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宋覺夏叼著面包沖出家門，差點撞上正在系鞋帶的沈檐聲。

“慢點，”他皺眉，“你鞋帶散了。”

宋覺夏低頭看了一眼，果然如此。她正想彎腰，沈檐聲已經蹲下身，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幫她系好鞋帶。

“謝謝哥！”宋覺夏笑嘻嘻地說。

沈檐聲站起身，拍了拍手：“上課認真點。。”

“遵命，沈老師！”宋覺夏做了個夸張的敬禮動作，然后蹦跳著跑向公交站，沒看到身后沈檐聲臉上轉瞬即逝的微笑。

放學后，宋覺夏和姜荔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吃冰淇淋。

“所以，張揚約你這周末去看電影？”姜荔擠眉弄眼。

宋覺夏舔著冰淇淋點頭：“嗯，但我拒絕了。”

姜荔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什么，張揚跑過來了。

“宋覺夏！”

他們面對面站著。

一個籃球突然飛過來，差點砸到宋覺夏的頭，張揚居然接住了。

那一瞬間，宋覺夏覺得心跳跳的飛快。

“還好接住了。”張揚撓著頭，陽光下的笑容格外燦爛。

宋覺夏：“謝謝你！接球動作實在是，太帥了！”

“周末的電影...“張揚的臉微微泛紅，欲言又止，“真的不能來嗎？”

宋覺夏有些歉意：“對不起，這周末真的有重要的事。”

張揚看起來有些失落，但還是笑了笑：“沒關系，下次吧。”他跑回球場前，回頭喊道：“我會發消息給你的！”

沈檐聲靠在柵欄外的梧桐樹下，靜靜看了一會。宋覺夏正在和幾個女生打排球，笑容燦爛得像個小太陽。

突然，一個高個子男生跑進球場，朝宋覺夏揮手。即使隔著距離，沈檐聲也能看出那是個受歡迎的男生類型——陽光、健壯、笑容耀眼。

宋覺夏小跑過去，那男生遞給她一瓶水，兩人站得很近，不知說了什么，宋覺夏笑得前仰后合。男生的手搭上宋覺夏的肩膀，而她沒有躲開。

沈檐聲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書包帶。他應該轉身離開的，但雙腳像生了根。直到一滴冰涼的水珠落在鼻梁上，他才回過神來——下雨了。

操場上的學生們開始四散奔逃。沈檐聲看到那男生脫下外套舉在兩人頭頂，護著宋覺夏往教學樓跑去。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雨中。

七點整，學生們陸續出來，宋覺夏是最后一個，撐著傘，正和老師說著什么。

“宋覺夏。”沈檐聲叫了一聲。

宋覺夏轉頭，驚訝地瞪大眼睛：“哥？你怎么來了？還淋成這樣！”她小跑過來，踮腳用袖子擦他臉上的雨水。

沈檐聲后退半步。

她拽著沈檐聲的手腕，“走，先去洗手間擦干！”

“不用。“沈檐聲抽回手，“回家吧。”

一路上，宋覺夏嘰嘰喳喳講著學校的事，沈檐聲只是偶爾“嗯“一聲。到家后，他徑直上樓洗澡。

晚餐時，林靜醫生值完班回來，看到兒子異常沉默，關切地問：“不舒服嗎？”

“他淋雨了。“宋覺夏搶著回答。

林靜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沒發燒吧？”

“我沒事。沈檐聲推開盤子，“先上樓了。”

宋覺夏盯著哥哥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她敏銳地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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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時，沈檐聲依舊冷淡，他不再提醒她帶傘，不再幫她系鞋帶，甚至避免與她對視。

放學后，宋覺夏沒去舞蹈課，而是直接回了家。沈檐聲的房門關著，但底下透出的光說明他在里面。宋覺夏敲了敲門：“哥？”

沒有回應。

她又敲了敲：“我進來了哦？”

輕輕推開門，房間里空無一人，但書桌上的臺燈亮著，筆記本電腦也開著。宋覺夏走近一看，發現是物理競賽的資料。浴室傳來水聲——沈檐聲在洗澡。

宋覺夏正想離開，忽然瞥見書桌上反扣著的相框。她好奇地拿起來，是去年全家去海邊的照片。照片里她摟著沈檐聲的胳膊，而沈檐聲雖然表情依舊冷淡，眼角卻是微微彎著的。

“在看什么？”

低沉的聲音嚇得宋覺夏差點摔了相框。沈檐聲站在浴室門口，頭發還滴著水，白T恤貼在身上，隱約可見少年精瘦的腰線。

“我...我來問你題...”宋覺夏慌忙放下相框，“但你不在….”

