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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斗破:曼珠沙華

第十二章黑松試鋒,寂滅初鳴

三日后,魔獸山脈外圍,黑松林邊緣。

參天古木的枝葉在頭頂交織成一片墨綠色的穹頂,將正午的烈日切割成破碎的光斑,吝嗇地灑落在鋪滿厚厚腐葉的地面上。空氣潮濕而沉悶,混合著泥土、朽木和某種菌類發(fā)酵的腥腐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粘稠感,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氣,而是某種巨大生物緩慢腐爛時呼出的氣息。腳下,濕滑的腐葉在踩踏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噗嗤”聲,如同踩在某種巨大生物的腐爛內臟上,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深陷的、冒著細微氣泡的腳印。

蕭炎的身影在林間謹慎地穿行。他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深灰色勁裝,背后斜背著那柄從骨炎戒搜出來的黝黑沉重的玄重尺。一星斗者的氣息被他刻意收斂,如同歸鞘的利劍,但那份突破后的銳利與沉穩(wěn),以及舉手投足間隱隱散發(fā)的力量感,卻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火炬,難以完全掩蓋。他目光銳利如鷹,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精神高度集中。這是他成為斗者后,第一次真正踏入這片兇險之地,每一步都帶著探索未知的興奮與對危險的警惕。

洛洛靜靜地跟在他身后數(shù)丈外,寬大的黑色彼岸花裙袍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她的臉色依舊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蒼白,如同上好的瓷器,但眼神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深邃,如同深不見底的古潭。青灰發(fā)絲間別著一朵隨手采的小白花,在幽暗的林間顯得格外素凈,仿佛是她與這片死寂森林唯一的聯(lián)系。

“小心腐沼,右側十步。”

洛洛清冷的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忽然在林間響起,打破了壓抑的寂靜。

蕭炎腳步瞬間頓住,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拉扯。他凝神望去,只見右前方一片看似普通的腐葉地,顏色卻比周圍更深,呈現(xiàn)出一種不祥的油黑色。地表隱隱有細小的氣泡冒出,破裂時散發(fā)出淡淡的硫磺味,混雜著一絲甜膩的腐臭。他立刻改變方向,繞開那片看似平靜的死亡陷阱,腳下風剎步微動,身形輕盈地滑開數(shù)丈。

沙沙……

左側茂密的蕨類植物叢中傳來細微的、幾乎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的聲響。蕭炎眼神一凝,玄重尺瞬間握在手中!尺身黝黑沉重,帶來一種安心的力量感。

一道灰影如同鬼魅般無聲射出!速度快得只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一道殘影!鋒利的爪尖撕裂空氣,帶著腥風,直取他的咽喉!是一階影豹!潛伏的獵手終于露出了獠牙!

“哼!”

成為斗者后,蕭炎的反應速度與力量都今非昔比!他腳下風剎步微動,身形如同風中柳絮般側滑半步,險之又險地避開那致命的一爪!同時,玄重尺帶著沉悶的破風聲,如同開山巨斧般橫掃而出!尺身精準地、毫無花哨地砸在影豹柔軟的腰腹處!

咔嚓!

令人心悸的骨裂聲如同枯枝折斷般響起!影豹發(fā)出一聲短促凄厲到變調的慘嚎,整個身體如同被巨錘擊中的破麻袋般,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

砰!

狠狠撞在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松樹上!樹干劇烈搖晃,松針簌簌落下!影豹軟軟滑落在地,口鼻中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狂涌而出,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滾燙的鮮血濺了蕭炎半身,腥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左側三步,毒藤。”洛洛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無波,仿佛剛才的殺戮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插曲。

蕭炎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斃命的影豹。風剎步瞬間發(fā)動,身形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后急退三步!

嗤——!

幾乎在他離開原地的瞬間,一叢布滿詭異紫紋、如同活物般的藤蔓猛地從腐葉下鉆出!藤蔓頂端尖銳如矛,分泌的墨綠色毒液滴落在地,瞬間將厚厚的腐葉腐蝕出縷縷青煙,發(fā)出刺鼻的焦糊味!毒藤一擊落空,如同受驚的毒蛇般迅速縮回地底,只留下一個冒著青煙、散發(fā)著惡臭的小洞。

“謝……”蕭炎剛吐出一個字,腳下的大地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

轟隆隆——!!!

