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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長安月下,夢里不知身是客

第四章初試鋒芒

晨露還掛在西市的柳樹枝頭時,林薇已經踩著露水往城里趕。懷里揣著那枚失而復得的開元通寶,銅錢邊緣磨得光滑,在粗布衣襟里硌出淺淺的印記。王老漢還在土地廟的草堆里打鼾,她沒忍心叫醒——老人昨天幫著扶老農,累得直不起腰,此刻嘴角還掛著夢囈的白沫。

穿過金光門時,守城衛(wèi)兵看她的眼神帶著審視。那件灰撲撲的粗布襦裙沾著昨夜的泥點,袖口還殘留著暗紅的血漬,怎么看都像個可疑的流民。

林薇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術刀鞘,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稍微鎮(zhèn)定,學著昨天王老漢的樣子,低著頭快步走過城門洞。西市的喧囂比昨日更甚。肉鋪的伙計正把剛宰殺的豬肉掛上鐵鉤,暗紅色的血水滴在青石板上,匯成蜿蜒的細流;香料鋪的胡姬披著紗麗,用流利的漢語招攬客人,腰間的銀鈴隨著轉身叮當作響;幾個挑著菜擔的農婦蹲在街角,高聲討價還價的聲音蓋過了遠處的駝鈴聲。

林薇沿著熟悉的街巷往前走,目光在各家店鋪的招牌上逡巡。濟世堂的李大夫正在門口晾曬草藥,看到她時皺了皺眉,顯然還記得昨天那個“多管閑事”的姑娘。對面的胡餅鋪飄來芝麻混著炭火的香氣,掌柜的正把剛出爐的胡餅碼在竹籃里,金黃的餅皮上還冒著熱氣。

她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那枚開元通寶是最后的家當。昨天幫老農付了醫(yī)藥費后,王老漢藏在草堆里的雜糧也見了底,再找不到活計,今天怕是要餓肚子。路過張記綢緞鋪時,林薇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敢進去——那件沾著血污的襦裙,實在不配踏入那樣光鮮的地方。

“讓讓!都讓讓!”一陣慌亂的呼喊聲從巷口傳來,打破了清晨的喧鬧。林薇被人群推搡著后退,撞在身后的貨攤上,腰間的手術刀鞘硌得肋骨生疼。她扶住搖晃的貨攤,看見幾個家丁打扮的漢子抬著擔架,正跌跌撞撞地往濟世堂跑。

擔架上躺著個約莫十歲的少年,臉色青紫得像熟透的茄子,嘴唇卻泛著詭異的櫻桃紅。他雙目緊閉,牙關緊咬,嘴角溢出白色的泡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苦的抽搐,胸膛起伏得像個破舊的風箱。

一個穿著錦緞馬褂的中年男人跟在旁邊,發(fā)髻散亂,名貴的絲綢上沾著嘔吐物的痕跡,嘴里不停地喊著“李大夫救命”。

“是李家的小公子!”周圍有人認出了他,“聽說昨天在曲江池宴飲,回來就上吐下瀉的?!薄翱催@樣子怕是不行了,臉都紫了……”“濟世堂的李大夫能有辦法?我看懸?!?/p>

議論聲中,李大夫已經被家丁拽了出來。他圍著擔架轉了兩圈,捻著花白的胡須皺起眉頭,伸出手指搭在少年腕脈上,片刻后又掀開少年的眼皮看了看,臉色越來越凝重?!笆侵辛朔x氣,”他沉吟著說,“邪氣入體,需用銀針放血,再灌三副驅邪湯。”

“那還愣著干什么?快治啊!”李員外抓住大夫的胳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只要能救我兒性命,多少錢我都給!”李大夫被拽得一個趔趄,連忙擺手:“員外莫急,容我取銀針來?!彼D身要往藥鋪走,卻被林薇下意識地攔住了。

“不能放血?!彼穆曇舨淮螅瑓s讓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驚訝,有質疑,還有李大夫毫不掩飾的惱怒。

“你個黃毛丫頭懂什么?”李大夫吹胡子瞪眼,甩開她的手,“這是急癥,耽誤了性命你擔待得起?”

