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風(fēng)云如墨,濃重地壓在這片古老大地之上。曾經(jīng)輝煌無比的大明王朝,此刻似垂暮老者,在內(nèi)外交困的狂風(fēng)驟雨中搖搖欲墜。北方,清軍鐵騎如狼似虎,踏破邊關(guān),鐵蹄揚(yáng)起的塵土遮蔽了中原的天空;關(guān)內(nèi),李自成等義軍揭竿而起,烽火燎原,燒盡了王朝腐朽的根基。
朝堂之上,永歷皇帝四處逃竄,雖有心力挽狂瀾,卻回天乏術(shù)。大臣們各懷鬼胎,黨爭不斷,無人真正為南明王朝竭盡全力。那些依然皈依南明的地區(qū),官吏們依然橫征暴斂,百姓苦不堪言。接連繁重的賦稅,導(dǎo)致餓殍遍野,流民成群,社會愈加動蕩不安,人心惶惶。
而在東南沿海,有一股勢力悄然崛起,那便是鄭氏集團(tuán)。鄭芝龍、鄭成功父子憑借強(qiáng)大的海上力量,在這片波濤洶涌的海域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經(jīng)過多年的征戰(zhàn),眼見明朝大勢已去,鄭氏集團(tuán)當(dāng)機(jī)立斷,決定帶領(lǐng)東南沿海不愿屈服于清軍的商人、百姓退居臺灣。
于是,一場浩浩蕩蕩的遷徙拉開帷幕。沿海港口,人聲鼎沸,哭聲、喊聲交織在一起。百姓們拖家?guī)Э冢瑤е鴥H有的家當(dāng),登上一艘艘船只。商人們則憂心忡忡,望著堆積如山的貨物,不知此去臺灣,未來將何去何從。海風(fēng)呼嘯,吹得旗幟獵獵作響,似在為這場悲壯的遷徙奏響挽歌。船只在波濤中起伏,緩緩駛向那未知的彼岸——臺灣。
臺灣,宛如一顆鑲嵌在大海之中的明珠。島上青山連綿,綠意盎然,茂密的森林中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聲。河流蜿蜒穿過肥沃的平原,滋養(yǎng)著這片土地。當(dāng)?shù)孛耧L(fēng)淳樸,原住民熱情好客,與遷徙而來的漢人相互交融,漸漸形成了獨(dú)特的文化氛圍。
陸氏一族作為江南大族,也在這次遷徙的隊伍之中。陸耀宗作為家族的頂梁柱,此次東渡臺灣皆是其一人操辦。他目光如炬,行事果敢,曾憑借敏銳的商業(yè)嗅覺,積累了豐厚的家業(yè)。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商人,在東南沿海一帶頗有名望。如今帶著一家人來到臺灣,這里的一切對他們而言,既陌生又充滿挑戰(zhàn)。
好在提前打點(diǎn)了人脈,陸耀宗抵達(dá)臺灣不久,便迅速察覺到當(dāng)?shù)氐纳虡I(yè)潛力。他積極聯(lián)絡(luò)各方勢力,籌備建立商業(yè)據(jù)點(diǎn)。他穿梭于各個城鎮(zhèn)之間,與原住民部落交換貨物,將大陸的絲綢、瓷器等精美商品帶到臺灣,又把臺灣的特產(chǎn)如香料、蔗糖等銷往大陸沿海及周邊島嶼。
雖然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但陸耀宗依然心系國家社稷。對于身邊發(fā)生的那些違法之事,也常常好不避諱地進(jìn)行揭發(fā)。
一次,他剛踏入碼頭那嘈雜喧鬧的貨倉,刺鼻的咸魚味和腐朽的木頭味便撲面而來。昏暗的光線中,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忙著往隱蔽的角落里搬運(yùn)貨物。他心中一凜,快步走近,大聲喝道:“你們在干什么!光天化日,竟敢行此勾當(dāng)!”
為首的麻子臉男人轉(zhuǎn)過身,一臉橫肉地冷笑道:“喲,這不是陸老板嘛。不過這碼頭向來魚龍混雜,有些事你還是少管為妙,別給自己找麻煩。”
陸耀宗眉頭緊皺,目光如炬地掃過那些竹筐,里面分明裝著白花花的煙。
“私自販鹽乃違法之舉,如今物資匱乏,你們這般行徑,置國家律法于何地?置普通百姓的死活于何地?”
麻子臉身旁的瘦猴陰陽怪氣地插嘴道:“哈哈哈,陸老板,別在這假惺惺地裝好人了。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你不也想著多賺點(diǎn)錢嘛,何必?fù)跷覀冐斅贰!?/p>
陸耀宗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他們怒道:“賺錢要取之有道!你們偷逃關(guān)稅,讓國家受損,百姓受苦,這筆賬今日我定要與你們算清!”說罷,他掏出腰間的哨子,用力吹響。
不一會兒,碼頭的巡丁們聞聲趕來。麻子臉一伙見狀,面露驚慌,但仍負(fù)隅頑抗。麻子臉抽出腰間短刀,惡狠狠地沖向陸耀宗,“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陸耀宗毫不畏懼,側(cè)身躲過,順勢一腳踢向麻子臉的手腕,短刀“哐當(dāng)”一聲落地。與此同時,巡丁們一擁而上,與走私者扭打在一起。一番激烈搏斗后,走私者被制服。
麻子臉憤憤地抬起頭,朝著陸耀宗叫囂道:“姓陸的,知道自己招惹了誰嗎?你總有一天會為今天付出代價的。”
陸耀宗冷冷一笑,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你們這幫啃食國家的蛀蟲。大明王朝落到如今這幫田地,還不是因為你們的肆意妄為。
“好一個人間清醒的正道之人,哈哈哈”
麻子臉大笑著,被巡丁押出了倉庫,所有私鹽上繳充公。
這幾年,陸耀宗見多了這種潑皮,為了私利抬高物價。被抓了先行不忘惡語相向,期初他還有些擔(dān)心,但時間久了卻也習(xí)慣了。而這一次,正如麻子臉說的,他擋了不該擋之人的財路。因為這批私鹽,是鄭經(jīng)老丈人柴無生的貨。這老頭出了名的貪得無厭,且極度自負(fù)和睚眥必報。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柴無生耳朵里,當(dāng)晚他正悠閑地在奢華的府邸花園中,逗弄著籠中的金絲雀。聽到管家小心翼翼的匯報后,他雙眼瞬間瞪大,臉上的肥肉因憤怒而劇烈顫抖,手中的鳥籠“啪”的一聲狠狠砸在地上,驚得周圍的丫鬟小廝紛紛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夜幕籠罩下的奢華花園,只有微風(fēng)呼呼作響,愈發(fā)幽深靜謐。假山旁,燭火在風(fēng)中搖曳,映照著柴無生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這個陸耀宗,竟敢壞我好事!”柴無生咆哮著,一腳踢翻了身旁的石凳,“我柴無生在這地界縱橫多年,還沒人敢如此掃我的興!損失的這筆銀子,我定要他千百倍奉還!”
柴無生深知,要對付陸耀宗這樣精明的商人,必須精心策劃。況且他與很多官員私交甚好,貿(mào)然的反擊吃虧的肯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