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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西域女殺手逆襲成為大唐女將

第二章羊入狼窩

當她蘇醒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綠色的眼眸。

那眼睛嵌在一張瘦削的臉頰上。

「她醒了。」那雙綠眸子說道。

「我來看看。」一個蒼老的聲音應道。

一個年長的婦人費力地擠近,她頭發全白,臉上溝壑縱橫,眼中卻有未熄的慈祥光輝。

老婦俯身問道:「能聽懂我說話嗎?」

阿依莎驚魂未定,顫抖著點了點頭。

「叫什么名字?」

聽到這句問話,阿依莎搖了搖頭,淚水無聲滑落。

「是啞巴?還是聾了?」綠眼睛的人追問。

「阿依莎。」聲音細若蚊蚋。

老婦人用粗糙卻溫柔的手掌,輕輕拭去阿依莎臉上的淚痕。

「家里人呢?」

淚眼朦朧中,她艱難地吐出三個字:「都死了。」

老婦人沉沉嘆了口氣。

「這……是哪兒?」阿依莎顫聲問道。

老婦人目光黯淡:「奴隸營。」

阿依莎的目光從老婦人臉上移開,掃向籠中。這是一個半人高的巨大木籠,里面擠滿了女人。老的、少的,甚至還有襁褓中的嬰孩。

緊挨著這個籠子,是另一個同樣關滿女人的囚籠。帳篷內兩個籠子并排而立,外面喧囂嘈雜,突厥語、回鶻語交織在一起,打罵笑語不斷襲來

阿依莎的目光回到老婦人臉上,剛想開口詢問她的名字,帳篷的門簾「唰」地一聲被猛地掀開了!

刺目的光線涌了進來,伴隨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汗臭。兩個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一個肥頭大耳,油膩的臉上泛著紅光,肚腩幾乎要撐破那件臟兮兮的便服;另一個則瘦骨嶙峋,像根被風干的柴火,一雙細長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透著精明的算計和貪婪。

胖子伸出粗短的手指,像挑選牲口一樣,指向角落里一個蜷縮著、氣息奄奄的女人。

那女人頭發蓬亂,臉色灰敗,眼睛半睜著,卻沒有任何神采,仿佛靈魂早已離去,只剩一具空殼。

「這個,」胖子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隨意,「得趕緊處理了。」

瘦子看了看,附和地點點頭。

隨即,兩人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轉向了阿依莎所在的籠子。所有被掃到的女人都下意識地縮緊了身體,恨不得將自己埋進草堆里。

「這個吧?」胖子用下巴點了點一個看起來還算結實的年輕女子。

瘦子湊近籠子,瞇著眼仔細打量了一下,搖搖頭:「不,這個還能再留留看看。」

「那個小的呢?」胖子又指向角落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嚇得抱成一團的小女孩。

瘦子臉上露出一絲曖昧不明的笑意:「那個?賽格大人前幾天看過,說要留著給他。」

胖子不滿地撇撇嘴,繼續在籠子外踱步,目光掃視。瘦子那雙精明的眼睛卻像釘子一樣,牢牢釘在了剛剛蘇醒、臉上還帶著淚痕和驚惶的阿依莎身上。

「喂!」瘦子蹲下身,臉幾乎貼在冰冷的木柵欄上,一股惡臭氣息直噴向阿依莎的臉。

「你就是烏紇大人新弄回來的那個?」他不懷好意地咧開嘴,露出滿口被煙熏得黑黃的牙齒,眼神像黏膩的油污,在阿依莎沾著血污卻依舊難掩清秀的臉上逡巡,帶著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品評。

阿依莎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和恐懼讓她幾乎窒息。

「嘖,怕不是個聾子吧?」旁邊的胖子抱著胳膊嗤笑道,語氣充滿鄙夷。

瘦子不死心,又往前湊了湊,幾乎將鼻子擠進柵欄縫隙,聲音帶著戲謔和逼迫:「喂!聽得懂嗎?回個話!」他呼出的熱氣噴在阿依莎臉上。

阿依莎渾身僵硬,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盡全身力氣抵抗著尖叫和嘔吐的沖動,依舊沉默以對,只是那瞪視的目光更加冰冷銳利。

「媽的!真是個聾子!」瘦子終于失去了耐心,猛地站起身,下了結論,語氣帶著一絲被忤逆的惱怒。

「模樣倒挺俊俏,可惜了。」胖子摸著下巴,目光在阿依莎臉上流連。

「聽說聾子多半也是啞巴。」瘦子陰惻惻地補充。

「啞巴更好,省得聒噪,」胖子淫邪地笑著,「不會叫,也少點麻煩。」

「嘿嘿,」瘦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更加露骨,「可我還是喜歡會叫的。」

兩人肆無忌憚地開著下流粗鄙的玩笑,仿佛籠子里的只是一群沒有靈魂的牲畜。

他們不再理會阿依莎,粗暴地打開旁邊籠子的門鎖,像拖拽一袋貨物般,將那個氣息奄奄的女人硬生生從角落里拖了出來。

女人枯瘦的身體撞在粗糙的木籠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她卻連一聲痛呼都沒有,只是那雙早已失去焦距的眼睛,在最后被拖出帳篷光線照射的一瞬間,空洞地映著天空。那里面,連恐懼都消失了,只剩下徹底的麻木和一種令人心碎的、對終結的漠然。