林薇沒理會他的呵斥,目光緊緊盯著擔架上的少年。那青紫的面色和櫻桃紅的嘴唇,是典型的缺氧癥狀;嘴角的泡沫帶著淡淡的杏仁味,雖然被嘔吐物掩蓋,卻逃不過她敏銳的嗅覺——這不是什么“穢氣入體”,是食物中毒引發(fā)的呼吸衰竭!

“他是不是昨天吃了河鮮?”林薇轉向李員外,語速飛快,“是不是先上吐下瀉,后來開始抽筋,現(xiàn)在連呼吸都困難了?”

李員外愣住了,連連點頭:“是啊是?。∽蛱煺埩送偶业暮⒆觼硌顼?,買了剛從曲江撈的鲇魚……你怎么知道?”

“那魚怕是不新鮮,”林薇肯定地說,“他這是食物中毒,毒素阻塞了氣道,放血只會讓他更虛弱。”她看向李大夫,“您的驅邪湯救不了他,再耽誤下去,不出一個時辰就沒命了。”

“一派胡言!”李大夫氣得發(fā)抖,指著林薇對圍觀人群說,“大家看看!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也敢質疑老夫的醫(yī)術?這分明是中了邪祟,唯有放血驅邪方能奏效!”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有人附和李大夫,說這姑娘怕不是想趁機訛錢;也有人覺得林薇說得有道理,畢竟李家公子的癥狀確實蹊蹺;還有個拄著拐杖的老者捋著胡須說:“不如讓她試試?反正……反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p>

“試什么試?”李大夫梗著脖子,“她要是治死了人,誰來擔責?”

“我擔。”林薇的聲音異常堅定。

她走到擔架旁,看著少年胸廓起伏越來越微弱,心里清楚不能再等了。現(xiàn)代醫(yī)學里,這種肉毒桿菌中毒只要及時催吐和建立氣道,存活率能達到九成以上。可在這里,沒有呼吸機,沒有抗毒素,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清除毒素。

“誰有干凈的瓷碗和鹽?”林薇高聲問道。

李員外愣了一下,連忙讓家丁跑去旁邊的雜貨鋪買。片刻后,家丁捧著粗瓷碗和一小袋鹽跑回來,鹽粒粗得像沙子,還混著黑色的雜質。林薇倒出半碗鹽,又讓人打來清水化開,用手指攪了攪,鹽粒在碗底沉淀出厚厚的一層。

“撬開他的嘴?!彼龑蓚€家丁說。家丁面面相覷,李員外咬了咬牙:“照做!”兩個大漢用力掰開少年緊咬的牙關,林薇趁機把鹽水灌了進去。溫熱的鹽水順著少年的嘴角流淌,打濕了錦緞衣襟。她放下碗,雙手交疊按在少年的上腹部,用現(xiàn)代急救標準的力度快速向上擠壓——這是最原始的催吐手法,利用腹壓迫使胃內容物排出。

“你這是干什么?”李大夫看得目瞪口呆,“哪有這么治病的?簡直是胡鬧!”

林薇沒理他,專注地重復著擠壓動作。第三次按壓時,少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穢物噴涌而出,濺了林薇一身。

那股酸腐的氣味混雜著河鮮的腥氣,讓周圍的人都捂住了鼻子,連李員外都別過了頭。

“再來一碗鹽水。”林薇抹了把臉上的污漬,聲音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顫。李大夫還想阻止,卻被李員外攔住了。

“讓她試試。”員外的聲音帶著顫抖,目光緊緊盯著兒子青紫漸退的臉頰——剛才那一陣嘔吐后,少年的呼吸似乎順暢了些。第二碗鹽水灌下去沒多久,少年再次劇烈嘔吐起來,這次吐出的是深綠色的膽汁。

林薇讓人用清水給他漱口,又讓人找來根中空的蘆葦管,小心翼翼地插進他的嘴里,對著蘆葦管輕輕吹氣。

“你這是……”李員外看得莫名其妙?!皫退麚Q氣。”林薇解釋道,一邊繼續(xù)做著人工呼吸,一邊觀察少年的胸廓,“他自己吸不動氣,得幫他把空氣送進去?!?/p>

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奇特的治病方法驚呆了。李大夫站在一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想反駁卻找不到說辭——少年的臉色確實在好轉,原本青紫的嘴唇漸漸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穩(wěn)了些。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林薇眼角的余光瞥見皂色的靴子和玄色的衣袍,心里咯噔一下——是不良人來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熟悉的壓迫感。

