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地上,一個人怎么會有兩個影子呢?
我以為是我眼花了,于是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抻著脖子往女人的懷里又看了看。
孩子周身像是有一團青灰色的霧氣包裹著,看著有些死氣沉沉的,但是我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孩子身上確實有一道晃影,微微發虛,和孩子幾乎重疊在了一起。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在看她,孩子的眼珠驟然間的轉向我,帶著滿滿的惡意。
我心咯噔一下,迅速的別開了眼神,回到了我剛剛的位置上坐下,心撲通撲通的直跳。
剛剛的那個眼神,絕對不是一個孩子能擁有的,像是在寒冬中,結了冰的沼澤,表面沉寂,但是下一秒仿佛就要將人的骨頭都吞噬掉。
只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
所以……那是另外一道影子的眼神么?
宋時序從后面走出來的時候,女人的下唇已經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痕,宋時序低頭看了看,女人懷中的孩子,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聲音卻冷得讓人心驚,“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將你打出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這孩子是被臟東西給纏上了。
可不都是說鬼怪是沒有影子的么?
孩子松開了嘴巴,女人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滲著血的牙印,而差不多大小的牙印,新傷舊傷的,女人胳膊上還有很多。
“呵呵,你以為你是什么人,讓我出去我就出去?”
孩子的嘴里忽然發出了低沉沙啞的中年男聲,嚇得女人險些把懷里的孩子給扔出去,但要不說母愛偉大呢,都這情況,女人也只是驚恐的抬起頭看著宋時序,“宋,宋大師,這孩子……這是咋的了?”
宋時序沒有回答女人的話,而是和女人懷中的孩子對視著,只見那孩子喉嚨里發出了一陣怪異的笑聲,“怎么,你怎么不敢動手把我打出去,把我打出去了,就不怕我順路帶走這孩子的一魂一魄么!”
這個時候的宋時序好像是沒有什么耐心了,伸出手直接將掌心扣在了孩子的額頭上,我能看到宋時序掌心中散發出來的白色煙霧,將孩子周身的那層青灰色的霧氣驅散。
“哪里來的這么多話,既然不想出來,那就先睡一會吧。”
等宋時序將手抬起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女人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
瞥了一眼女人還在滲血的胳膊,宋時序在一旁的單側紅木沙發上坐下,“你這樣讓她咬你,有多久了?”
女人有些不自然的將衣袖拽了下來,把自己滿是傷口的胳膊遮擋住。
“也……也沒多久。”
宋時序發出了輕哼的冷笑聲,“少說也要有一個月。”
女人聽到宋時序的話,肩膀有些微微發顫,然后將頭低了下去。
“我,我也是沒辦法……冉冉哭鬧不止的時候,只要咬住我,就能很快的平靜下來,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女人名叫喬靜,她懷中抱著的女孩是她的獨生女,周冉冉。
“宋大師,冉冉到底這是怎么了?從小到大冉冉一直都是個特別省事的孩子,可就在幾個月之前,經常會在半夜驚醒,說自己做了惡夢,時常嚎啕大哭,然后身體也一天比一天瘦弱下去,我已經帶她跑遍了大大小小的醫院,但是檢查結果都說沒有任何問題。”
喬靜嘴唇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醫院當然檢查不出來周冉冉的問題,因為周冉冉不是生病,而是被東西纏上了,這東西還挺兇,估計纏上周冉冉的時間不短了,現在周冉冉身上的陽氣已經沒有多少了,再這么下去最遲不會超過一周,你就可以準備給周冉冉準備后事了。”
聽完宋時序的話,喬靜的臉上一片慘白,雙眼猛地瞪到了極致。
“七天?宋大師,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冉冉他爸工作特別忙,孩子幾乎是我一個人帶大的,如果我的冉冉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到底應該怎么活啊。”
剛剛還故作堅強的喬靜此刻卸下了所有的偽裝,抱著沉睡著的周冉冉,哭的幾乎要斷了氣。
胡婧從桌子上拿了一包抽紙遞給喬靜,“先別哭,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然到了這里,總還能是想些法子的。”
喬靜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抬頭滿眼期待的看著宋時序。
宋時序將目光從周冉冉的臉上收回來,“我是有辦法將他從周冉冉的體內打出來,但也確實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如果我強行的將他從周冉冉體內打出來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及到周冉冉的魂魄,不過眼下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的時候,宋時序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樣,“最重要的是,為什么周冉冉的陽氣會這么低,能讓他纏上。”
宋時序看著喬靜,“你好好回憶一下,周冉冉出事前后,家里有沒有什么不尋常的東西出現過,或者是說家里人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表現?”
“冉冉的爸爸工作很忙,平時都是我自己在家帶她,家里沒有什么其他人,更別說不尋常的東……”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能讓周冉冉陽氣流失的東西,必須是要在她身邊經常出現,或者隨身佩戴的。”
宋時序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突然喬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情緒突然間有些激動,“長命鎖!”
“去年過年的時候,冉冉的奶奶送給冉冉一個長命鎖,當時我還奇怪,她為什么會突然給冉冉買東西,當初知道我生的是個女孩以后,冉冉奶奶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這么多年也因為冉冉是個女孩特別不喜歡她,可是去年過年的時候,破天荒的給冉冉包了一個紅包,還送給冉冉一個長命鎖,可從那以后沒多久,冉冉就開始在惡夢中驚醒了。”
喬靜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手指驟然間的攥緊,指甲在掌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彎月形痕跡。
宋時序心中了然,問題恐怕就出在這個長命鎖身上,“那個長命鎖現在在哪里?”
“在家里,一直被我放在冉冉房間的抽屜里。”喬靜的心都被揪到了一起。
宋時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臉色慘白的喬靜,“你先坐在這里等一會,我準備些東西,然后去你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