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我完蛋了!我害怕地用手捂住臉,瑟瑟發(fā)抖。“呯”“啪”“咔嚓”,三種聲音一個挨一個傳入我耳中。我似乎已經(jīng)感受到了太陽穴的劇痛,似乎已經(jīng)死了……
聲音不對。慘叫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的人是你能用槍指著的嗎?”暗針清冷的聲音響起了。
我這才睜開眼,發(fā)現(xiàn)那人正慘叫著一只手抓住另一個胳膊,他拿槍那個手脫臼了,槍到了暗針手里。
暗針一腳踹在他肚子上,他被踹出好遠,倒在地上。
他呻吟著,大聲說:“你們別想帶我到暗勢力,我就算死也不會印你們的印記!”
“這次上面下達的任務是要你閨女,你以為自己想做贈品我就會收嗎?”暗針冷聲道。他不再理睬他的慘叫,轉(zhuǎn)而看向我。
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猛地向上一提,又向窗外一拽,把我從里面揪了出來。原先只是受了點兒皮外傷,現(xiàn)在連骨頭都是痛的。
他瘦削的臉上寫滿了憤怒,雙目閃爍著怒光:“身份被看穿,你為什么不往我那邊跑?你為什么什么信息都不問就去找那兩個女孩?”
我的大腦空洞了,死機了,訓練了那么久的微表情全忘了,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當時太慌了……”
“人在慌亂時會根據(jù)潛意識行動,這說明你在潛意識里就是這么想的,你根本沒想好好執(zhí)行任務,你就是想把任務搞砸,然后換領導!”
原來我根本不需要裝蠢,在某些人那里,我本就很蠢。
我露出微笑:“我就是不想在你手下干,怎么?你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一次測試差點要了六條命!”
他也笑起來,他揚起手,我渾身一顫,以為這一巴掌要扇下來,沒想到他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我臉邊緣輕輕滑著。我剛要閃開,他的手方向一轉(zhuǎn),抓住我的肩膀。
“其他四人不用觀察了,就要你吧!”
一聽這話,我覺得自己要瘋了,事情怎么總是向我努力的反方向發(fā)展?
“后面……”我的雙眼一顫——有人向這邊撲過來了!
暗針頭都不回,伸手朝后一抓,再往一旁一推,這個人撞在了另一個撲過來的人身上。
我看著他那沒多粗的胳膊,睜大了眼睛:哪兒來的這么大的力氣?
他留意到了我的表情,說:“我從不靠蠻力行事,靠的都是技巧。”
他拉住我就要離開。身后,風聲呼呼,和上次一樣,他只是在空中抓了一把,手中多了個匕首,也不回頭,又把匕首扔了回去。
“嗷——”一個人慘叫起來。
“幾個連槍都沒有的保安,少在我旁邊兒招搖。等端著槍的來了再說吧!”他并沒直接走向車,而是緩緩向一處小亭子走去。
亭子里,娟娟和妍妍什么事也不知道,嗑著瓜子。下一秒,一雙修長的手伸出來,把什么東西往她們臉上一撒,兩人都僵住了。暗針對兩人揮揮手:“跟我來,最好老實點兒。阻礙我進程,不管男女老少,我都打。”
他這才不緊不慢向車子走去。我們?nèi)硕急蝗拥杰嚿希ㄒ慌c他倆不同的是:她倆被扔在后面,我被扔在副駕上。
我自不高興,掏出那張一百塊的紙幣,甩他臉上。
“如果你對領導一直這種態(tài)度的話,很遺憾,你要永遠住在總基地了。”
“如果你對下屬一直這種態(tài)度的話,真可惜,哪天我一定串聯(lián)警方殺了你。”
他又揚起了嘴角。車外,警笛聲四起;車內(nèi),暗針平靜地轉(zhuǎn)動著方向盤,豪車和來時行得一樣平穩(wěn)。他忽然把手機拿出來,熟練地翻了幾下,遞給我。
“以警車為背景,給這兩位小姐拍張照,然后打字:人抓到了。”他吩咐。
我有些慌,但照辦了。
他又前行了一會兒,猛地剎車,害得我差點兒栽下去。只見他拿出杯子,把杯子里的水全倒在娟娟和妍妍臉上。她倆立刻清醒了。
“哪兒來的滾哪去吧!”暗針開了車門,讓她倆走了。他順便向后面的警車揮揮手,以警笛為配樂,發(fā)語音:“警方人多勢重,人被搶走。”
我感覺有些懵了,他把那個被老軍拿走的積分表還給我,上面多了35分。
“還不夠買綁帶買藥呢!”我小聲喃喃,在基地,東西都要用積分買。
“就一點小傷,什么都不用也死不了。”他從后備箱取出藥給我,繼續(xù)開車。“你說我不把人命放眼里?有沒有可能,那次測試我有百分百把握你們都不會死?”
我愣了愣,不說話。又是長期的沉默,不過不如來時壓抑了,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我:“你放了她倆,是欲擒故縱嗎?”
他猛地剎車,看向我的目光陰冷可怕:“想不到你是這么一個人,下車!”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從車上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