林薇抬頭,正對上張凌那雙深邃的眼睛。他今天沒戴面具,露出完整的面容——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而鋒利的嘴唇,左眉骨處有道淺淺的疤痕,大概是常年習武留下的??吹搅洲睍r,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

“張帥尉!”李大夫像是找到了救星,連忙上前告狀,“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在胡鬧!用邪術給李家公子治病,您快把她抓起來!”

張凌的目光掃過滿地的穢物,掃過林薇沾滿污漬的衣襟,最后落在擔架上的少年身上?!八诟墒裁??”“說是……說是給公子催吐?lián)Q氣?!崩顔T外結結巴巴地解釋,生怕沖撞了這位不良帥尉。

張凌沒說話,走到擔架旁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少年的頸動脈上。他的動作很專業(yè),指尖輕輕按壓,目光專注地看著少年的臉色。片刻后,他站起身,對李大夫說:“脈搏比逐漸均勻有力,氣息也在逐步平穩(wěn)?!?/p>

李大夫愣住了:“不可能……這明明是邪術……”

“是不是邪術,看結果便知?!睆埩璧哪抗廪D向林薇,帶著探究,“你還懂醫(yī)術?”

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只是……只是在家鄉(xiāng)學過些土法子?!彼桓页姓J自己是醫(yī)學生,怕引來更多懷疑。

“土法子?”張凌挑眉,目光落在她剛才用來做人工呼吸的蘆葦管上,“用蘆葦管吹氣也算土法子?”林薇語塞,正想找借口,卻見少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幾口渾濁的液體后,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水……渴……”

“醒了!真的醒了!”李員外喜極而泣,撲通一聲跪在張凌面前,“多謝帥尉大人!多謝這位姑娘!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周圍爆發(fā)出一片驚嘆聲,看向林薇的目光從質疑變成了敬畏。李大夫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后悻悻地轉身回了濟世堂,連晾曬的草藥都忘了收。

張凌看著林薇,眼神復雜?!案襾?。”他丟下三個字,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林薇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王老漢說過,這位張帥尉雖然看著冷漠,卻不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而且,她剛才用的那些方法太過奇特,確實需要解釋一下。

兩人走到僻靜的角落,張凌靠在斑駁的磚墻上,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澳愕降资钦l?”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昨天在土地廟說懂些草藥,今天又會催吐?lián)Q氣,這些都不是鄉(xiāng)下姑娘該會的?!绷洲边o了衣角,手心全是汗。

“我……我家以前是走方郎中,教過我些急救的法子?!边@個謊言漏洞百出,她自己都覺得心虛。張凌顯然不信,卻沒再追問,只是盯著她的眼睛:“你用的法子很特別,尤其是那個吹氣的動作,原理是什么?”

“人沒氣了,就得幫他把氣送進去?!绷洲北M量說得簡單,“就像給漏了氣的皮囊吹氣一樣?!彼桓姨嵫鯕饨粨Q、肺泡通氣這些現(xiàn)代術語,怕解釋不清。張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的話。

“剛才那種情況,若是按尋常法子,是不是活不成了?”林薇點點頭:“毒素堵在肚子里,氣又喘不上來,拖得久了……”她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你救了他一命。”張凌的語氣緩和了些,“李家在西市頗有勢力,他們會報答你的。”林薇心里一動,這倒是個解決生計的機會。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帥尉,我……我想在西市找個活計,您知道哪里需要人嗎?”

張凌看了她一眼:“你想留在長安?”

“是?!绷洲碧痤^,迎上他的目光,“我想活下去?!?/p>

她的眼神很亮,像暗夜里的星星,帶著倔強和不屈。張凌的喉結動了動,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道:“跟我來?!?/p>

兩人回到剛才的巷口時,李員外正指揮家丁準備轎子,見林薇回來,連忙上前作揖:“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家住何處?改日我定當登門重謝!”

