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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起跳的約定

9、晨光與藥香

陳海莉抱著果籃站在門口的瞬間,晨光恰好從她身后涌進來,在地面鋪成條金色的河。果籃里的蘋果沾著露水,在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像群圓滾滾的小太陽。她的發繩不知何時系得整整齊齊,深藍色在晨光里透著點紫,像浸了水的寶石。

“快進來吧。”梁一帆想下床,膝蓋卻傳來一陣鈍痛,像被棉花裹著的石頭。陳海莉慌忙放下果籃跑過來,指尖剛碰到他的胳膊就觸電般縮回,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手肘,“慢點,別著急。”

她的掌心帶著藥膏的清涼,混著果籃里的果香漫過來,像陣帶著薄荷味的秋風。梁一帆坐下時,看見她的帆布鞋沾著草屑——是從排球場那邊過來的,她們一定是先去訓練了。這個念頭讓他心里泛起陣細密的癢,像被羽毛輕輕搔過。

小個子女生把保溫桶放在桌上,粉色的桶身和宿舍的藍白床單形成鮮明對比,像朵突然綻放的花。“這是我們早上熬的小米粥,”她的馬尾辮隨著說話的動作晃悠,“知道你受傷了要吃點清淡的。”話音未落就被陳海莉用胳膊肘撞了下,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高個子女生從背包里掏出個筆記本,封面上印著排球圖案,紙頁邊緣卷著毛邊。“這是我們昨天練球的筆記,”她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像埋在土里的壇子,“想讓你看看動作標不標準。”說完就把筆記本往梁一帆手里塞,指節因為用力泛著白。

梁一帆翻開筆記本時,紙頁間掉出片銀杏葉,被壓得平平整整的,葉脈在光線下像幅精致的地圖。陳海莉的字跡在晨光里格外清晰,每個“扣球”“墊球”的字旁都畫著小小的笑臉,有的缺了嘴角,有的瞇著眼睛,像群調皮的孩子。

“練得不錯。”他指著其中一頁,那里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拋物線,旁邊標著“手腕用力方向”,“就是這個角度,再往下壓半寸會更好。”指尖劃過紙面時,碰到陳海莉留下的鉛筆印,淺灰色的線條帶著點毛糙,像她沒剪整齊的指甲。

陳海莉的耳朵尖瞬間紅了,像被晨光染透的櫻桃。“我們總掌握不好力度,”她的指尖在筆記本邊緣反復摩挲,“昨天吊球練習,十個有八個出界。”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要被窗外的鳥鳴吞沒。

梁一帆忽然想起她們在雨里練防守的樣子,黃色的雨衣像朵朵倔強的花。他把筆記本推回去時,故意碰到她的手背:“等我好點,帶你們練。”這句話讓女生們瞬間炸開了鍋,小個子女生差點蹦到床上,高個子女生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顆小虎牙。

“真的嗎師兄?”陳海莉的眼睛亮得驚人,淺棕色的瞳孔里盛著晨光,像融化的蜂蜜。她的指尖在桌沿輕輕點著,發出“嗒嗒”的聲響,像在數著心跳。

梁一帆點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運動褲的布料下能看出輕微的隆起,是舊傷復發的樣子。“你的膝蓋怎么樣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像怕驚擾了什么,“校醫說舊傷要好好養。”

陳海莉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腿,發繩從耳邊滑下來,掃過鎖骨處的皮膚。“早沒事了,”她強裝輕松地笑了笑,眼角卻微微蹙著,“我奶奶給的藥膏很管用,抹兩次就不疼了。”這話顯然沒什么說服力,她扶著桌沿的手指關節都在發白。

宿舍門突然被推開,黃熙朝叼著牙刷闖進來,泡沫順著嘴角往下淌,像條白色的胡子。“喲,客人來了?”他看見陳海莉時眼睛一亮,含糊不清地說,“我去洗漱,你們聊你們聊。”轉身時故意撞了梁一帆一下,擠眉弄眼的樣子像只偷腥的貓。

