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的暮色被硝煙染成暗紫色,衛驚鴻單膝跪在焦土上,玄甲縫隙里滲出的血珠正順著冰冷的甲片往下淌。她攥著銀槍的手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死死掐住敵國副將的喉嚨。那人的臉漲成豬肝色,雙腿在空中徒勞地蹬踹,喉間發出瀕死的咯咯聲。
“告訴你們主帥,”衛驚鴻湊近他耳邊,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雁門關的每一寸土地,都要踩著你們的骨頭才能踏過。”話音未落,她猛地將銀槍貫穿對方胸膛,鮮血噴涌而出,濺在她蒼白的臉上,與眉間的朱砂痣融成一片妖異的紅。
城墻上的守軍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卻被突如其來的號角聲打斷。衛驚鴻抬頭望去,只見遠處的沙丘后涌出黑壓壓的敵軍,漫山遍野的旌旗在風中翻涌,如同一群張開獠牙的野獸。她緩緩起身,銀槍在地上劃出一道火星,玄甲下的繃帶早已被血浸透,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傷口,鉆心的疼痛卻讓她的眼神愈發清醒。
“傳令下去,”她扯下披風裹住染血的手臂,猩紅的布料在風中獵獵作響,“所有弓箭手準備,投石機裝填火油!”話音剛落,一支冷箭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身后的土墻。衛驚鴻瞳孔驟縮,順著箭矢的方向望去,只見敵方陣營中,一名戴著鐵面具的神箭手正緩緩放下弓箭。
“來得正好。”她冷笑一聲,翻身上馬。棗紅馬長嘶一聲,四蹄生風,載著她沖向敵陣。銀槍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道寒芒,所到之處,敵軍紛紛倒下。衛驚鴻的披風被鮮血浸透,宛如燃燒的火焰,而她卻越戰越勇,每一次揮槍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與此同時,京城太傅府內,江硯辭正捏著一封加急密報,指節在宣紙上留下深深的褶皺。燭火搖曳,映得他蒼白的臉色愈發難看。密報上字跡潦草:“雁門關告急,衛將軍以三千兵力力敵五萬敵軍,已堅守三日。”他猛地起身,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碎瓷片濺起的水花打濕了繡著云紋的衣擺。
“備馬!”他抓起案頭的披風,卻又在跨出門檻的瞬間頓住。如今新帝猜忌日重,朝中奸臣虎視眈眈,他貿然出城只會給衛驚鴻招來更多非議。江硯辭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驚鴻,你一定要撐住……”
三日后,捷報傳回京城。衛驚鴻不僅守住了雁門關,還率軍追擊百里,將敵軍徹底趕出了國境。朱雀大街上,百姓們擠在街道兩旁,踮著腳尖爭相目睹這位傳奇女將軍的風采。衛驚鴻騎著高頭大馬,玄甲上的血跡尚未洗凈,銀槍上還掛著敵人的頭顱。她目光如炬,掃過人群中那些或驚嘆或嫉妒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在人群深處,江硯辭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衛驚鴻的英姿讓他驕傲,可想到她滿身傷痕浴血奮戰的模樣,又忍不住心疼。而此時的朝堂上,一場針對衛驚鴻的陰謀,正如同烏云般悄然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