沈檐聲走過來，拿起相框重新反扣在桌上：“我說過我很忙。”

“你又這樣趕我走。”宋覺夏突然抬頭。

沈檐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

“是因為昨天嗎？”宋覺夏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我跟張揚說話？”

“張揚？”沈檐聲微微皺眉，“那個給你遞水的男生？”

“所以你果然看到了！”宋覺夏聲音提高，“你到底在生氣什么？”

沈檐聲轉身整理已經非常整齊的書桌：“我沒生氣。你交朋友是你的自由。”

“那為什么突然不理我？”宋覺夏拽住他的衣角，“從小到大你都不會這樣的……”

沈檐聲沉默了一會，輕輕抽回衣角：“我們長大了，宋覺夏。你不能一直依賴我。”

“可你是我哥啊！”宋覺夏聲音有些發抖。

沈檐聲背對著她，肩膀繃緊：“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學。”

宋覺夏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最終她轉身跑出房間，重重關上門。

沈檐聲聽著她的腳步聲，緩緩坐在床邊。他拿起那個相框，拇指輕輕撫過照片中宋覺夏的笑臉。

“我到底怎么了...”他喃喃自語，將相框塞進了抽屜最深處。

過了半個小時沈檐聲知道宋覺夏肯定沒睡，他去輕輕敲了敲她的房門。

“夏夏。”

“夏夏開門，哥哥有話和你說。”

無響應。宋覺夏坐在床上，保持沉默。

沈檐聲：“夏夏，我知道你聽得到，對不起。”

宋覺夏聽到了這句話，走到門邊，順著門滑下背靠著坐著。

沈檐聲聽到了房內的動靜，說：“夏夏，對不起，哥哥知道錯了，開門好不好？”

宋覺夏把門打開了，就這樣沉默地看著沈檐聲。

沈檐聲：“夏夏，對不起，我不理你這幾天。”

宋覺夏：“沈檐聲，”她突然改變了稱呼，“你到底在干什么？”

沈檐聲：“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是我管的太寬了。”

宋覺夏：“嗯。你以為…我和他…”

沈檐聲：“沒有！”他低了低頭“沒有，只是…不管怎么樣，你千萬別在這個時間早戀。”

宋覺夏突然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沈檐聲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宋覺夏這么容易就沒生氣了。

宋覺夏：“好了我的好哥哥，你快睡覺去吧。”邊說著邊把他往門外推。

周六下午，宋覺夏盤腿坐在客廳地毯上，濕漉漉的頭發用毛巾隨意地包著，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視屏幕。手柄在她手中咔嗒作響，游戲里的人物隨著她的操作靈活地閃避攻擊。

“左邊！左邊有陷阱！”姜荔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小心那個弓箭手！”

宋覺夏的手指在手柄上飛舞，眼睛一眨不眨：“看到了！等我放個技能...”

就在這時，一顆去蒂的草莓突然出現在她嘴邊。宋覺夏看都沒看，下意識地張嘴咬住，舌尖嘗到甜美的果香。她含糊地說了聲“謝謝”，繼續專注于游戲戰斗。

沈檐聲坐在她身后的沙發上，手里端著水果碗，安靜地看著她打游戲。他穿著家居服，頭發有些亂，看起來剛洗過澡。碗里的草莓都被細心地切成了兩半，方便入口。

“血量！注意血量！”姜荔在耳機里大喊。

宋覺夏操縱角色躲到巖石后補血，又是一顆草莓適時遞到嘴邊。這次她不小心咬到了沈檐聲的指尖，立刻含糊地道歉：“唔...對不起...”

沈檐聲收回手，輕輕甩了甩：“專心玩你的。”

宋覺夏點點頭，完全沒注意到沈檐聲用拇指摩挲剛剛被她咬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揚的樣子。

游戲進入緊張階段，Boss戰開始了。宋覺夏不自覺地往前傾身，毛巾從頭上滑落也沒察覺。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上，打濕了睡衣后背。

沈檐聲皺了皺眉，撿起毛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發還濕著。”

“等會兒...”宋覺夏頭也不回，“馬上通關了！”

沈檐聲嘆了口氣，起身離開。宋覺夏隱約聽到他上樓的腳步聲，但很快又被游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Boss的血量已經降到三分之一，她和姜荔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最后一擊！”姜荔歡呼。

宋覺夏按下終極技能鍵，屏幕上的Boss轟然倒地，爆出一堆裝備。她高舉雙手：“贏了！”

就在這時，一陣暖風突然從背后吹來。宋覺夏轉頭，看到沈檐聲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手里拿著吹風機，正插在沙發旁的插座上。

“坐好。“他簡短地說，手指輕輕梳理了一下她的發尾，“都打結了。”

宋覺夏撇撇嘴，但還是乖乖轉過身背對著他，眼睛還盯著屏幕上跳動的結算畫面。沈檐聲的手指穿過她的濕發，動作輕柔卻有力，將打結的發絲一點點梳開。

“你剛才說要組什么隊來著？”姜荔在耳機里問。

“啊？哦，那個新副本...”宋覺夏的注意力被分散，完全沒注意到沈檐聲已經打開吹風機，小心地試了試溫度才開始吹她的頭發。

暖風拂過頭皮，沈檐聲的手指輕輕按摩著她的發根，舒服得宋覺夏不自覺地往后靠了靠。沈檐聲穩住她的肩膀：“別動。”