仿佛地底有沉睡的巨獸被驚醒,發(fā)出憤怒的咆哮!左側一面布滿青苔、看似堅固的巖壁猛地炸裂開來!無數(shù)碎石如同炮彈般四射飛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煙塵如同濃霧般彌漫開來,瞬間遮蔽了視線!

在這毀滅性的煙塵中,一頭龐然大物裹挾著令人窒息的毀滅性氣息,撞碎山石,咆哮著沖了出來!

它的身軀足有三丈長,如同移動的小山!覆蓋著粗糙如巖石般的暗褐色厚皮,上面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如同古老樹皮上刻下的戰(zhàn)爭印記。最令人膽寒的是它口中那對如同巨大彎刀般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牙尖上還殘留著不知名獵物的暗紅血跡。脊背上,根根如同鋼針般的血色鬃毛倒豎而起,隨著它震耳欲聾的咆哮劇烈抖動,散發(fā)出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與暴戾氣息!

二階巔峰魔獸——血牙野豬王!

猩紅的獸瞳如同兩盞來自地獄的燈籠,瞬間穿透煙塵,死死鎖定了近在咫尺的蕭炎!那目光中沒有任何情感,只有純粹的、赤裸裸的殺戮與毀滅!它前蹄猛地踏地!

咚!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堅硬的地面如同脆弱的蛋殼般寸寸龜裂!狂暴的氣浪夾雜著碎石塵土,如同無形的沖擊波般向四周擴散!勁風撲面,吹得蕭炎衣袍獵獵作響!

“退!”樹冠之上,洛洛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與嚴厲,如同驚雷炸響!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蕭炎瞳孔驟縮成針尖大小!全身斗氣毫無保留地爆發(fā)!金紅色的光芒透體而出!風剎步被他催動到極致,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向右側急閃!

呼——!

帶著腥風的巨大獠牙,幾乎是貼著他的腰腹掠過!冰冷的獠牙尖端輕易撕裂了他的衣袍,皮膚上傳來一陣冰冷的刺痛!那獠牙帶起的勁風,如同鋼鞭般狠狠抽打在他的側肋,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然而,野豬王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連綿不絕!一擊落空,巨大的頭顱猛地一甩,另一根更加粗壯、染著暗紅血漬的獠牙帶著萬鈞之力,如同橫掃的攻城錘,撕裂空氣,狠狠掃向蕭炎!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鉆,根本避無可避!退路已被封死!

鐺——!!!

蕭炎怒吼一聲,如同受傷的猛虎!雙手緊握玄重尺,將全身斗氣毫無保留地灌注其中!黝黑的尺身瞬間覆蓋上一層金紅色的光暈!他橫尺硬擋!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如同驚雷般炸響!一股難以想象的恐怖巨力順著尺身洶涌傳來!蕭炎只覺雙臂劇震,如同被萬斤巨錘砸中!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漓!玄重尺再也握持不住,脫手飛出,旋轉著砸進遠處茂密的灌木叢中,發(fā)出一陣嘩啦聲響!而他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正面撞中,胸口一悶,喉頭腥甜,“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咔嚓!咔嚓!

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在倒飛的過程中響起!至少有兩根肋骨在撞擊中折斷!劇痛如同潮水般瞬間席卷全身!

砰!

蕭炎重重地摔在十丈開外的腐葉堆里,又翻滾了好幾圈才勉強停下。他掙扎著想爬起來,但胸口的劇痛如同鋼針穿刺,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痛徹心扉!眼前陣陣發(fā)黑,翻騰的氣血讓他忍不住又咳出幾口血沫,混合著泥土和腐葉的腥氣。

吼——!!!

血牙野豬王發(fā)出震耳欲聾、充滿暴虐與殘忍的咆哮!猩紅的獸瞳死死鎖定著倒地的獵物,充滿了戲謔與毀滅的快意!它粗壯的后蹄猛地蹬地,龐大的身軀再次啟動,如同失控的鋼鐵戰(zhàn)車,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氣勢,朝著蕭炎猛沖而來!那對染血的彎刀獠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致命的寒光,目標直指蕭炎的心臟!死亡的腥風,瞬間籠罩了整片區(qū)域!地面在它蹄下顫抖!