陳海莉的臉頰瞬間紅透了,像被夕陽染過的云。她低頭攪動著小米粥,瓷勺碰到桶壁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像在敲打著慌亂的心跳。梁一帆忽然覺得宿舍里的空氣變得黏稠,陽光里浮動的塵埃都帶著點甜,像融化的棉花糖。

“我喂你吧?”小個子女生突然開口,話音剛落就被陳海莉捂住嘴。兩人在原地拉扯時,保溫桶的蓋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小米粥的香氣漫開來,混著藥膏的清涼在空氣里織成張溫柔的網。

“我自己來就行。”梁一帆拿起勺子,粥的溫度透過瓷勺傳過來,像陳海莉指尖的暖意。他舀起一勺時,看見粥里臥著個荷包蛋,蛋黃的邊緣凝著層淺黃的膜,是他母親總說的“糖心蛋”——要小火慢燉才能煮出這樣的口感。

陳海莉的目光在荷包蛋上停留了兩秒,忽然說:“我奶奶說,受傷了要多吃蛋黃,補腦子。”說完就意識到說錯話,慌忙擺手,“不是說你腦子不好!我是說……是說……”最后索性低下頭,發頂的旋兒對著梁一帆,像只認錯的小狗。

梁一帆忍不住笑出聲,粥的熱氣模糊了鏡片。他想起小時候生病,母親也是這樣煮荷包蛋,總說“吃了就能跑能跳”。那些藏在食物里的關心,像件洗得發白的舊毛衣,看著不起眼,卻帶著熨帖的溫暖。

女生們離開時,晨光已經爬上窗臺,在床單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陳海莉把藥膏放在床頭柜上,鋁制的盒子在光線下泛著啞光。“記得按時涂,”她的指尖在盒蓋上輕輕敲了敲,“一天三次,別偷懶。”語氣像個嘮叨的小媽媽。

梁一帆點點頭,看著她抱著空保溫桶走到門口,深藍色的發繩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對了,”他突然開口,陳海莉猛地回頭,晨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星,“下午……你們還來嗎?”

陳海莉的嘴角瞬間揚起小小的弧度,像新月落在湖面。“來!”她的聲音帶著雀躍,“我們下午練發球,想讓你看看進步。”說完就轉身跑了,帆布鞋踩在走廊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像串快樂的音符。

梁一帆靠在床頭,膝蓋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些。果籃里的蘋果還在散發著清香,藥膏的清涼混著晨光漫過來,像陳海莉留在空氣里的影子。他摸出手機,看見黃熙朝發來的消息:“可以啊兄弟,進展神速!記得請吃飯!”后面跟著三個流口水的表情。

他笑著回復:“別瞎說。”發送成功的瞬間,忽然覺得這個上午格外漫長,像被拉抻的橡皮筋。窗外的香樟樹葉在風里搖晃,光影在墻上跳著細碎的舞,像在替他數著等待的時間。

下午的陽光帶著點慵懶,透過紗窗在地板上織成張細碎的網。梁一帆剛涂完藥膏,就聽見樓下傳來女生們的笑聲,像群快樂的銀鈴。他挪到窗邊時,正看見陳海莉她們往排球場走,黃色的運動服在人群里像簇跳動的火焰。

陳海莉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突然抬起頭,手里的排球在陽光下劃出道弧線,正好落在他的視線里。她對著樓上比劃發球的動作,深藍色的發繩隨著手臂的擺動飛揚,像只展翅的蝴蝶。梁一帆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那只看不見的排球砸中了胸口。

“看什么呢?”黃熙朝端著泡面走進來,濃郁的香味瞬間蓋過了藥香,“魂都飛了。”他順著梁一帆的目光看去,突然吹了聲口哨,“我說你這哪是養傷,分明是在談戀愛。”

梁一帆沒反駁,只是把窗簾拉開些。排球場的聲音順著風飄上來,排球撞擊地面的“咚咚”聲,女生們的吶喊聲,還有陳海莉偶爾響起的指揮聲,像首雜亂卻動人的歌。他忽然覺得,這些聲音比任何止痛藥都更管用,膝蓋的疼痛在不知不覺中淡了下去。

