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讓你跑?!”
奴隸販子扯住萬凌頭發(fā),把她拖進(jìn)僻靜臟亂的小巷。
他用手掌繞了幾圈繩索,提起剛套牢的“獵物”。邊說,邊揮動教訓(xùn)牲口用的皮拍子:“看你還敢跑?!”
毒打裹挾令人作嘔的酸臭,噼啪抽在萬凌身上。偶有失誤落向地面,揚(yáng)起陣陣砂霧。
“說話啊,以后還跑不跑了?!嗯?”
沒聽見求饒,奴隸販子更賣力地打她,仿佛永無止盡。
不是萬凌偏要當(dāng)“硬骨頭”,而是她摔得只有進(jìn)氣,沒有呼氣,開口說話就更不可能了。
她虛弱地擺頭,眼前模糊一片。又猛吸一口氣,喉中發(fā)出呃呃的音節(jié)。四肢垂地,被迫仰視裹挾碎礫的命運(yùn)。
皮拍每抽一次,灼燒的痛感,伴隨心臟驟縮流經(jīng)萬凌全身。
在暴行下,萬凌咬緊腮肉,逼自己注視施暴者的一舉一動,將這張丑陋的臉牢牢刻進(jìn)腦海。
前世無處發(fā)泄的憋屈,猶如一股升騰的火焰,在血液中隱秘沸騰,萬凌變得比任何時候更冷靜。
她首先打消了求救的念頭。如果任何生命體都不能輕信,又怎能寄希望于路過的陌生人呢?
必須想辦法自救。
“別、別打了。”萬凌捋順了氣,終于又能開口說話了。她溫馴地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看上去放棄了掙扎,“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奴隸販子叉腰抹汗,皮拍子仍攥在手中:“真的?”
“我好渴、好餓,求您賞點吃的。”萬凌伸手去拉奴隸販子的衣擺。
“你說說,跑,有什么好處?白挨一頓打。”奴隸販子對此很受用,解下腰間水壺猛灌一口,特意在萬凌眼前晃了晃,又系回腰上。
“是的大人,求您放過我吧,以后都聽您的。”萬凌渴望地注視著水壺,雙拳為了方便捆綁而自覺并攏。
“我也是為了你好。”奴隸販子揮了揮皮拍,驅(qū)趕耳邊嗡鳴的飛蟲,一邊品評、掂量,“好好利用你這臉蛋,雖然年齡是大了點,也不是不能奔幾年舒坦日子。”
說著,奴隸販子低頭湊近,準(zhǔn)備去捆萬凌的手腕。
機(jī)會只有這一次。在對方放松警惕的短暫瞬間,萬凌把藏在手中的沙子,撒向惡棍雙眼,再按防身術(shù)里教的,提膝猛頂其胯下。
見他捂襠下跪,萬凌把奴隸象征的草鞋,塞進(jìn)那人嘴里:“舒坦日子?你留著享受吧。”
咕嚕咕嚕——
劇烈活動之后,她更餓了。萬凌撿起散落繩索的另一端,斜繞肩上,邊走邊解身上的結(jié)扣,突然被人拽住腳腕放倒。
“我要殺了你!!!”睜不開眼的奴隸販子,雙腿夾緊匍匐向萬凌爬過來。
怎么不管用呢?越是著急,萬凌就越難解開繩結(jié)。眼下,唯一指望得上的,就是“撿漏慧眼”的天賦了。
撿漏好歹也得有漏可撿,手邊能夠得到的地方,連垃圾都沒有,飛蟲倒是不少,可也用不到。
系統(tǒng)聲音在萬凌腦內(nèi)回響:
「當(dāng)前l(fā)evel0,可搜索半徑5米,可召喚范圍:常見物品,價值不高于0樂幣。是否檢索?」
還能這么用?
“石頭,給我最大最沉的那塊!”情急之下,萬凌只能優(yōu)先想到它。
奴隸販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蹲跨在萬凌身上,雙手掐住她的喉嚨,毫不猶豫地不停收縮。
萬凌拼死抵抗,用關(guān)節(jié)狠砸行兇者的肋骨,力氣流逝越來越快,最后,連抬手也變得沉重。
窒息帶來的瀕死感,將短短幾秒拉得很長。
嗖的一聲——
一塊陰影憑空閃現(xiàn),對準(zhǔn)奴隸販子的后腦勺,飛快砸落。
萬凌推開壓在身上的奴隸販子,大口喘著粗氣。她解開身上繩套,本想一走了之,又覺得不妥。
要是奴隸販子沒死透,再緩過勁來,麻煩只大不小。
系統(tǒng)播報聲,打消了萬凌的顧慮:
「達(dá)成擊殺低階惡棍x1,達(dá)成稱號“自救的奴隸”,正在結(jié)算:
樂幣x20
公民證x1
奴隸行銷許可x1
無字通行證(印有蛇環(huán))x1
素圈銀戒指x1
賣身契約x2
馴獸寬皮拍x1
小半壺清水(已污染)x1
以上均已存入背包,可自主移除。經(jīng)驗增加,目前等級level1,基礎(chǔ)信息已更新。
提示:染血破袍、腳臭布鞋,是否需要征收?」
“不用了,倒也不必搜刮得過分干凈。那半袋水都臟了,也別留了。”萬凌累得靠在墻上,看了一眼微弱提高的數(shù)值,“能不能弄點吃的喝的來?用樂幣換。”
「暫不支持該功能,請自行購買。」
萬凌試了幾次,都沒能召喚成功。看來食物和水,還是得花錢買。
尸體仍留在原地,這么放著可不太妙,遲早會有人發(fā)現(xiàn)。
萬凌靈光乍現(xiàn)地想到,物品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飛來,是不是也能原路飛回去?
在得到系統(tǒng)肯定回復(fù)后,她把繩索兩端,分別捆在石塊與尸體上,物歸原處。
巷外不遠(yuǎn)處傳來騷亂,她立刻從反方向拐入另一條小巷,打算離開。
這地方,她連路都不認(rèn)得,跑又能跑去哪里呢?要是有地圖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圍的飛蟲比剛才更多了。
沒走幾步,萬凌警覺地停了下來。
有人跟著,她走也走,她停也停。保持不遠(yuǎn)的距離,步速同頻。
她倏地回頭,空巷里只有蚊蠅亂飛。
「請盡快進(jìn)食,一個小時內(nèi)將陷入昏迷。」
掌心傳來麻酥酥的刺痛——
此刻,那朵彼岸花,顏色已近乎酒紅色。
還怪貼心的,怕她看不見。
“讓開!”
還沒等萬凌看清是誰在說話,她已經(jīng)被一陣迎面刮來的風(fēng),掀翻到一旁。
一名與她年齡相仿的短發(fā)女性,手持寒光凜凜的利刃,狠狠扎向萬凌剛才站的地方,白沙濺了她一臉。
“快跑,愣著干嗎?!”陌生的短發(fā)女性,沖萬凌大喊。
不等萬凌反應(yīng)過來,從沙窩里,伸出一只布滿抓痕的糙手,硬生生握住刀尖。
周圍幾乎所有的蚊蠅一擁而上,直往那手發(fā)青的膚表下鉆。
很不幸,這手萬凌認(rèn)識,因為抓痕正是拜她所賜。
奴隸販子不是被飛石砸死了嗎?怎么又活了。
系統(tǒng)警告姍姍來遲:
「食腐蟲level5,死亡風(fēng)險較高,請抓緊避險。」
短發(fā)女性嘖了一聲,一把扯掉身上礙事的斗篷:“站遠(yuǎn)點別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