他的聲音混在吹風機的噪音里，但宋覺夏還是聽清了。她稍微坐直身體，但心思已經不在游戲上了。沈檐聲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時而輕扯發根檢查是否干透，時而將長發撩起讓熱風能吹到下層。這種被照顧的感覺讓她想起小時候生病，沈檐聲也是這樣耐心地照顧她。

“覺夏？你在聽嗎？”姜荔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在呢在呢！“宋覺夏趕緊回應，”剛才說到哪了？“

“我說新副本需要五人隊，你哥要來嗎？他操作不是挺好的？”

宋覺夏轉頭看沈檐聲：“姜荔問你要不要打新副本？五人隊。”

沈檐聲關掉吹風機，挑了挑眉：“現在？”

“嗯哼。”宋覺夏晃了晃手柄，“來嘛，正好缺個治療。”

沈檐聲看了看手中已經半干的頭發，又看了看宋覺夏期待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吹完頭發。”

“耶！”宋覺夏比了個勝利手勢，對耳機說，“他答應了！”

沈檐聲重新打開吹風機，這次風力調大了一些。宋覺夏的頭發又長又密，完全吹干要花不少時間，但沈檐聲沒有絲毫不耐煩。他分出一縷縷頭發，從發根吹到發梢，確保每一處都干透。

宋覺夏舒服得瞇起眼睛，像只被順毛的貓。她隨手拿起一顆草莓塞進嘴里，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一點。沈檐聲瞥見了，順手用拇指幫她擦掉，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她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明天要去醫院復查對吧？我陪你一起去。”

沈檐聲的手頓了頓：“不用。常規檢查而已。”

“我要去。”宋覺夏固執地說，“反正周日沒事。”

沈檐聲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專注地吹著她耳后的碎發。熱風拂過耳廓，癢癢的，宋覺夏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隨便你。”沈檐聲最終說道，聲音幾乎被吹風機淹沒。但宋覺夏還是聽到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頭發終于吹干了，柔順地披散在宋覺夏肩頭，散發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沈檐聲關掉吹風機，手指最后梳理了一下她的發尾：“好了。”

宋覺夏甩了甩頭，長發如瀑布般晃動：“謝謝哥！”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快來，就等你了！”

沈檐聲把吹風機收好，坐到她旁邊的地毯上。宋覺夏立刻分給他一個手柄，興奮地介紹著游戲規則。沈檐聲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手指已經熟練地按著鍵位適應手感。

“你選治療角色。”宋覺夏湊近他，指著屏幕，“這個技能是群體加血，關鍵時刻再用...“

沈檐聲“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宋覺夏近在咫尺的側臉上。她說話時睫毛輕顫，嘴唇因為剛才吃草莓還帶著一點水光。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一點距離。

“開始吧。”沈檐聲調整了一下手柄，聲音平靜如常。

游戲開始了，宋覺夏很快投入戰斗，不時發出驚呼或歡呼。沈檐聲則安靜地操作著角色，恰到好處地在她需要時施放治療技能。兩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推進到了第一個Boss。

“沈學長好厲害！”姜荔在語音里感嘆，“這治療量太穩了！”

宋覺夏得意地笑了：“那當然，我哥做什么都很厲害！”

沈檐聲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角色險些被Boss擊中。他迅速調整狀態，一個漂亮的閃避加治療，挽回了局勢。

“漂亮！”宋覺夏歡呼，“就這樣！我們馬上就能...”

她的話沒說完，前門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沈志遠和林靜提著購物袋走進來，看到客廳里的場景都愣了一下——宋覺夏和沈檐聲肩并肩坐在地毯上打游戲，茶幾上是吃了一半的水果碗。

“喲，今天這么和諧？“沈志遠笑著打趣，“不吵架了？”

宋覺夏撇撇嘴：“我們早就不吵了。”

林靜注意到宋覺夏干爽的頭發和沈檐聲手中治療角色的界面，嘴角微微上揚：“檐聲，你們吃飯了嗎？”

沈檐聲頭也不回，專注于屏幕上的Boss戰：“嗯。”

“還和妹妹打游戲呢。“林靜碰了碰沈志遠的手臂，兩人交換了一個欣慰的眼神，“真好。偶爾也要放松一下。”

宋覺夏的臉突然有點熱。她偷瞄了一眼沈檐聲，發現他的耳尖也微微泛紅，但表情依然平靜，手指穩定地操作著角色釋放了一個完美的群體治療。

“贏了！”隨著姜荔的歡呼，Boss轟然倒地。

宋覺夏高舉雙手慶祝，雙手搖晃著沈檐聲的肩膀。他無奈地搖搖頭，卻在她沒注意時，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動作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