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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垂釣江湖

第六章無妄之災(zāi)

沈青崖被他吼得一愣,臉上露出一種極其荒謬、仿佛聽到了本年度最大笑話的表情。

平靜了十年的垂釣生活讓她這次活像見了鬼,吃了個潑天大瓜,連咳嗽都忘了,她忍住暴起揍人的沖動,心中安慰自己,我就是個病人,動怒短命動怒短命云云,反而扯出一個及其牽強的笑容,道:

“你娘親?誰是你娘親?”

她活了三十年,清清白白,名聲雖浪,連男人手都沒正經(jīng)牽過,打架時抓手腕不算,只覺哪來的這么大個便宜兒子?

她希望自己聽錯了,污蔑她寫了驚鴻劍典濫殺無辜就算了,現(xiàn)在又污蔑她有兒子,不能忍了,太欺負(fù)死人了。

這時,林風(fēng)虎白皙的臉頰因激動漲得通紅,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爍著不容置疑的驕傲,聲音斬釘截鐵,字字鏗鏘:

“劍神沈驚鴻,就是我娘親,我爹親口告訴我的。這枚玉虎銜芝佩,便是娘親留給我爹的信物,是我娘親存在的明證!”

他極其珍重地,帶著一種近乎神圣的儀式感,從頸間扯出一枚用殷紅絲繩系著的玉佩。

那玉佩甫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溫潤如凝脂,光澤內(nèi)蘊,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雕工更是精湛絕倫,巧奪天工。

一只威猛矯健的玉虎,筋肉虬結(jié),姿態(tài)靈動,仿佛下一刻便要躍然而出,虎目炯炯,神威凜凜,正是伏虎門的象征。

而那猛虎口中,并非尋常的獵物或?qū)氈椋曋氖且恢晗蓺怆硽琛⑾樵瓶澙@的靈芝,靈芝傘蓋飽滿,紋理清晰,絲絲縷縷的云氣纏繞其上,蘊含著道家祥瑞長生之意。

虎的威猛與芝的靈秀完美融合,透著伏虎門深厚的底蘊與一絲超脫凡塵的仙家氣韻。

一看便知非凡品,更承載著無比厚重的情感。

轟!!!

沈青崖內(nèi)心仿佛有十萬匹烈馬在戈壁灘上瘋狂奔騰,煙塵蔽日。

認(rèn)真的?沒聽錯!沈驚鴻是你娘?

老娘我名聲雖如江河日下,但清白之身天地可鑒,連那林玉樞的手也就碰過那么一次,還是打架時為了封他穴道!哪來的這么大個兒子?

還信物?

玉虎銜芝佩?

她內(nèi)心再也不能平靜,心中大罵:

林玉樞你個花孔雀!老孔雀!

當(dāng)年論劍臺上輸不起就罷了,技不如人,老娘又沒笑話你!

你倒好,居然拿老娘當(dāng)幌子忽悠兒子?

老娘死了還被你利用!

這烏龍簡直比達(dá)摩祖師跑去跳胡旋舞還要離譜。

也不動你花孔雀的腦子想想,老娘今年才三十,這小子看著十六七,我十三四歲就跟你…?

放……咳咳…荒謬絕倫!

滑天下之大稽!

林玉樞,你是不是練那勞什子《玉虎心經(jīng)》把腦子里的弦都給練崩了?

還是你小子癔癥發(fā)作,白日做大夢?

這玉佩分明是你伏虎門的傳承信物,跟老娘有半文錢關(guān)系!

荒謬至極,沈青崖被“碰瓷”的憋屈,以及對林玉樞那不知所謂的“認(rèn)娘”操作的啼笑皆非與滔天怒火,讓她一口氣沒喘勻,喉嚨里一陣奇癢。

十年沒脾氣,一來就要命。

“噗……咳咳咳……咳咳……”

本來她剛剛為了壓下喉頭翻涌的癢意,啜了一口旁邊破陶碗里的涼水。

聽到這石破天驚、震得她三魂七魄都在晃悠的認(rèn)娘宣言,那口水一點沒浪費,全數(shù)呈天女散花狀,噴在了離她不遠(yuǎn),正對她怒目而視,一臉神圣不可侵犯的林風(fēng)虎臉上。

冰冷的、帶著沈青崖唾沫星子的水珠,順著林風(fēng)虎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

“咳咳咳咳…咳咳…”

沈青崖被嗆得驚天動地,咳得撕心裂肺,肺管子都要咳出來了。

一邊咳一邊指著呆若木雞的林風(fēng)虎。

好半天才順過氣來,臉上是哭笑不得、被雷劈了八百遍的極度荒謬:

“沈…沈驚鴻是你娘親?咳咳…我說小虎崽子…”

她喘著氣,揉著咳痛的額角,用一種看傻狍子般的,充滿憐憫和不可思議的語氣道:

“你這夢做得…也忒離譜了些。簡直比莊周夢蝶還要離奇,沈驚鴻今年撐死了三十出頭,你看著也有十六七了吧?她十三四歲就生了你?令尊林門主…莫不是把送子觀音的廟宇直接搬回伏虎山供著了?還是得了什么無中生有的大神通?”

