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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疾風盡頭是你

第20章線與弦

挑戰賽結束后的第三天,倉區的維修棚還堆著沒拆完的器材。

陳鋒站在車架旁,用布擦著方向盤,把前幾天賽道上留下的細微劃痕一處處抹干凈。風四在另一邊檢查輪胎胎壁,沒抬頭就說:“外面有人找你。”

陳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誰?”

“沒說名字,車停在門口,應該是她。”

陳鋒沒動,布在掌心搓了兩下才放下。他走出棚子,看見倉區鐵門外,蘇晚晴正倚在車門邊。她穿了件淺色外套,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著門口方向。

兩人隔著鐵門站了幾秒。

陳鋒先開口:“怎么來了?”

“上次比賽沒來得及說,想當面道個喜。”她聲音平穩。

陳鋒把門推開,側身讓出一條縫:“進來吧。”

她走進倉區,目光從兩側的賽車部件掃過。幾天不見,里面依舊是熟悉的金屬味和機油味,只是氣氛沒那么緊繃。

“你狀態恢復得挺快。”她看了一眼他左手,“上次那點擦傷呢?”

“養了兩天就好。”陳鋒低頭,把手揣進褲兜。

他們并肩往里走,經過改裝區時,風四遠遠抬了下手,沒有打擾。

到檢修臺前,蘇晚晴停下,看著那輛比賽用的主車。

“最后一段直線,你留了多少余量?”

“不到半米。”陳鋒淡聲。

“換別人,可能已經撞了。”她的語氣里聽不出褒貶,只是在陳述。

陳鋒看著她:“所以你是來勸我少跑這種風險?”

“不是。”她搖搖頭,“你比我清楚什么時候該賭,什么時候該收。”

“那你來做什么?”

“看你。”她說得很直接。

陳鋒沒有立刻回應,只側過身,順手擰了下檢修臺上的扳手,像是在找話的節奏。

“我們之間,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他終于開口,“你父親的立場不會變,這件事遲早會讓你兩邊都沒退路。”

蘇晚晴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輕輕抬了下眉:“你這是提醒,還是勸退?”

“提醒。”陳鋒的目光沒有閃,“你留在這兒的每一步,都會讓你在那邊更孤立。”

“那我不在這兒,就會被他們接受嗎?”

“至少沒那么快被推到對立面。”

蘇晚晴笑了一下,卻沒有多少笑意:“我不信這是你真正的意思。”

陳鋒不語,轉身去拿放在架子上的油壺,把話題壓了下去。

——

他們在倉區里走了一圈,氣氛沒有之前的僵硬,但也不算輕松。

到門口的時候,蘇晚晴停下:“你不送我出去?”

“倉區外面有人盯。”陳鋒看了她一眼,“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們在給什么信號。”

她沒有多問,只轉身上車。臨關車門前,她抬頭:“你放心,我不是那種被嚇回去的人。”

陳鋒站在門內,沒說話,只看著她的車開出鐵門,消失在拐角。

——

同一時間,距倉區五百米外,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街邊。

副駕的男人用長焦拍下她上車、駛離的全過程,把相機放到一旁:“是本人,確實在倉區待了將近兩個小時。”

后座的人接過相機,翻看幾張照片,低聲道:“發回去。”

男人點頭,把卡拔出,換進一個小包,放進內側口袋。

夜色下,商務車緩緩啟動,繞過一條街消失。

——

晚上九點,蘇家老宅的書房燈還亮著。

姜昕推門進來,把一個文件袋放在桌上:“今天的行程記錄。”

蘇震霆戴著老花鏡,拆開袋子,抽出照片一張張看。

“這三天她去了哪?”

“除了公司,就是倉區。倉區的次數占了六成。”姜昕答。

“和陳鋒見面幾次?”

“至少三次,時間都不短。”

蘇震霆把照片放回桌上,摘掉眼鏡,緩緩揉了揉鼻梁:“她在給自己找麻煩。”

“要不要現在動手?”姜昕問。

“急什么。”蘇震霆的語氣淡淡,“她覺得自己掌握主動,就讓她多走幾步。”

他頓了頓,目光冷下來:“等她走到不能回頭,再收網。”

姜昕點頭,退到一邊,沒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倉區的風比昨天猛。

陳鋒把兩套備用剎車片裝進工具箱,交給風四:“下午把這套給三號車上,晚場不跑極限。”

風四點頭,盯著他臉色:“你昨晚沒睡?”

