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沾著草汁的獵戶撞開院門，褲腿上的齒痕滲著血水：“林醫正！阿大被狗咬傷后發瘋，見人就咬，老醫正說要把他捆在土地廟...““恐水、抽搐？“林小滿抓起顯微鏡和濃肥皂水，“可能是狂犬病——殿下，把女醫坊的烈酒全裝上，再帶十卷生麻纖維！“驪山的羊腸小道飄著槐花味，李承乾騎馬走在最前，腰間玉佩被荊棘勾住絲絳：“小滿，你說的狂犬邪祟，是不是《山海經》里的窮奇？““比窮奇小萬倍，“林小滿看著他繃直的后背直笑，“是藏在狗唾液里的毒菌——張大人到了嗎？“

山腳下的土地廟前，張醫正正指揮村民往病人身上潑狗血，暗紅的血珠濺在香案上：“以血攻血，邪祟自退...““退邪不如退菌！“林小滿掀開病人的衣襟，傷口周圍已經紅腫化膿。她用鑷子夾取分泌物涂片，對著顯微鏡道：“張大人，您瞧這子彈狀病菌——比您的狗血符細萬倍，正是狂犬毒源。“

李承乾忽然舉起浸過烈酒的麻纖維，往病人傷口上猛擦：“毒菌要是敢露頭，定讓它們醉死在酒里！“他轉向獵戶，“把咬人的瘋狗找到，用陷阱困住——邪祟要是敢附狗身，就讓朕的刻刀給它開瓢！“張醫正湊到顯微鏡前，老花眼幾乎貼破玻片：“這、這分明是窮奇的毫毛...““毫毛的病菌，“林小滿將濃肥皂水灌進傷口，“必須用堿水沖洗，再用烈酒灼燒——張大人，您該不會覺得，潑狗血比洗傷口更有用吧？“

她指向廟前的清泉，“活水沖洗，才是正理?！罢y間，獵戶的妻子抱著孩子沖來，幼兒的指尖滲著血珠：“醫正！虎娃摸了瘋狗舔過的碗...““用大蒜酒精擦手，“林小滿遞過浸過藥液的布塊，“再喝黃連解毒湯——張大人，您該不會要給孩子戴狗牙項鏈吧？“

午后，當病人的抽搐稍有緩解，張醫正的錯題本上又添了駭然一筆：“狂犬癥忌狗血，當辨病菌與邪祟。附：顯微鏡下狂犬病毒圖已繪，形似張大人煙斗里的煙灰。“他忽然看見李承乾正往林小滿的藥箱里塞烤山雞，雞爪子上還纏著刻刀當綁繩，耳尖頓時紅過山桃。暮色漫進山林時，獵戶捧著新摘的山杏進來，果皮上沾著野狗唾液：“林醫正，嘗嘗咱山里的...““停！“李承乾突然伸手攔住，“果子要用肥皂水搓洗才能吃——沒看見小滿畫的病毒圖嗎？狗唾液比邪祟還毒！“他轉頭對村民，“明日起，每家發頂竹編面罩防狗，違者罰刻十塊狂犬牌！“老醫正的咳嗽聲驚飛了枝頭的伯勞，李承乾再也繃不住，躲到陷阱網后笑得直拍大腿。林小滿趁機將“狂犬病防治法““傷口處理條例“刻在山壁石碑，末了還畫了個卡通狂犬被肥皂水嗆到的插圖：“給獵人們看，比講醫理提神。“

歸途中，李承乾忽然從袖中摸出個木盒，里面是枚刻著狂犬病毒圖案的銀戒：“在山神廟求的，道長說能鎮住窮奇...“話未說完，戒指突然卡在林小滿指節上取不下來，急得他直搓手，“你、你等等，朕學了獵戶的松脂潤滑法...“長安城的燈火映著驪山的輪廓，女醫坊的燈籠上新加了狂犬警示圖。

林小滿摸著李承乾新刻的狂犬牌，牌上的“犬“字雖然像只歪扭的狐貍，卻比任何狗血符都有威懾力。山腳下的村落里，幾個孩童正舉著她畫的洗手圖玩耍：“被狗咬，莫慌張，肥皂水沖酒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