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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偏偏為你,沉溺一生

第十八章空蕩的副駕與沉默的街

沈知衍最終沒有去酒吧。

她靠在臥室門后,聽著客廳里沈知衍急促的腳步聲、手機被狠狠按滅的聲響,最后是玄關處“砰”的一聲關門聲。那聲音很響,震得門板都微微發顫,像一記重錘,敲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臥室里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空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她緩緩滑坐在地,背脊抵著冰涼的門板,眼眶忽然就熱了。

不是委屈,也不是憤怒,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疲憊,從四肢百骸漫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想之前,沈知衍第一次送她回家。那時他們剛簽完婚姻協議,他開著車,她坐在副駕,兩人一路無話。快到小區門口時,他忽然開口:“以后這個位置,只給你留著。”

那時她只當是客套話,左耳進右耳出。可后來的日子里,無論應酬多晚,他車上的副駕永遠干干凈凈,放著她喜歡的薄荷味香氛;有時她加班,他來接她,總會提前把座椅調至她舒服的角度,暖氣也開得剛剛好。

那些細微的、被她刻意忽略的溫柔,此刻卻像潮水般涌來,和剛才那通來自酒吧的電話、他眼底的猜忌、她脫口而出的冷漠,交織在一起,攪得她心口發疼。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周明軒發來的消息:“明天上午十點,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蘇晚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猶豫片刻,回了個“好”。

窗外的天色徹底黑透了,城市的霓虹透過窗簾縫隙鉆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蘇晚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樓下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路燈的光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暈開,像一幅流動的油畫。她記得有一次下雨,她被困在工作室,沈知衍開車來接她。車剛停穩,他就拿著傘跑過來,把她護在傘下,自己半邊肩膀都淋濕了。

“沈總也會做這種‘有損形象’的事?”她當時打趣道。

他低頭看她,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眼神卻格外認真:“你不一樣。”

那時她心跳漏了一拍,卻嘴硬地別過臉:“油嘴滑舌。”

現在想來,那句話里藏著的,或許不只是客套。可這些“不一樣”,終究還是沒能抵過猜忌和隔閡。

臥室門被輕輕敲響時,蘇晚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帶著點遲疑和小心翼翼,她才回過神。

“誰?”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我。”沈知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比平時低了許多,“我沒去酒吧,讓司機送林薇薇回去了。”

蘇晚沒說話,走到門邊,卻沒有開門。

“我知道你在生氣。”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林薇薇那邊,是我沒處理好。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蘇晚的指尖抵在門板上,能感覺到他說話時門板傳來的輕微震動。她想起第一卷里,他從不解釋和林薇薇的關系,只說“你別多想”;想起她看到他們并肩出席晚宴的照片時,他只淡淡一句“工作需要”。

現在的解釋,是不是太晚了?

“蘇晚,”他又喚了一聲,聲音里帶了點她從未聽過的脆弱,“開門,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蘇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的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她打開門。

沈知衍就站在門外,身上還帶著夜寒,眉宇間是掩不住的疲憊。他看著她,眼神復雜:“我……”

“我明天要去簽合同,早點休息吧。”蘇晚打斷他,側身從他身邊走過,想去客房。

手腕卻被他攥住了。他的掌心很燙,帶著點緊張的微顫:“別去客房。”

蘇晚掙了掙,沒掙開。她抬頭看他,眼底帶著點無奈:“沈知衍,我們現在這樣,還有意義嗎?”

他的手猛地收緊,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慌:“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她輕輕抽回手,后退一步,拉開距離,“我只是想一個人待著。”

說完,她轉身走進客房,輕輕帶上了門。

這一次,沈知衍沒有再追過來。

蘇晚靠在門后,聽著主臥方向傳來的動靜漸漸消失,最后歸于一片寂靜。她走到客房的窗邊,看著樓下沈知衍的車還停在那里,副駕的位置空著,像一個沉默的缺口。

街道上的車漸漸少了,只剩下路燈在夜色里沉默地亮著。蘇晚看著那輛車,直到眼皮越來越沉,才蜷縮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主臥里,沈知衍站在窗邊,目光一直落在客房的方向。手機屏幕亮著,是助理發來的消息,問他明天的行程是否需要調整。他看了很久,才緩緩打下一行字:“推遲上午所有會議。”

窗外的夜風吹進來,帶著一絲涼意。他想起之前,蘇晚第一次在他懷里哭,是因為蘇家的老房子差點被收走。那時他抱著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以后再也不讓她受委屈了。

可現在,讓她委屈的人,卻是他自己。

有些裂痕,一旦出現,就像刻在心上的疤,即使愈合了,也會留下印記。而他和她之間的這道疤,似乎還在隱隱作痛,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結痂。

蘇晚在客房沙發上坐了很久,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扶手上的紋路。客房常年沒人住,空氣里浮著淡淡的灰塵味,和主臥里那股熟悉的雪松氣息截然不同。