她看著林風(fēng)虎握著玉佩、一臉信仰被玷污的悲憤模樣,無奈地?fù)u搖頭:

“趕緊把那寶貝玉佩收好,貼身藏著,別弄丟了。這可是明證啊!至于認(rèn)娘這事…嘖,江湖水深,傳言如風(fēng),夢話嘛,聽聽就罷了,當(dāng)不得真。執(zhí)著于虛妄,小心障了你的道心?!?/p>

冰冷的茶水混合著被褻瀆的羞辱感,讓林風(fēng)虎徹底懵了。

俊臉漲得通紅,清澈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委屈又憤怒的淚水,像只被最信任的人兜頭潑了冷水,還被搶走了骨頭的小狗,想撲上去咬人又不知從何下口,只剩下滿腔的悲憤與不解。

“你…你…胡說!你懂什么!”

他氣得渾身發(fā)抖,語無倫次,握著玉佩的手都在顫,聲音帶著哭腔:

“我爹不會騙我,這玉佩就是娘親留給爹的,我爹說…我爹說娘親的劍光比昆侖山巔的雪還要耀眼純凈。她的笑容…能讓三春失色。她…她是天底下最溫柔最好看的娘親。”

他繼續(xù)委屈道:“雖然…雖然她離開了,但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一定會回來的,我不許你…不許你這樣污蔑她。你再敢說我娘親一句不是…我…我…”

他“我”了半天,看著沈青崖蒼白病弱的樣子,那句“跟你拼了”終究沒能吼出來,憋屈的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

蘇靈兒連忙上前,遞過一塊干凈的布巾。

而角落里,那尊萬年冰山般的白露…銀面具下,似乎極其輕微地發(fā)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類似氣流急速摩擦的“嗤”聲。

雖然短促得如同幻覺,但她搗藥的動作徹底停了,石杵靜靜地躺在石臼里。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透過冰冷的面具眼孔,在氣得眼眶發(fā)紅,淚水打轉(zhuǎn)的林風(fēng)虎,和咳得直揉額角,一臉這都什么冤孽破事兒沈青崖之間,掃了個來回。

冰冷的眼底深處,竟掠過一絲極其罕見的,堪稱“興味盎然”的光,仿佛在欣賞一出絕頂荒誕又帶著點人間溫情的皮影戲。

沈青崖心里那叫一個五味雜陳,仿佛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酸甜苦辣咸混著三昧真火在翻騰。

江湖熱搜?

死人都能當(dāng)娘?

還溫柔好看?

林玉樞你這老小子編故事的能力比你的劍法強多了!

這都什么破事兒,簡直是她咸魚生涯里最大的劫數(shù)。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嘆息里飽含著認(rèn)命般的,深深的無力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主要是被雷劈麻了,揮揮手,聲音都透著一股子疲憊:

“行行行,你娘,你娘,沈驚鴻是你娘,行了吧?天地君親師,娘親最大,惹不起,惹不起。”

反正自己老死窩在這小漁村,也不出去,反正她現(xiàn)在是沈青崖,沈驚鴻是誰,死了死了,干她屁事,她又給自己做了一道心理建設(shè)。

她平靜了心虛,換上懶懶的微笑,指向那沒有門的門洞,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債主樣:

“現(xiàn)在,說正事。賬,算清楚了。賠,你們現(xiàn)在也賠不起。拍拍屁股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不過老娘我心善,念你倆一個背負(fù)救人重任,一個背負(fù)尋……尋娘重任,我就好人做到底,房子也不要你們賠了,你們快快走吧,莫耽誤正事?!?/p>

走吧走吧,趕緊走,她本來就想找個勞力來修房子,順便訛點錢……也不是訛錢,是正當(dāng)賠償,誰知道這兩人爆出驚天大瓜,這兩人后續(xù)麻煩的很,再不給他們趕走,相信要不了多久,這屋子又要打拆了!

這蘇靈兒,瞧著人畜無害,實際想把她也拉下水,從打斗撞藥爐時就能看出她心思縝密,今日這番話一看就是沒說實話,想來誆騙她收留他倆。

這林風(fēng)虎,四肢發(fā)展,頭腦簡單,除了一張臉能看,哪哪都看不慣,純碰瓷的!

為了她和白露的小命,她必須給這倆瘟神趕緊送走!

