓根沒注意到四周暗處正悄悄發生著變化。
暗處,蕭羽天握緊了拳頭。
林詩瑤的寒魄之力順著埋在地下的冰管,把特制的磷粉注入硯臺夾層。
“徐大人好眼力啊。”
她一腳踩碎月光,現身出來,裙擺掃過滿地的碎瓷片,“不過真品在我這兒呢。”
掌心一翻,另一塊硯臺出現在她手里,龍紋泛著溫潤的光暈。
徐懷安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剛想開口喊人,卻感覺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掐住了,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視線在兩塊硯臺之間來回游移,心里的震驚如同洶涌的潮水,怎么都平息不下來。
徐懷安的瞳孔猛地一縮,腰間的玉佩不知道啥時候已經被蕭羽天用匕首給挑落了:“你們……”
話還沒說完,窗外“嗖”地飛進來數十枚冰刃,直接把他釘在了墻上。
林詩瑤的冰霧漫過檀木桌,把滿屋子的古玩都凍成了冰晶:“聽說寧王要在城西碼頭交易火器?”
蕭羽天劍眉一豎,匕首抵在徐懷安的脖子邊上,冷冷地說:“別揣著明白裝糊涂,寧王火器交易這事兒,你作為親信能不知道?今天要是不說清楚,你這一身榮華富貴,可就要跟這硯臺一塊兒碎咯!”
他的眼神像鷹隼一樣銳利,緊緊盯著徐懷安,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我真不知道啊!”
徐懷安掙扎著,錦袍都被冰棱給劃破了。
蕭羽天把染血的密函“啪”地拍在桌上:“那這‘三日后酉時’是啥意思?”
他的劍尖抵住對方的喉結,“趙宇的命,總得有人來償吧。”
燭火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映得徐懷安臉色慘白如紙。
徐懷安的嘴唇哆哆嗦嗦的,眼神里全是恐懼和絕望,試圖從蕭羽天和林詩瑤的表情里找到一絲憐憫,可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殺意和毫不留情的追問。
林詩瑤突然伸手按在硯臺上,寒霧順著龍紋鉆進了徐懷安的袖口:“再不說,這寒毒可就要攻心啦。”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讓徐懷安嚇得牙齒直打顫。
墻角的青銅香爐“砰”地一下炸裂了,碎瓷片上凝結著細密的冰花。
徐懷安的身體因為恐懼和疼痛劇烈顫抖著,他望向窗外那無盡的黑暗,想在這絕境里找到一絲生機,可四周彌漫的寒意,還有眼前這兩個仿佛從地獄來討債的人,讓他最后的希望也像風中的殘燭一樣,搖搖欲滅。
“我說!”徐懷安終于扛不住,崩潰了,冷汗混著鼻涕一起流了下來,“火器藏在城郊破窯,那兒有暗格機關……”
話還沒說完,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
蕭羽天臉色一變,揮劍斬斷窗欞:“不好,是寧王的暗衛!”
蕭羽天轉身,目光像閃電一樣掃向四周,手中的長劍閃爍著寒光,準備迎接馬上就要到來的惡戰。
林詩瑤則迅速在地面凝結出一層冰盾,晶瑩剔透的冰盾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幽冷的氣息,擋住了暗衛們可能的突襲路線。
林詩瑤迅速在墻上畫出一道冰梯,寒霧把徐懷安卷到了半空。
追兵的腳步聲震得樓板都發顫,她突然把冰梯一折,整面墻“轟隆”一聲倒塌了,碎冰像暴雨一樣砸向追兵。
蕭羽天一把攬住她的腰,躍上了屋檐,懷里的密函被雨水浸透了,卻把“破窯”兩個字暈染得更加醒目。
兩人在風雨中拼命奔逃,身后暗衛的喊殺聲漸漸遠去。
蕭羽天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這次雖然從徐懷安嘴里套出了火器藏在哪兒,但寧王的勢力盤根錯節,這不過才揭開了冰山一角,接下來的路,只會更難走。
而他們,必須趕在寧王交易火器之前,把他的陰謀給破壞掉,不然的話,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徐懷安被吊在屋檐下,看著兩人消失在雨幕里。
他哆哆嗦嗦地伸手摸向懷里的硯臺,卻摸到一團碎冰——真品早就被掉包了。
遠處傳來打更聲,第五更的梆子聲驚飛了停在瓦當上的夜梟,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命,這會兒就懸在蕭羽天手里那把滴著血的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