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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她從種花開始引領文明升維

第四十四章:陰影中的注視

SIPU的臨時監測點藏在永興垃圾場外圍那棟廢棄辦公樓的三層,像一只蟄伏在銹蝕鐵殼里的眼睛。

樓道里的石灰早被風雨啃得坑坑洼洼,大片剝落的墻皮堆在墻角,露出里面銹蝕的鋼筋,紅褐的銹跡像凝固的血。風從破碎的窗戶灌進來,卷著地上的灰塵和紙屑,在手電筒的光柱里翻滾成細小的漩渦,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有人在暗處低泣。三樓指揮中心的門掛著塊臨時牌子,三合板材質的,邊緣已經翹曲,上面用馬克筆寫著“閑人免進”,字跡被雨水泡得暈開,墨痕順著木紋流淌,卻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像道劃在泥地上的警戒線。

推開門,一股混合著速溶咖啡渣的焦苦、電子設備散熱的臭氧味,還有打印墨水的腥氣撲面而來。房間里擠著八張拼接的辦公桌,邊緣磕得掉了漆,桌面上堆滿了筆記本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跳動的數據流)、監測儀器(探頭裹著防塵布)和吃剩的盒飯(塑料盒里的米粒已經發硬,幾根青菜梗蔫成了深褐色)。SIPU的人已經在這里連軸轉了七天,眼下每個人眼里都帶著紅血絲,有人正用指關節揉著太陽穴,有人對著屏幕猛眨眼睛,敲擊鍵盤的“噠噠”聲此起彼伏,像群困在籠子里的工蟻,沒人敢懈怠——這垃圾場的異常變化,比任何催命符都管用。

最醒目的是北墻的巨大顯示屏,分屏顯示著六組數據:左上角是垃圾場的實時衛星影像,綠色的“空洞”像塊正在融化的薄荷糖,邊緣泛著模糊的熒光,以每天0.3平方公里的速度向外擴散,侵蝕著原本的灰褐色垃圾區;右上角是污染濃度熱力圖,核心區的紅色已褪成淺黃,邊緣線筆直得像用尺子畫過,規整得不像自然形成;中間是能量波動監測曲線,細密的鋸齒狀線條在0.8赫茲左右穩定跳動,與半年前鋼鐵廠巨樹爆發時記錄的波動頻率高度吻合,像段被重復播放的密碼。

陳鋒站在顯示屏前,指間夾著支沒點燃的煙——這里禁煙,他只是下意識地摩挲著煙盒邊緣。他穿的深綠色沖鋒衣袖口磨出了毛邊,露出里面起球的抓絨,褲腿還沾著昨天勘察時蹭到的黑泥,結成了硬殼,卻絲毫不影響他身上那股銳利的氣場——像把剛出鞘的軍刀,即使沉默也帶著鋒芒,眼神掃過屏幕時,仿佛能穿透數據背后的迷霧。

“陳隊,土壤樣本的全分析出來了。”研究員小張抱著平板電腦跑過來,眼鏡滑到鼻尖上,他卻顧不上推,手指在屏幕上亂點,“核心區0-30厘米土層,有機質含量驟升至28%,是外圍的7倍!更邪門的是重金屬,鉛、鎘、汞的濃度比上周下降了58%,而且不是遷移了——我們做了同位素追蹤,是……是被某種東西‘吃掉’了。”

陳鋒接過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調出電鏡照片:土壤顆粒間纏繞著白色的菌絲,像張細密的網,網眼上沾著黑色的顆粒——那是被包裹的重金屬晶體,邊緣還泛著極淡的熒光。“這些菌絲的活性指標是多少?”他的聲音很低,帶著煙嗓特有的沙啞。

“超了儀器上限。”小張咽了口唾沫,喉結動得很明顯,“我們測了三次,蛋白酶活性達到1200U/g,是普通腐生菌的10倍。最奇怪的是,它們和一種蕨類植物的根系長在了一起,根系給菌絲提供碳水化合物,菌絲幫根系解毒,像……像簽了合作協議,分工明確得不像自然界的產物。”

“合作協議?”陳鋒冷笑一聲,指腹在照片上的菌絲網絡上重重一點,屏幕上的圖像抖了抖,“這不是自然演化能有的效率。小張,你給鋼鐵廠的巨樹做過基因測序,對比過嗎?”