樹梢之上,洛洛的身影微微前傾。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她指尖紅芒劇烈吞吐,如同燃燒的火焰!在她身后,一個高達三米、灰發(fā)盤髻、面部一片漆黑、只有一雙紅手閃爍的詭異虛影——彼岸舞者!正緩緩凝聚!虛影手中那根布滿猩紅刃片、如同脊椎骨般的長鞭已然揚起,鞭梢在空中劃出危險的弧度!然而,就在骨鞭即將揮出的剎那,洛洛眼中閃過一絲劇烈的掙扎!她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唇,指尖的紅芒猛地一滯!那剛剛凝聚、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彼岸舞者虛影,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中!她緊握的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咳……咳咳……”

蕭炎嘔出幾口帶著內臟碎片的血沫,劇痛幾乎讓他昏厥。但看著那如同山岳般碾壓而來、帶著死亡腥風的巨大身影,一股源自骨子里的狠戾與不屈,如同火山般猛地爆發(fā)出來!他眼中血絲密布,兇光暴漲!

“想殺我?!沒那么容易!”

他猛地咬牙,不顧胸口撕裂般的劇痛,雙手狠狠拍向身下濕滑粘膩的腐葉地面!丹田內,一星斗者的斗氣毫無保留地瘋狂涌入雙臂!經脈傳來不堪重負的脹痛感!

“八極崩!三重暗勁!”

轟隆——!!!

一聲沉悶到如同大地心跳的巨響!以蕭炎雙掌為中心,方圓數(shù)丈的地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猛地向上隆起、炸裂!堅硬的土石混合著腐葉沖天而起!狂暴的暗勁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向野豬王狂奔而來的前蹄下方!

血牙野豬王顯然沒料到這垂死掙扎的一擊如此詭異而猛烈!它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沉,前蹄狠狠踏入了驟然出現(xiàn)的深坑之中!巨大的慣性讓它整個身體向前猛地一傾,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失去了平衡,發(fā)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咆哮,身形踉蹌不穩(wěn)!那對致命的獠牙也因失衡而微微上揚!

就是現(xiàn)在!

蕭炎眼中精光爆射!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生與死,就在這一瞬之間!

他強忍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如同彈簧般猛地從地上彈起!體內斗氣不顧一切地涌向右臂!同時,丹田深處,那枚沉寂的本源花種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瀕死的意志,劇烈地顫動起來!一縷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深邃、充滿了毀滅與死寂氣息的黑霧,如同被喚醒的毒龍,順著蕭炎右臂的經脈,瘋狂地涌向他的指尖!

“呃啊——!”

一股難以想象的灼痛瞬間席卷右臂!仿佛有無數(shù)燒紅的烙鐵在經脈中穿行!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紫黑色!整條右臂仿佛要由內而外地燃燒、炸裂開來!但他死死咬緊牙關,牙齦都滲出血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瘋狂!

他將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憤怒與不甘,都凝聚在那根并攏如劍的食指之上!

“湮——滅——一——指!!!”

一聲如同野獸瀕死般的、充滿了絕望與決絕的嘶吼,從蕭炎喉嚨深處迸發(fā)!他整個人化作一道燃燒著金紅斗氣的殘影,帶著一往無前、同歸于盡的氣勢,朝著野豬王因踉蹌而低垂的巨大頭顱,狠狠點去!

噗嗤!

指尖精準地點在了野豬王眉心那處相對柔軟的皮肉之上!觸感冰涼而堅韌!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瞬!

那縷凝聚了寂滅之力的黑霧,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毒蛇,瘋狂地鉆入野豬王的頭顱深處!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靈魂顫栗的爆響!并非來自外部,而是從野豬王巨大的頭顱內部炸開!它那猩紅的獸瞳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茫然!緊接著,堅硬的頭骨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由內而外地寸寸龜裂、崩碎!紅的、白的、粘稠的漿液混合著碎裂的骨渣,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噴發(fā)般,從它七竅、從它頭顱的每一個縫隙中,猛烈地噴射而出!足足噴濺出三丈開外!將周圍的樹木、地面染成一片地獄般的景象!

龐大的獸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轟然倒塌在地!四肢蹄爪無意識地抽搐了兩下,便徹底失去了所有生機。腥臭的血腥味和腦漿的異味瞬間彌漫開來,濃烈得令人窒息。

噗通!