“睡了。”陳鋒把柜門鎖上,“三點到五點。”

手機震了一下。陌生號碼,短信很短——【今晚八點,德泉路地下車庫。單聊。】后面帶了一個“L”。

陳鋒看了一眼,刪掉,抬手對風四:“我出去一趟,四十分鐘。”

德泉路地下車庫光線偏暗,攝像頭角度都朝著車道口。

陳鋒把車停在柱子后,隔了兩列車,才看見她。蘇晚晴靠在一臺灰色SUV旁,手里轉著車鑰匙,沒有招手,也沒有靠近。

他走過去,停在兩米外:“你大白天不在公司?”

“午休。”她把鑰匙塞進口袋,“你昨晚睡得不好?”

“還行。”陳鋒靠在柱子上,“說吧。”

蘇晚晴把手機關機,放進車里,回頭看他:“我今天是來講清楚的。不是來吵,也不是來問。”

陳鋒點一下下巴,示意她繼續。

“上次比賽后,我回去的那天晚上,家里人把我的通話記錄、定位授權都調了。公司發的公務機被裝了企業管理套件。”

“你發現得不晚。”陳鋒說。

“我換了私人號,物理隔離。他們就換尾隨車。”她把車鑰匙丟給他,“你開,換層說。”

兩人上車,沿著車庫繞半層,停在B3最角落的盲區。

蘇晚晴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布袋,倒出兩張照片和一張復印件:“他開始動我周圍的人——司機、秘書、甚至小區物業。監控給我卡著調。”

陳鋒把三張紙摞齊:“你知道他下一步是什么?”

“讓我看見你這邊的‘不干凈’。”

“以及把我們拉到一條線上,方便一鍋端。”陳鋒接道。

車里安靜了幾秒。

蘇晚晴把視線收回來:“所以今天我來,只說一句。”

“嗯。”

“在這件事上,我不退。”

陳鋒轉頭盯了她兩秒:“你清楚你在說什么嗎?”

“清楚。”

“你不退,我可以不勸。”陳鋒把話壓穩,“但有三件事,你現在就答應。”

“說。”

“一,你不帶任何資料進倉區,所有文件在外面碰頭看,我來抄。二,你不單獨和聯盟里任何人見面,除非我在。三,你出門只用一次車,別換路徑,別玩花的。你不是地面人,玩不過盯梢。”

“可以。”她沒有猶豫。

陳鋒把兩張照片疊好塞回布袋:“還有一件。”

“你說。”

“別再給我發‘我在門口’這種消息。”陳鋒盯著她,“我會出去,但不是給他們看。”

蘇晚晴“嗯”了一聲,沒頂嘴。她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又把蓋子旋緊:“還有一件事我得先講清——身份這事,你再拿來說,我就當你在推我。”

陳鋒沉默幾秒:“我不是在推你,是在報實情。”

“實情我知道。你別替我做結論。”她抬眼,“從你第一次帶我進內區開始,這件事就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陳鋒看著她,沒說話。他把座椅往后一躺,長呼一口氣,像從峽口把氣吐出去。

“走吧,”他坐直,“換層,再丟車。”

他們把車丟在B1,轉普通電梯到地面,在便利店門口分別。

蘇晚晴去取外賣,轉身時,看見對面街口一輛黑色商務車停了幾秒又走。她沒追,也沒看第二眼,只當作確認。

臨走前,她把一個小U盤放在收銀臺旁的紙杯后面:“明晚九點,這里。”

陳鋒點頭:“我來拿。”

傍晚,倉區。

風四指著白板上的路線圖:“明天有條北線要換車頭,我讓阿策去?”

“別,他最近被盯。”陳鋒把記號筆插回板夾,“讓老許帶阿策,同車出同車回。把后排座拆了裝工具箱,免得半路臨檢。”

風四抬眼:“你這幾天很謹慎。”

“不是謹慎,是‘有人在看’。”

太保從外面進來,低聲:“有人去問阿威你是不是把外頭的人帶進來了。阿威沒接話,但風聲已經散了。”

陳鋒“嗯”了一聲:“讓阿威先別上外勤。內部會我來開。”

晚上十點,內部會在舊指揮間。

陳鋒把門關上,開門見山:“這幾天,外面會有人拋各種消息、傳各種話。你們誰要是信誰,就跟誰走,不攔。”

屋里安靜。

他把幾張照片貼上白板:兩輛車的車牌、兩個公司登記的抬頭、三條看似無關的轉賬路徑。

“這是盯我們的人。”陳鋒點著第一張,“這輛車三天內在我們外圍繞了七圈。第二張,這家公司是‘臨湖’的外包殼,拿著正規派工單,來打‘合作’的旗號。第三張,轉賬路徑假得很,但足夠騙新手。”

他停一下:“你們要是覺得我最近‘分心’,現在可以提。我要聽真話。”

半晌,沒人說話。阿威咳了一聲,站起來:“鋒哥,我前天確實嘴上硬了。我收回那句。”

