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暗港驚變

潮濕的海腥味裹著咸澀的風，將“鳶尾花碼頭”銹跡斑斑的鐵牌吹得吱呀作響。陸沉舟握緊手中的望遠鏡，鏡頭里，集裝箱錯落堆疊如迷宮，偶爾有戴著兜帽的人抱著黑色箱子匆匆走過，衣角掃過集裝箱表面，露出若隱若現的鳶尾花刺繡。“就是這里。”他壓低聲音，轉頭看向身旁的林小滿和沈星河。沈星河單手持槍，繃帶下的傷口還在滲血，卻咧著嘴笑：“老陸，當年咱們在大學玩真人CS都沒這么刺激。”林小滿將微型錄音設備塞進領口，指尖拂過藏在靴筒的匕首。自從昨夜別墅遇襲后，她的神經始終緊繃如弦。此刻看著陸沉舟側臉在月光下投下的陰影，突然想起他抱著自己沖出火海時急促的心跳，喉嚨發緊：“小心為上，陳叔的支援半小時后到。”三人貼著墻根潛入碼頭，集裝箱縫隙間的腳步聲和低語聲越來越清晰。陸沉舟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前方陰影里，兩個黑衣人正守著一扇鐵門，腰間別著的對講機傳出刺啦的電流聲：“鳶尾花夫人的命令，今晚必須轉移貨輪上的賬本......”“賬本？”林小滿與陸沉舟對視一眼。這或許就是能徹底擊垮鳶尾花組織的關鍵證據。沈星河已經掏出麻醉槍，精準射中左側守衛的脖頸。右側的人剛要拉響警報，陸沉舟的電擊器已抵住他的太陽穴：“貨輪在哪？賬本在哪個集裝箱？”那人顫抖著指向碼頭深處，巨大的貨輪黑影如巨獸盤踞在水面。就在這時，林小滿的手機突然震動——是父親發來的消息：“小滿，家里好像有人......”她的臉色瞬間慘白，還沒來得及回復，碼頭的燈光突然全部亮起，無數紅點瞄準他們三人。“好久不見，陸先生。”熟悉的女聲從廣播里傳來，鳶尾花夫人的聲音裹著電流，像毒蛇吐信，“真以為拿著密鑰破解郵件就能翻盤？你們看到的，不過是我想讓你們看到的。”集裝箱的門一扇接一扇打開，涌出數十個持槍的黑衣人。陸沉舟將林小滿護在身后，沈星河迅速將麻醉槍換成實彈武器：“老陸，這次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交火瞬間，林小滿被陸沉舟推進旁邊的集裝箱。子彈打在鐵皮上濺起火花，她在黑暗中摸索，指尖突然觸到一個冰冷的箱子。打開箱蓋，月光漏進來，照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的賬本——每一本封皮上，都印著鳶尾花標志。“沉舟！我找到......”她的聲音被爆炸聲淹沒。集裝箱劇烈晃動，陸沉舟破窗而入，渾身是血地將她撲倒在地：“快走！他們在炸貨輪！”濃煙中，林小滿看到沈星河被三個黑衣人圍攻，腿部中彈卻仍在反擊。她剛要沖出去幫忙，陸沉舟已拽著她往碼頭出口跑：“沈星河有備用路線！保護好賬本！”貨輪的火勢沖天而起，照亮了鳶尾花夫人的臉——她站在遠處的瞭望塔上，珍珠耳墜隨著笑聲輕輕搖晃。林小滿抱著賬本，突然發現其中一本扉頁上有父親的字跡：“2013.6.15，與安娜的最后一次談判......”“安娜？”她轉頭看向陸沉舟，卻見男人的目光死死盯著瞭望塔，眼神里除了憤怒，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震顫。就在這時，鳶尾花夫人舉起手中的遙控器，身后的集裝箱群轟然倒塌，徹底截斷了他們的退路。“你們以為能逃？”她的聲音通過廣播響徹碼頭，“當年你父親發現我們洗錢，卻因為愛上我而猶豫。知道他最后的下場是什么嗎？是我親自讓人割斷了他的剎車線。”陸沉舟的身體劇烈顫抖，林小滿感覺他的手冷得像冰。爆炸聲、槍聲、女人的笑聲混在一起，而遠處的警笛聲，卻在此刻顯得如此遙遠。懷中的賬本還帶著余溫，父親的字跡在火光中明明滅滅，真相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隔著萬重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