小張的臉色白了白,扶了扶眼鏡:“比對了,同源性只有17%,但……但它們的能量代謝路徑高度相似,都能把環境能量轉化成生物電。而且,這次檢測到的能量波動,頻率特征和巨樹爆發時的殘留信號重合度70%。”

空氣瞬間凝固。房間里的其他人停下手里的活,敲鍵盤的手指懸在半空,有人偷偷抬眼看向陳鋒——他們都知道“鋼鐵廠巨樹”意味著什么,那是SIPU今年最棘手的懸案,監測到的能量峰值至今沒找到合理的解釋,報告上只能用“未知生物異常爆發”含糊帶過。

陳鋒走到窗邊,推開條縫。晚風灌進來,帶著垃圾場特有的酸腐味,像被扔進污水里的爛蘋果,卻隱約混著絲草木的清香——和他上周在鋼鐵廠外圍聞到的味道,驚人地相似,那是種帶著韌性的綠,像雨后的竹林。

“所以,結論是?”他望著遠處垃圾場核心區,暮色里的熒光像片流動的鬼火,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有人在故意培育這些東西?用鋼鐵廠的技術,改良出了能處理固體垃圾的新版本?”

小張沒敢接話。這種猜測太離譜,甚至有點像科幻小說,但數據不會說謊:污染下降的速率(遠超自然凈化的10倍)、能量波動的規律(精準得像設定好的程序)、共生系統的精密程度(菌絲與植物的協同效率高達90%)……這一切都指向“人為操控”,像有只無形的手在指揮這場凈化奇跡。

“陳隊,要不……報上去吧?”角落里有人小聲提議,聲音帶著點顫抖,“這已經超出我們的處理范圍了,萬一……萬一失控……”

“報什么?”陳鋒猛地轉身,目光掃過眾人,像探照燈掠過黑暗,“報我們發現了個能自己凈化垃圾場的‘魔法系統’?報背后可能有個能憑空造樹的人?”他把平板拍在桌上,塑料殼與桌面碰撞發出“啪”的脆響,“沒實證,就是空談。明天一早,突擊小隊進核心區,帶采樣鉆、光譜儀,還有……活體捕捉裝置。”

“活體捕捉?”小張愣住了,眼鏡差點掉下來,“您覺得……會有人在里面?”

“不是覺得,是肯定。”陳鋒走到墻角,拉開一個密封箱,里面是套黑色的防護服,胸前印著“SIPU特別行動”的熒光標志,布料上還沾著上次任務留下的泥點,“鋼鐵廠的巨樹爆發前夜,有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監控里,動作很輕,在巨樹前站了三分鐘;這次垃圾場的能量異常,外圍的紅外感應也拍到過一個穿夜行衣的輪廓,身高165左右,步幅很小,落腳很輕,像……像常年和植物打交道的人,對環境的敏感度遠超常人。”

他沒說的是,那份模糊的監控截圖,他看了不下五十遍。人影在巨樹前的動作不像破壞,反而像在安撫——抬手的弧度、停留的位置,都透著種奇異的熟悉感,仿佛在與植物對話。那種對“異常植物”的掌控力,絕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給總部發加密報文。”陳鋒扣上防護服的領口,拉鏈“刺啦”一聲劃過寂靜,“申請調用‘綠藤’無人機群,六架,搭載熱成像和生物雷達,24小時鎖死核心區,連只老鼠都別想溜出去。另外,調平京市近三年的植物學研究者名單,重點查有海外留學背景、研究極端環境修復、且近期行蹤不明的人——尤其是女性。”

“是!”

當加密電波從廢棄辦公樓的天線升起時,兩公里外的瞭望塔里,林晚晴正對著檢測儀發呆。

瞭望塔是座生銹的鐵架子,風穿過鏤空的臺階,發出“哐當”的響聲。她坐在頂層的平臺上,腿邊放著個打開的工具箱,銀色的采樣棉簽上沾著點灰褐色的皮屑,是從左臂的斑紋上刮下來的。檢測儀的屏幕跳了三下,綠色的數字定格在“Pb:3.2mg/kg,Cd:1.8mg/kg”——比三天前又漲了0.7,那意味著污染物還在往血液里滲。