暮色漫進宿舍時,陳海莉抱著排球站在樓下,黃色的運動服在昏暗中像盞小燈。梁一帆拄著拐杖下去時,看見她的發梢沾著暮色,深藍色的發繩纏著根細小的樹枝——是從香樟樹上勾到的,她一定是路過時蹭到了。

“今天練得怎么樣?”梁一帆的拐杖在地面敲出“篤篤”的聲,像在給她的回答伴奏。陳海莉把排球往身后藏,指節因為用力泛著白,“是不是……是不是很差勁?”聲音里帶著點不確定,像怕被老師批評的學生。

“很好。”梁一帆看著她被暮色染成淡紫色的臉頰,“發球的力度控制得比以前好,就是手腕的動作還能再改進。”他接過排球,球面還帶著她的體溫,像顆溫熱的小太陽,“明天我教你個小技巧。”

陳海莉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被點燃的星火。她從口袋里掏出個油紙包,打開時露出幾塊杏仁餅,油香混著堅果的脆香漫過來,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記憶。“這是學校門口那家店的,”她的指尖捏著餅邊,“聽說吃了能讓人心情變好。”

梁一帆咬了口,杏仁的脆和糖霜的甜在舌尖炸開,像放了場小小的煙花。他想起小時候每次打完比賽,母親都會買這樣的杏仁餅,說“贏了要慶祝,輸了要打氣”。那些藏在甜點里的慰藉,像片柔軟的云,總能接住掉落的情緒。

兩人坐在宿舍樓下的長椅上,暮色在他們之間織成層薄紗。陳海莉的帆布鞋輕輕踢著地面,香樟葉在她腳邊堆成小小的山。“師兄,”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太麻煩你了?”

梁一帆的拐杖在地上頓了頓,暮色里能看見她低垂的眉眼,像只受驚的小鹿。“不會。”他的聲音很堅定,像敲在石頭上的錘子,“能看著你們進步,我很高興。”這話不是客套,他想起第一次見她們時連球都接不穩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段時間像場被快進的電影,畫面里的每個人都在用力生長。

陳海莉的肩膀輕輕抖了下,像被風吹動的樹葉。她從口袋里掏出個小本子,借著路燈的光翻到某一頁,上面畫著個簡易的排球場地,X和O標記著隊員的位置。“這是我想的新戰術,”她的指尖劃過紙面,“想讓你看看行不行。”

梁一帆湊近時,聞到她發間的洗發水味,混著剛運動完的汗香,像夏日雨后的草地。他指著場地中央的O:“這里可以加個人,對方強攻時能及時補位。”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兩人同時縮回手,路燈的光暈在他們之間跳動,像顆害羞的星。

遠處的籃球場傳來歡呼聲,是男籃在打訓練賽。黃熙朝的身影在燈光下格外醒目,投籃命中時還特意往這邊瞥了眼,動作夸張得像在演戲。陳海莉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慌忙合上筆記本:“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梁一帆看著她抱著筆記本跑向宿舍樓的背影,黃色的運動服在夜色里像顆流星。他低頭撿起她掉落的杏仁餅,油紙在掌心微微發潮,像被露水打濕的蝶翼。拐杖敲擊地面的“篤篤”聲,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在數著未完的心事。

回到宿舍時,黃熙朝正對著鏡子貼面膜,綠色的膏體糊在臉上,像只古怪的青蛙。“約會回來了?”他陰陽怪氣地說,“樓下大媽都看見你們倆坐著不動了,跟倆雕塑似的。”語氣里的酸溜溜像沒熟的橘子。

梁一帆把杏仁餅放在桌上,沒理他。藥膏的清涼還殘留在指尖,混著餅的甜香漫過來,像陳海莉留在空氣里的吻。他翻開陳海莉的戰術筆記,看見她在剛才標記的位置畫了個小小的笑臉,嘴角翹得高高的,像在替她表達開心。

深夜的宿舍格外安靜,只有黃熙朝的呼嚕聲像頭小豬。梁一帆摸出手機,屏幕上顯示陳海莉發來的消息:“師兄,今天謝謝你。那個戰術我改好了,明天給你看。”后面跟著個舉著獎杯的表情包,憨態可掬的樣子像極了她本人。