陳鋒沒有給臺階,也沒揪住,只抬手:“坐。”

他把記號筆敲在白板上:“今晚起,所有對外溝通走三層驗證。第一層是你本人,第二層是風四或太保,第三層是我。任何人跨層聯系,直接停三天。誰要覺得規矩煩,可以走人。”

有人悶聲答:“行。”

陳鋒看了他們一圈:“散。”

人陸續出去。風四留在最后:“你臉色不對。”

“沒事。”陳鋒按了按太陽穴,“睡兩小時,三點去醫院。”

同一時間,蘇家。

姜昕把今天的簡報發到屏幕上。

“她和陳鋒在德泉路地下車庫見面,時間二十七分鐘,”姜昕說,“他們繞了兩層,最后把車丟在B1,分開走。”

“她在學規避。”蘇震霆端起茶杯,“誰教她的?”

“看動作,是陳鋒。”

蘇震霆笑了一下,沒笑意:“讓她學。學得越快,跌得越疼。”

他把茶杯放下,聲音不高:“路線,繼續盯。她手里要是再多出了一個資料點,立刻鎖人,但別動她。先動陳鋒。動他的兄弟,動他的后勤,動他能看見卻救不了的地方。”

“明白。”

“還有,”蘇震霆抬眼,“她要是連續三天不回老宅,你把她名下所有附屬卡停了。讓她知道,沒有蘇家,她連打車都要考慮。”

“是。”

凌晨三點,市一院。

陳鋒把飯盒放在護士站,自己坐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

電話靜音,屏幕卻亮了一次——便利店那臺攝像頭的云端回放推送了一條系統消息:“新設備接入:管理員已變更。”

陳鋒盯了兩秒,起身下樓。

十五分鐘后,他站在便利店對面。卷簾門落著,燈關了。門口的攝像頭確實換了角度,支架還帶著新裝的痕跡。

他沒有靠近,只看了一會兒,轉回醫院。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有人開始拿公共設施做路標。他也知道,對方不急著抓人,只想讓他“看見自己被看見”。

他給風四發了信息:【邊線也收回來,別再往外伸了。】

上午十點,蘇晚晴在公司開晨會。會議室里空調有點冷,她把文件翻到第三頁,停住:“第二條的供應商名錄里,把‘臨湖’的關聯公司標出來。不要紅筆,用灰色虛線。”

助理愣了一下,點頭記下。

會后,姜昕發來一條消息:【你今天別開自己的車。】

她回:【知道。】隨后把手機調成靜音,走進茶水間,靠著臺面站了兩分鐘,才推門出去。

傍晚,倉區。

陳鋒在舊指揮間等她。她來得很準時,帽檐壓得很低,身后沒有尾。

兩人沒坐,站著把U盤里的內容過了一遍——三家新殼、兩筆老賬、一個舊審批表上模糊的簽名。

“這簽名可以還原?”陳鋒問。

“可以,但要時間。”

“我來找人做,不從你這邊走。”陳鋒把U盤拔下,“你別留底。”

“我留了紙質抽樣。”

“燒了。”

她抬眼:“你現在命令我?”

“拜托。”陳鋒說,“一次。”

蘇晚晴沒再頂,把那幾頁紙拿出來,走到窗邊。陳鋒遞火,她點著,紙卷成灰,落在金屬窗槽里。

“你放心不下。”她看他。

“是。”

“我也是。”她把最后一點灰按滅,“我怕的是,你被他們逼到只剩一種選擇的時候,會選最壞那種。”

陳鋒沒有否認,只低聲道:“我會想好退路。”

“別只想著我。”

“我知道。”

兩人沉默了十幾秒。外頭風吹過鐵皮頂,發出空空的聲響。

蘇晚晴抬手,把他袖口掖正:“你別總是一個人扛。”

陳鋒按住她的手,松開,又收回。

“走吧。”他說,“送你到門口。”

鐵門開合的縫里,街燈的光切成一條細線。

蘇晚晴上車之前,停一下:“你剛才說‘我不是一個圈子’那句,以后別再說了。”

陳鋒看她:“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在這里了。”她把門關上,“剩下的,你學著接受。”

車子開遠。

陳鋒站在風口里,沒動。他把手機拿出來,想了想,又放回去。

風四從暗處走出來,丟給他一瓶水:“她這次走得干凈。”

“嗯。”

“老爺子那邊還是會收網。”風四道,“我們得先選好退路。”

風四提起北線的事,陳鋒想了想,說:“北線先別走明面了。人還留著,活換個法干。”

“行。”

他抬頭看一眼夜色。風壓得低,像一根繃緊的弦。

他知道,接下來每一步都要算到分鐘。

也知道,只要她還站在這條線上,自己的手,不能再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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