腳步聲和拖拽聲漸漸遠去,帳篷里死一般的寂靜重新降臨,只剩下壓抑的呼吸和那個嬰兒微弱的啜泣。

過了許久,老婦人才低低地開口,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認命的悲哀:「他們……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來『挑貨』。一旦被拖走……就再也回不來了。」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石塊,砸在阿依莎的心上。

阿依莎心頭劇顫,一種冰冷的寒意從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身邊這位唯一給予她一絲溫暖的老婦人,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您……」阿依莎的聲音哽咽,「您叫什么名字?」

「索拉博。」老婦人輕聲回答,那名字聽起來像一首古老而憂傷的歌謠。

「索拉博……」阿依莎含淚重復著這個名字,仿佛抓住了一根脆弱的稻草。

索拉博的目光在阿依莎臉上細細描摹,半響才遲疑地開口:「孩子……你……你父親是漢人?」她的語氣帶著某種小心翼翼的探尋。

阿依莎微微一怔,隨即輕輕點頭:「是的。」她頓了頓,仿佛陷入了短暫的回憶,聲音輕得像一陣風,「他是唐軍……好多年前的事了。他們那時在車河渠一帶修水渠,駐守。后來……吐蕃人來了,大軍不得已要撤退……父親因為母親當時已經懷了我,行動不便,就……就留下來了。」

提到父母,那錐心刺骨的痛苦再次洶涌襲來。淚水在她眼眶中劇烈地打轉,她怔怔地望著索拉博,仿佛在尋求一個答案,一個關于命運為何如此殘酷的答案。

索拉博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珠。

「我的孩子,別哭,」老婦人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堅決,盡管依舊溫柔,「在這里,眼淚是血,是引狼的餌。那些哭得最兇、鬧得最響的女人……總是最先被帶走。」

阿依莎渾身一震,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將淚水逼了回去。

索拉博艱難地挪動身體,用枯瘦得如同鷹爪的手指,指向營帳門口那道被門簾縫隙分割開的光線縫隙。阿依莎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透過那道縫隙,越過層層疊疊的營帳和飛揚的塵土,在遙遠的地平線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座連綿起伏的山巒輪廓。在黃昏的余暉中,那山巒呈現出一種深沉的黛青色,沉默而堅定地矗立著。

「看到那座山了嗎?那是昆侖山,據說,翻過這座山,一直往東走,就能到你父親的故鄉——大唐。」索拉博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有朝一日,你一定要逃出去,去大唐看看。我小時候聽那些去過長安的粟特商人說,長安是天底下最富庶繁華的地方。」

「逃出去?」阿依莎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索拉博。

「對!」索拉博猛地轉過頭,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卻迸發出驚人的光芒,像兩簇在寒風中頑強燃燒的火苗。她緊緊抓住阿依莎的手腕,力道之大,讓阿依莎感到微微的疼痛,但那疼痛卻帶來一種奇異的真實感。

「活下去!」她一字一頓,斬釘截鐵,「然后,逃出去!去長安!」

阿依莎茫然地看著索拉博眼中那近乎狂熱的火焰,又茫然地望向那道縫隙外的遠山。

在她們與那座沉默的山之間,橫亙著望不到頭的、星羅棋布的營帳,如同盤踞的巨獸;游蕩著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手持彎刀皮鞭的兇殘守衛;延伸著無邊無際、烈日炙烤下能將人蒸干的荒漠戈壁;潛伏著饑腸轆轆、嗜血成性的狼群和沙狐;更致命的是那足以吞噬一切生命的水源匱乏……這希望渺茫得如同在滾燙的沙礫中尋找一滴清水,在漆黑的深淵里仰望星辰。

怎么逃?這念頭本身就帶著絕望的重量。

然而,索拉博眼中那簇不滅的火焰,那燃燒著近乎偏執信念的光芒,卻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阿依莎心底激起了一圈細微卻無法忽視的漣漪。

她忽然明白了,為何在這群眼神空洞、麻木如同鬼魅的女人中,唯有索拉博的眼底,還殘留著活人的光芒——那是希望,是支撐她在這地獄中呼吸的唯一氧氣。遠方的山,并非僅僅是山,它是索拉博用畢生的信念、對自由的渴望以及不屈的靈魂澆灌出的幻境,一個支撐她熬過無數個日夜的信仰。

只是,這幻境,索拉博終究未能抵達。

僅僅兩天后,那個肥碩的身影再次掀開了帳篷的門簾。他例行公事般地掃視著籠中的「貨物」,目光挑剔而冷漠。最終,那雙渾濁的小眼睛定格在了索拉博身上——她太老了,頭發全白,臉上溝壑縱橫,身體枯瘦得如同風干的樹枝。

木籠的門哐當一聲重新鎖上,隔絕了索拉博被拖走的身影,也徹底將奴隸營最赤裸、最殘酷的真相砸在阿依莎面前:這里沒有神跡的容身之處,沒有救贖的微光。有的,只是無休止的、已知的絕望與未知的恐懼輪番碾軋,將人一寸寸磨成齏粉。

然而,索拉博最后烙在她靈魂深處的那兩個字——「逃走」——卻像兩顆被投入焦土的種子,頑強地拒絕被遺忘,在死亡的陰影下,在阿依莎心中悄然萌發出一絲微弱卻無比堅韌的生機。

一心只想玩耍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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