玄關處的動靜停了有一陣子了。她能想象出沈知衍此刻的樣子——或許是站在客廳中央,或許是回了主臥,背影一定繃得很緊,像根即將斷裂的弦。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周明軒發來的定位,附了句“早點休息,別想太多”。蘇晚盯著那行字看了幾秒,屏幕的光映得她眼底發空。

她想起昨夜沈知衍的車停在樓下時,副駕座位上搭著的薄毯——那是她去年冬天總說車里空調不夠暖,他第二天就讓陳姨備著的。剛才他進門時,她瞥見副駕空著,薄毯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后座。

就像他們之間那些曾經填得滿滿當當的縫隙,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又空了出來。

之前他總愛讓她坐在副駕。有次她嫌陽光晃眼,他抬手替她調遮陽板,指尖擦過她的耳廓,留下短暫的熱意。那時她以為是錯覺,現在想來,或許不是。

客房門被敲響時,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還沒睡?”沈知衍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平時低啞,“我煮了點東西,要不要吃點?”

蘇晚沒應聲。她聽見他在門外站了會兒,腳步聲漸漸遠去,然后是廚房傳來的細微聲響——大概是把東西放回了冰箱。

凌晨三點,蘇晚終于有了些睡意。她蜷在沙發上,蓋著條薄薄的空調被,半夢半醒間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直到窗外傳來第一聲鳥鳴,她才猛地驚醒——是少了沈知衍淺眠時翻身的動靜。

他們同床共枕兩年,早已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哪怕是契約開始的日子,他也會在她加班晚歸時,留一盞床頭燈。

天亮時,蘇晚輕手輕腳地走出客房。主臥門虛掩著,她往里看了眼——沈知衍靠在床頭,指尖夾著支未點燃的煙,眼底是濃重的青黑。

聽見動靜,他抬眸看來,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啞聲道:“醒了?”

蘇晚沒說話,轉身去洗漱。鏡子里的女人眼下青影很重,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像極了剛簽完協議時的自己——疏離,戒備,裹著層厚厚的殼。

早餐桌上,沈知衍推給她一杯溫牛奶:“我讓司機送你去簽合同。”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蘇晚低頭喝粥,瓷勺碰到碗壁,發出清脆的響。

他沒再堅持,只是沉默地看著她喝完粥,看著她拿上包走到玄關。

“蘇晚,”他忽然開口,“簽完合同……我去接你?”

蘇晚換鞋的動作頓了頓,沒回頭:“再說吧。”

關上門的瞬間,她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像被風揉碎了,散在空蕩的客廳里。

周明軒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寫字樓里。蘇晚站在樓下等電梯時,手機響了,是沈知衍的司機:“蘇小姐,沈總讓我在樓下等您。”

她皺了皺眉:“說了不用。”

“沈總說……”司機頓了頓,聲音有些為難,“他今天沒別的安排,就在車里等著。”

蘇晚抬頭看向路邊,果然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卻像一道沉默的影子,跟了她一路。

電梯門合上時,她看著鏡面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想起沈知衍曾說過的話。那時她問他,為什么非要選她聯姻,他說:“蘇晚,你身上有種韌勁,像初春的草,看著軟,卻能從石縫里鉆出來。”

現在這股韌勁,卻要用在和他較勁上。

簽合同的過程很順利。甲方握著蘇晚的手笑:“蘇設計師的才華,加上沈總的面子,我們可太放心了。”

蘇晚扯了扯嘴角,沒接話。周明軒在一旁替她解圍:“是蘇晚自己做得好,跟旁人無關。”

走出會議室時,周明軒忽然說:“他在樓下。”

蘇晚愣了愣:“誰?”

“沈知衍。”周明軒看著她,眼神復雜,“昨晚我在你家樓下看到他的車了,停了很久。”

蘇晚的心沉了沉,沒說話。

電梯下行時,周明軒又道:“晚晚,之前你總說,和他只是各取所需。可你看他現在……”

“明軒,”蘇晚打斷他,“我們只是朋友。”

走出寫字樓,陽光有些刺眼。沈知衍的車就停在路邊,副駕的車窗降了半寸,能看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似乎有些緊張。

周明軒拍了拍她的肩:“上去吧。有些話,總得說清楚。”

蘇晚站在車外,看著那扇半開的車窗,忽然覺得很累。她拉開車門,卻沒有坐進副駕,而是拉開了后座的門。

沈知衍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光暗了暗,沒說話,發動了車子。

車緩緩匯入車流,車廂里一片死寂。蘇晚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建筑、行道樹,都曾見證過他們第一卷里那些心照不宣的靠近。

可現在,隔著一排座椅的距離,卻像隔了條無法逾越的河。

副駕的位置空著,像一個沉默的提醒——有些位置,一旦讓出去,就很難再填回去了。

小峰寫作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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