“我……我暫時住在城外土地廟?!绷洲庇行┎缓靡馑?。李員外愣了一下,隨即道:“那怎么行!姑娘若是不嫌棄,先到寒舍暫住幾日?也好讓我報答恩情?!?/p>

林薇正想答應,卻聽見張凌說:“不必了。西市的周記藥鋪缺個抓藥的伙計,我看她挺合適?!彼腥硕笺蹲×耍洲弊约?。

周記藥鋪是西市最大的藥鋪之一,掌柜的據說和太醫(yī)署有些關系,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去當伙計?!皬垘浳尽@……”李員外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安排。“周記藥鋪的王掌柜為人正直,”張凌對林薇說,“你去那里,至少不會被人欺負。”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林薇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這個昨天還懷疑她身份的不良帥尉,竟然在默默幫她。她想道謝,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我怕做不好?!?/p>

“不會可以學。”張凌的目光落在她沾著污漬的手上,“你的手很穩(wěn),適合抓藥。”李員外連忙道:“既然是張帥尉安排,那自然是好!我這就去跟王掌柜打個招呼,就說……就說是我的救命恩人!”事情的發(fā)展超乎想象。

半個時辰后,林薇已經站在周記藥鋪的柜臺后,穿著干凈的粗布短褂,跟著王掌柜辨認草藥。藥鋪里彌漫著濃郁的藥香,靠墻的架子上擺滿了貼著標簽的藥罐,從“黨參”到“黃芪”,大多是她在教科書上見過的藥材。

王掌柜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留著山羊胡,說話慢條斯理。他顯然聽說了林薇救李家公子的事,看她的眼神帶著好奇和尊重。“抓藥講究‘準’和‘快’,”他指著秤盤說,“一錢不能多,一錢不能少,不然會影響藥效?!?/p>

林薇學得很認真。雖然現(xiàn)代醫(yī)學和中醫(yī)理論截然不同,但認藥、稱重這些基礎活計難不倒她。尤其是辨認藥材時,她總能說出些與眾不同的見解——比如指出某種草藥的霉變部分含有毒素,某種根莖的有效成分在炮制時需要特別注意火候。

王掌柜聽得連連點頭,撫著胡須道:“姑娘對藥材的理解,倒是有些獨到之處。”忙到午時,藥鋪的生意稍歇,王掌柜讓學徒給林薇端來一碗胡辣湯和兩個胡餅。湯里飄著羊肉片和辣椒,香氣撲鼻,是她穿越以來吃得最像樣的一頓飯。

“聽說你是張帥尉介紹來的?”王掌柜坐在她對面,喝著茶問道?!笆恰!绷洲毙】诤戎鴾?,怕燙。“張帥尉很少管這種閑事,”王掌柜意味深長地說,“他這個人看著冷,其實心細得很。去年冬天,西市有個乞丐凍得快死了,是他讓人抬回衙門,找大夫治好了?!?/p>

林薇心里一動,想起張凌身上淡淡的藥味,想起他給少年把脈時專業(yè)的動作。“聽說他以前在太醫(yī)署待過?”

“是啊,”王掌柜嘆了口氣,“可惜了。據說當年在太醫(yī)署是最有天賦的弟子,后來不知犯了什么錯,被貶來當不良帥尉?!彼麎旱吐曇簦坝腥苏f,是因為得罪了權貴。”

林薇恍然大悟,難怪他懂醫(yī)術,難怪他身上有種與其他不良人不同的氣質。那個戴著面具的冷峻帥尉,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下午的生意更忙,有個婦人抱著發(fā)燒的孩子來求醫(yī),王掌柜開了方子,讓林薇去抓藥。林薇看著那孩子燒得通紅的臉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得像個小火爐?!昂⒆訜脜柡Γ彼龑D人說,“回去后用溫水擦額頭和腋下,能幫著降溫?!眿D人愣了一下:“溫水?不是該用烈酒擦嗎?”“烈酒太刺激,孩子受不了。”林薇解釋道,“溫水擦身最溫和,記得多喝熱水?!蓖跽乒裨谝慌月犚娏?,贊許地點點頭:“姑娘說得有理,小孩子臟腑嬌嫩,是該用溫水。”

五月星文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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