蕭炎也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如同被抽空靈魂的破布娃娃,重重地摔倒在血泊與腦漿混合的污穢之中。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動風箱,牽扯著斷裂的肋骨,痛得他眼前陣陣發(fā)黑,金星亂冒。更可怕的是他的右臂——整條手臂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焦黑色,布滿了蛛網(wǎng)般細密的裂紋,如同即將碎裂的瓷器!絲絲縷縷的黑血正從那些裂紋中不斷滲出,散發(fā)著淡淡的焦糊味。一股深入骨髓的灼痛和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不斷沖擊著他的神經。寂滅之力的反噬,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飄落在他身側。洛洛蹲下身,指尖一朵妖異而虛幻的彼岸花悄然綻放,散發(fā)著柔和卻帶著死寂氣息的紅芒。她輕輕將指尖點在那布滿裂紋、觸目驚心的焦黑手臂上。

紅芒如同溫潤的溪流般滲入皮膚,那不斷滲出的黑血瞬間止住,手臂上那令人心悸的焦黑色也似乎淡化了一絲,灼痛感稍有緩解。然而,那蛛網(wǎng)般的裂紋卻依舊清晰可見,如同烙印般刻在皮膚之下,觸目驚心。

“寂滅反噬,經脈灼毀三成。”洛洛的聲音冰冷依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三日之內,不可動用斗氣,更不可妄動此臂。否則,經脈盡廢。”

“呵……咳咳……”蕭炎咧開嘴,想笑,卻又牽動了傷勢,咳出幾口帶著內臟碎片的血沫,混合著泥土和污血,顯得狼狽不堪。但他眼中卻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與滿足,艱難地抬起左手,指向那具龐大的獸尸,“值了……二階巔峰……咳咳……值了!”聲音嘶啞,卻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快意。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松枝發(fā)出一陣輕微的“沙沙”聲。

洛洛眼神瞬間一凝,如同捕獵前的毒蛇!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一抹猩紅、布滿細小密集刃片的鏈刃虛影在她袖口若隱若現(xiàn),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周圍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別……”蕭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伸出尚能活動的左手,輕輕按住了洛洛冰涼的手腕。那手腕纖細,卻蘊含著恐怖的力量。“是薰兒。”他喘息著說道,聲音微弱卻篤定。

枝葉被一只白皙纖手輕輕撥開,一道紫色的倩影如同不染塵埃的精靈,出現(xiàn)在林間。薰兒步履輕盈,但那雙清澈的金色眼眸,此刻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與擔憂。她的目光首先掃過那具頭顱爆裂、死狀凄慘、散發(fā)著濃烈血腥的血牙野豬王尸體,瞳孔微微一縮,閃過一絲驚異。隨即,她的視線落在了渾身浴血、右臂焦黑龜裂、狼狽不堪地倒在血泊中的蕭炎身上。

“蕭炎哥哥!”薰兒驚呼一聲,快步上前,蹲下身,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心疼。她從納戒內取出一瓶明顯不該存在于這烏坦城內的高級丹藥,輕輕送入蕭炎口中。溫暖而精純的能量如同甘泉般緩緩注入,如同春雨滋潤干涸的大地,極大地緩解了蕭炎的劇痛和虛弱感,斷裂的肋骨處傳來麻癢的愈合感。

“此等兇獸,兇險異常,不該獨自應對的。”薰兒的聲音輕柔,如同春風拂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她一邊和蕭炎交流,一邊微微抬眼,目光似不經意地、帶著一絲探究與審視,掃向蕭炎身旁那片濃密的陰影——洛洛剛剛退入的地方。那雙清澈見底的金眸深處,一絲疑惑與深思的光芒一閃而逝,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陰影之中,洛洛的身影如同融化在夜色里,再無半點聲息。只有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死寂的氣息,如同冬日清晨的薄霧,證明她曾存在于此。

松林恢復了死寂,只有風吹過樹葉發(fā)出的沙沙聲,如同低沉的嗚咽,以及濃郁得化不開、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蕭炎靠在薰兒身邊,感受著體內傷勢的緩解和那股溫暖能量的滋養(yǎng),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具龐大的獸尸,以及自己那條暫時廢掉、如同焦炭般的右臂。以初入斗者之境,搏殺二階巔峰魔獸!寂滅初鳴,代價沉重,但這條路,他必須走下去。前路漫漫,兇險未知,但變強的信念,從未如此刻般堅定。

時崎靈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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