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魂陣與腦髓
姜璃在鎖魂陣中醒來時,腕間纏著謝玄寂的佛骨鏈。
鏈身刻滿往生咒,每道梵文都泛著暗紅——那是他三百年間殺戮時,濺上的血。
“知道這是什么嗎?”他舀起一勺猩紅液體澆在她鎖骨,液體順著鎖骨溝壑滑入衣襟,“是你最疼愛的師弟們的腦髓。”
姜璃突然暴起咬住他手腕,血腥味在唇齒間炸開。她含淚笑了,笑聲混著血沫:“你心跳得真快...是因為殺人興奮,還是害怕我說出真相?”
謝玄寂掐著她的脖子按進冰棺。棺中前世的“姜璃”突然睜眼,與現世的她異口同聲:“你早就發現了對不對?每次殺戮后心口絞痛減輕,不是因為魔氣壓制——”
“閉嘴!”
冰棺轟然炸裂,謝玄寂背后的魔相卻開始崩塌。魔相三頭六臂,卻獨獨在心口處裂開一道血口,滲出金紅色液體——那是姜璃百年間替他承受的業障。
佛骨鏈與業障淚
“謝玄寂,你慌了。”姜璃拽著斷鏈纏在自己脖頸上,佛骨鏈的梵文瞬間灼傷她肌膚,“因為你知道,我每死一次,你的魔相就弱一分。”
他慌亂中扯斷佛骨鏈,卻發現鏈身纏繞的并非他的佛骨,而是三百根染血的發絲——每一根都來自他殺過的佛門弟子。
“看啊...”她拽著鏈條迫使他低頭,鏡中倒影里,魔相的六只手臂正在顫抖,“你的魔相在哭。”
魔相的每滴淚落地都化作金蓮,金蓮中浮現出被抹去的畫面——謝玄寂每殺一人,姜璃的魂魄就碎一分。她將他的業障吞入心口,用往生印封成金蓮,卻不知金蓮越多,她離魂飛魄散越近。
“所以每次你殺我,都是為了...”姜璃的指尖刺入魔相血口,金蓮從傷口噴涌而出,“替我分擔業障?”
謝玄寂的佛珠突然化作黑蛇,纏住她手腕:“不!是為了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黑蛇鱗片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咒——那是佛門禁術“纏絲咒”,以魂為引,以命為縛。
纏絲咒與雙生劫
“纏絲咒?”姜璃突然輕笑,指尖凝出黑霧幻化成半顆舍利子,“你可知這咒的解法?”
她將舍利子按入他心口,魔相瞬間炸裂成萬千金蝶。金蝶中浮現出被篡改的記憶——當年謝玄寂被魔氣侵蝕時,是姜璃偷偷將纏絲咒種入自己魂魄,以魂為絲,纏住他瀕臨崩潰的佛骨。
“所以每次你殺我,都是在加固纏絲咒?”她的魂魄開始透明,“謝玄寂,你才是那個...被困在局里的人。”
他突然抱住她墜入金蓮池,池水瞬間沸騰成血色。三百朵金蓮從池底升起,每朵蓮心都沉睡著一個佛門弟子的魂魄——他們被謝玄寂所殺,卻被姜璃用往生印封入金蓮,等待輪回。
“你看...”姜璃的指尖拂過蓮瓣,“他們從未恨過你。”
謝玄寂的佛骨開始崩裂,魔氣與佛光交織成新的紋路。他看見金蓮池底浮現出巨大的并蒂蓮根系——那根系纏繞著三百具骸骨,骸骨心口都插著刻有他佛號的降魔杵。
“原來...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他握緊姜璃的手刺入自己心口,金紅色火焰從傷口噴涌而出,將兩人并蒂蓮的印記熔成一體。
尾聲
鎖魂陣徹底崩塌時,三百朵金蓮化作星雨。星雨中,并蒂蓮的根系穿透冰棺,在虛空中舒展成雙生花的形狀。
極北之地的冰川傳來碎裂聲,一抹嫩芽穿透寒冰,在星輝中舒展成佛魔交融的紋路。嫩芽頂端,兩枚劍形胎記閃爍著微光——一枚刻著“玄寂”,一枚刻著“璃”。
魔相崩塌的殘骸里,傳來謝玄寂的低語:“姜璃,這纏絲咒...我們不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