蘇靈兒急了,她趕緊拉了拉林風(fēng)虎的袖子,示意他,隨即自己噗通跪下地,對著白露和沈青崖叩首:

語氣懇切:“懇請二位姐姐慈悲,容我們在此暫避幾日風(fēng)頭。待風(fēng)虎弟弟傷勢稍穩(wěn),我們立刻離開,絕不拖延。此間一切損耗,靈兒愿立下字據(jù),日后結(jié)草銜環(huán),傾盡所有,必當(dāng)償還!”

她頓了頓,掃過沉默的白露后,又將眼眸直視沈青崖看似慵懶、實則深邃的目光。

林風(fēng)虎見蘇靈兒,便也作罷,這幾日蘇靈兒對他關(guān)心有加,在危急關(guān)頭救了他兩次,是個善良人,如今她有難,要救人,他下定決心傾盡所有要幫她!

但面對這討厭的漁婦,他又有些不服氣,只能傲嬌的倔強跪下身,雙手抱拳,但腦袋卻傲嬌的撇至一側(cè),道:

“我……我們不會賴賬,說了修就修,望兩位姐姐慈悲,暫時收留我們幾日,傷一好立即走!”

看著沈青崖不為所動的臉,蘇靈兒臉色更白,她再次懇求道:“二位姐姐,求你們…”

這時她看向角落沉默的白露,眼中滿是哀求。她看出來了,白露不顧自己燙傷也要救那病弱女子,看來那女子是最能做主的。

林風(fēng)虎緊抿著唇,少年的自尊讓他不愿再開口求人,但他又看不管靈兒姐姐這般懇求。

于是把頭撇正,也隨著蘇靈兒繼續(xù)求道:“我爹是伏虎山門主,若姐姐們肯收留,來日定以黃金相贈!”

正在伏虎門喝茶的林玉樞茶杯翻了一盞。

白露沒理會這三人的聒噪,只在一旁默默吃著瓜,但依舊在搗藥,“篤篤”聲規(guī)律而冰冷。

屋內(nèi)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等著白露的反應(yīng)。

蘇靈兒屏住了呼吸。林風(fēng)虎也忍不住看向那個冰冷的銀面具。

“篤…篤…篤…”石杵敲擊石臼的聲音依舊。

幾息之后。

“篤!”一聲比平時略重、也略長的敲擊聲響起。

緊接著,白露極其輕微、但清晰地點了一下頭。

幅度很小,但在場所有人都捕捉到了這個動作。

沈青崖瞪大了眼珠子,對著白露“你你你”了半天,滿臉痛心疾首,這冰塊臉竟然將她賣了!

她眼神告訴白露,那沒腦子的林風(fēng)虎就算了,那蘇靈兒明顯是想把咱們綁在和她一條船上,你沒看明白?一看就是沒說實話的!

白露默默的看著她不說話,似乎沒看懂她擠眉弄眼的眼神,繼續(xù)搗藥,她知道,白露這命令的語氣又讓她慫了。

沒辦法,誰叫她是個病人,還指望白露不要一次次把藥做的越來越苦呢!

她眼神幽怨又可憐,白露不為所動。

她無奈擺擺手,對著林風(fēng)虎和蘇靈兒,語氣幽怨:“聽見沒?債主發(fā)話了,算你們運氣好,冰塊臉今天心軟。留下可以,規(guī)矩得立下?!?/p>

她指向那堆廢墟般的建材和沒有門的門洞:

“第一,把這破窩拾掇好。門,墻,地板,一個窟窿都不許留!修不好,今晚你們倆就抱著那堆爛木頭睡門外頭喝風(fēng)?!?/p>

“第二,”

她轉(zhuǎn)向蘇靈兒,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丁點:

“你看看米缸還能不能刮出點米,想法子弄點煙火食。再這么空著肚子熬下去,咱們幾個真得一起羽化登仙了,藥錢飯錢都記你們賬上。”

“第三,安分點,少給老娘惹麻煩,誰敢再把瘟神招來,老娘第一個把他扔出去喂狗?!?/p>

她惡狠狠地補充道,目光主要掃過林風(fēng)虎。

林風(fēng)虎被她這態(tài)度氣得俊臉扭曲,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但看著沈青崖蒼白病弱、仿佛風(fēng)一吹就倒的樣子,還有蘇靈兒緊緊拉住他手臂傳來的懇求,他最終只是狠狠抹了一把臉,憋著一股莫名的、想要證明自己并非只會帶來麻煩的委屈和倔強勁兒,他悶頭,一言不發(fā)地走向那堆廢墟般的建材。

每一步都踏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和憤懣都踩進(jìn)泥地里。

“還有,我叫沈青崖,她是白露,莫的別人聽了說我小氣,連姓名都不告訴你們。”

“我們明白,多謝沈姐姐,多謝白露姐姐?!?/p>

蘇靈兒連忙應(yīng)下,聲音帶著感激的哽咽:

“我們一定安分守己,盡快把屋子修好,傷好就走,絕不添亂!”

礦泉水拌皮蛋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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