他回復:“早點休息,別熬夜。”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窗外的月光正好爬上窗臺,在筆記上投下片溫柔的銀。梁一帆忽然覺得,這些帶著藥香的日子,像被拉長的橡皮筋,雖然緩慢,卻充滿了期待。

第二天清晨,梁一帆被雨打紗窗的聲音吵醒時,天剛蒙蒙亮。雨點敲在玻璃上發出密集的聲響,像在演奏急促的樂章。他摸過手機看時間,六點半——比平時早醒了半小時,心里像揣了只雀躍的小鹿。

窗外的香樟樹被雨水洗得發亮,葉片上的水珠在晨光里像掛著的水晶。梁一帆拄著拐杖走到窗邊,看見排球場的燈亮著,陳海莉她們正在器材室避雨,黃色的身影在灰暗的雨幕里像簇跳動的火焰。

陳海莉忽然抬頭,目光穿過雨簾與他相撞。她慌忙舉起手里的排球晃了晃,深藍色的發繩在雨里洇成了深紫,像塊浸了水的墨。梁一帆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雨水打濕的鼓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轉身從柜子里翻出傘,黑色的傘面印著籃球圖案,是去年比賽的紀念品。拐杖敲擊樓梯的“篤篤”聲在雨里格外清晰,像在給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伴奏。走到排球場時,陳海莉正踮腳往器材室的屋頂張望,黃色的運動服被風吹得鼓鼓囊囊,像只展翅的蝴蝶。

“在看什么?”梁一帆把傘舉到她頭頂,傘沿的水珠順著邊緣滴落,在兩人之間織成道透明的簾。陳海莉的發梢沾著雨水,深藍色的發繩纏著片濕漉漉的銀杏葉,“我看屋頂是不是漏雨,昨天的筆記還放在桌上。”聲音里帶著點焦急,像怕糖果被融化的孩子。

梁一帆跟著她走進器材室時,看見戰術筆記正躺在鐵柜上,被本厚厚的字典壓著,邊角卻還是洇了點水,像朵發皺的花。陳海莉慌忙用紙巾去擦,動作太急差點把紙頁戳破,“都怪我,昨天忘收起來了。”眼眶紅得像浸了水的櫻桃。

“沒事,還能看清。”梁一帆翻開筆記,被雨水洇過的字跡像片淡淡的云,“這個戰術很好,比昨天更完善了。”他指著補位的位置,“這里再加個箭頭,就更清楚了。”指尖劃過紙面時,感受到紙張的柔軟,像陳海莉的手心。

雨停時,陽光突然從云縫里鉆出來,在積水的地面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女生們推著器材室的鐵門往外走,鐵銹摩擦的聲響驚得屋檐下的水珠簌簌墜落,像場微型的瀑布。梁一帆最后一個出來,看見陳海莉正在撿地上的銀杏葉,把完整的放進褲兜,破碎的堆在樹根下,像在給樹媽媽喂點心。

“在做什么?”梁一帆的拐杖在她身后頓了頓,陳海莉慌忙把褲兜里的葉子往身后藏,“沒……沒什么,就是覺得好看。”臉頰在陽光下泛著薄紅,像熟透的蘋果。

梁一帆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總愛撿各種形狀的葉子夾在書里,母親說那是“自然的郵票”。這些藏在時光里的小愛好,像顆顆散落的珍珠,不經意間就串起了相似的靈魂。

“等我好了,帶你們去看場專業比賽。”梁一帆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卻清晰地落在陳海莉耳里。她猛地抬頭,淺棕色的瞳孔里映著完整的彩虹,像把融化的寶石,“真的嗎?”聲音里的雀躍像要飛起來。

梁一帆點點頭,看著她蹦起來的樣子,黃色的運動服像朵突然綻放的花。他忽然覺得,膝蓋的疼痛和等待的時光,都在這笑容里變得值得,像熬了很久的藥,最后嘗到的那點甜。

也許,有些陪伴,本身就是最好的良藥。他想。

五月星文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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