她卷起袖子,燈光下,那些暗褐色的斑紋像片枯萎的苔蘚,從手腕蔓延到肘彎,邊緣泛著詭異的紅,像燒紅的鐵絲燙過的痕跡。用指尖碰了碰,比周圍的皮膚硬,像結了層薄痂,按下去會傳來細密的刺痛,像有無數根針在扎——尤其是每次潛入垃圾場,接觸滲濾液后,這里就會發燙,熱得像貼了塊燒紅的鐵片。

“看來,‘噬污者’能分解毒素,我不能。”她自嘲地笑了笑,從背包里翻出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深綠色的液體——這是她用“澄凈者”藻種提煉的解毒劑,上周還能緩解刺痛,今天涂上去,卻只換來更尖銳的灼感,像往傷口上撒了把鹽。她趕緊用濕巾擦掉,斑紋的紅色更重了,像要滲出血來。

檢測儀突然“嘀”地響了聲,彈出新的分析結果:斑紋組織里發現了類似“噬污者”菌絲的微量DNA片段,正以極低的速度復制。

林晚晴的心臟猛地一縮,指尖都涼了。難道是……上次手套破損時,菌絲通過皮膚縫隙進入體內了?它們在分解她體內的毒素,同時也在……改變她的細胞?這個念頭像條冰蛇,順著脊椎爬上來,讓她打了個寒顫。她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疼痛讓她冷靜了些。

指尖撫過斑紋,掌心的葉脈印記傳來微弱的暖意——這是她與“噬污熒光森林”的連接,每次靠近核心區,這暖意就會變濃。現在,這連接似乎也延伸到了她的身體里。“或許,不是壞事。”她對著玻璃瓶里的倒影輕聲說,倒影里的自己眼底帶著紅血絲,下巴上的胡茬沒刮,卻透著股倔強,“至少,它們在幫我,沒讓我像那些垃圾一樣腐爛。”

背包里的第二代能量收集裝置閃著綠光。外殼用的是從垃圾場撿的聚碳酸酯板,她用砂紙磨了三遍,邊緣光滑得像塊鵝卵石;里面加了三根從能量松枝條里提取的“能量導管”,銀白色的,像細玻璃管,能把生物電轉化成穩定電流,理論輸出能到5瓦——enoughtodriveasmallwaterpump,whichcanleadthetreatedwatertotheedgeofthelandfillandexpandthepurificationarea.

“再測一次能量轉化效率。”她打開筆記本,調出昨晚的數據:菌絲分解1公斤廚余,能產生230千焦能量,其中30%被植物吸收,15%通過能量松轉化成生物電。“如果能把轉化率提到20%,就能驅動小型水泵……”筆尖在紙上劃著公式,夜風掀起紙頁,她趕緊按住,指腹沾著的墨水在紙上暈開個小點兒。

瞭望塔外,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只有遠處的垃圾場核心區泛著熒光,藍的、綠的、黃的光交織在一起,像片被遺忘的星海,在黑暗中呼吸般起伏。林晚晴知道,陳鋒的無人機很快就會到,那些帶著紅外鏡頭的眼睛會掃過每一寸土地,尋找她的蹤跡——他們不會允許這種“失控的凈化”存在,就像不會允許自然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

但她不能停。

左臂的刺痛提醒著她代價,而屏幕上垃圾場的污染數據(重金屬濃度周環比下降58%),又在訴說著意義。她小心翼翼地把新裝置放進防水袋,指尖劃過冰涼的外殼,像在觸摸一個易碎的夢。袋口的拉鏈被她拉得極慢,“沙沙”的聲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共生之舞”還沒跳完,吞噬與轉化的奇跡也遠未結束。哪怕陰影里的注視越來越近,哪怕身體里的毒素越來越深,她也要讓這場舞蹈繼續下去——為了那些被垃圾掩埋的土地(她見過衛星圖上垃圾場每年吞噬的綠地),為了那些還沒見過藍天的孩子(監測報告里說周邊幼兒園的哮喘率是市區的3倍),也為了證明,人類與自然的和解,從來都不是童話,只要有人愿意彎腰,與泥土里的生命并肩。

凌晨一點,第一架“綠藤”無人機的嗡鳴從云層傳來,像只巨大的蚊子,熱成像鏡頭緩緩對準垃圾場核心區的熒光,屏幕上瞬間浮現出大片流動的綠色熱源。而在瞭望塔的陰影里,林晚晴拉低了帽檐,把工具箱背在肩上,身影順著鐵架的陰影滑下去,消失在通往核心區的夜色中。

守護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愛吃茭白的阿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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