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耀宗被抓的第二天,整個陸府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身為陸府長子,六品車駕司員外郎陸繼業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將父親從困境中解救出來。他深知,父親平日里為人正直,兢兢業業,對走私等營生深惡痛絕。絕不可能一時糊涂,犯下如此不可饒恕之罪,背后必定有人蓄意陷害。
陸繼業匆匆告別了以淚洗面的陸夫人,便開始四處奔走。他動用自己在兵部積累的人脈,上至同僚下至舊部,四處打聽消息,試圖找出父親被抓的真正原因。每到一處,他都言辭懇切,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各位仁兄,我父親一生奉公守法,如今突遭此禍,其中必有冤情。還望諸位看在往日情分上,幫我打探一二。”
與此同時,陸夫人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在府中主持大局。她深知此刻慌亂不得,一面安撫家中老小,一面暗中命人準備打點各處所需的財物,以備不時之需。她暗自思忖:“老爺一生正直,怎么會無端惹上這等大禍?定是有人在背后作祟。繼業如今四處奔波,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幫襯著。”
看著家中亂成一團,小野和小喆姐弟倆也是心急如焚。小野,頭腦聰慧靈活,此刻她雙眉緊鎖,眼中透著堅毅,正在房間里思索著應對之策。而小喆,這個癡迷兵書、每日醉心操練兵器的少年,此刻更是滿臉的憤怒與焦急。他在房間里不停地走來走去,時不時用力地握緊拳頭,仿佛要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出去。
小喆率先打破沉默,他猛地停下腳步,看著小野,大聲說道:“姐,咱爹遭此大難,咱不能就這么干等著!我要出去找那些陷害咱爹的人算賬!”說著,他便伸手去拿掛在墻上的佩劍。
小野連忙上前攔住他,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小喆,你先別急!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咱得先弄清楚爹到底是因為什么被抓,背后到底是誰在搗鬼。”
小喆氣得滿臉通紅,甩開陸小野的手,說道:“還能有誰?肯定是商會里那些搞走私的壞人!我現在就去把他們都教訓一頓!”
小野無奈地嘆了口氣,耐心地勸說道:“小喆,你冷靜點!你這么莽撞地沖出去,不但救不了爹,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咱們得想個周全的辦法。”
小喆聽了姐姐的話,雖心中依舊氣憤難平,但也知道姐姐說得在理,只好強忍著怒火,咬著牙說道:“那你說怎么辦?難道就這么干著急?”
小野沉思片刻,說道:“爹平日里常去的那個‘悅來茶館’,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消息也靈通。咱們去那兒看看,說不定能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小喆眼睛一亮,連忙點頭說道:“好,那咱們趕緊去!”
小野擺了擺手,說道:“別急,我先化個妝。這事兒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來,咱們是去打聽消息。”
說著,小野便拿出一些簡單的化妝品,在臉上涂抹起來。不一會兒,她便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男子模樣,頭戴黑色方巾,身著灰色布袍,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怎么樣,像不像?”
小喆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笑道:“姐,你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兩人收拾妥當后,便偷偷從后門出了家。此時的臺北街頭,一片蕭瑟景象。平日里繁華的街道,如今顯得格外冷清。街邊的店鋪大多半掩著門,偶爾有幾個行人路過,也是神色匆匆,一臉疲憊。由于滿清的經濟封鎖,以及權貴勢力的橫征暴斂,物資變得十分匱乏,百姓們生活困頓不堪。街邊賣菜的攤位上,菜色寥寥無幾,且大多都蔫蔫的,毫無生氣。
小野和小喆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悅來茶館”。
茶館里卻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嘈雜聲不絕于耳。姐弟倆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點了一壺茶,假裝悠閑地喝著。耳朵卻豎起,仔細聽著周圍人的談話。
這時,鄰桌幾個商人模樣的人小聲交談著:“聽說了嗎?陸記商行的老板陸耀宗被抓了!”
“哎呀,這事兒誰不知道啊!”
“聽說是因為走私‘龍涎香’,被現場抓了個人贓并獲。”
“這年頭還有商人不走私的,聽說最大的走私集團跟郡王府關系密切。”
“郡王府還參活這事?還給不給老百姓活路了。”
“哈哈,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怎么,你有內幕?”
“郡王府當然用不著干這等丟人的營生,但是郡王的老丈人有需要啊。”
“你是說那個‘貔貅’柴無生?”
“噓,小點聲吧,小心隔墻有耳。”
“切,怕什么,一個國丈還能管我說什么話不成!”
“嘿,你知道那陸耀宗為什么被抓現行不?”
“為什么?不是遇到例行檢查嗎?”
“例行檢查?你還是太年輕。這陸耀宗半個月前,舉報了一批走私鹽貨,得罪了國丈柴無生。你也知道這老‘貔貅’不止貪心,還絕對的睚眥必報。老話說的好‘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下那陸耀宗恐怕兇多吉少咯!”
小野和小喆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與憤怒。小喆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剛要起身,卻被小野一把按住。小野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別沖動。
兩人繼續聽著,試圖從這些只言片語中,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但那幾人似乎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并沒有說出更多細節。
又過了半個時辰,見沒有新的消息,小野輕聲對小喆說道:“咱們先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和大哥,再從長計議。”
小喆雖心有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兩人起身,悄悄地離開了茶館。
回到家中,倆人將在茶館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母親和大哥。陸繼業聽后,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后說道:“看來,這事兒確實和國丈府脫不了干系。
原來,他也經過幾日的艱難打探,終于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種種線索竟都指向了國丈柴無生。他心中又驚又怒,這柴無生仗著女兒是當今王妃,在朝中橫行霸道,沒想到竟將黑手伸向了自己的父親。
陸繼業咬牙切齒,心中暗自謀劃:“柴無生,你如此陷害我父親,我定要揭露你的陰謀,讓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