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會是個日記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寫下什么,或者我將要寫下什么。我只是覺得,單純地覺得,我應當寫點什么,在這種情境下。
耳機里放著很吵的歌,卻莫名和樓下大人們的聊天聲融為一體,挺和諧。在訴說,又像在宣泄,講一首名為生活的詩,我們沒有人能把這首詩記下來,因為如果詩真的成了實實在在的生活,人們便不再需要詩了。
我想我們還是需要詩的,盡管我正努力把生活以文字的形式顯現。
好吧,在我干這個的時候,外面的街道還下著雨,不太大,但總歸還是下著的。進而生出的風把房門狠狠捶進了門框,我不得不拉上窗子。這不禁讓我覺得,一場陣雨的主角該是風才對,畢竟雨只是積起一汪隨其離去很快會消失的水洼,風卻將樹木折斷,擾了不知道誰的安寧,或者像剛才那樣,讓人們必須注意一下他們敞開的窗子。
也許我更愿意以雨的方式存在吧,悶聲落地,該來就來,該走就走。哪怕我會想要出些風頭,真的——但不要太過就好。
在我想了一百零八遍如何把這個開頭續下去之后,耳機里的音樂停了。于是我暴露在大環境下,交談聲、雨聲、電腦模擬游戲的背景音,好像總讓我覺得自己忘做了什么。
于是我便放下寫的這玩意兒開始思索,我忘記了什么呢?
忘了給手機充電,忘了收拾后天的行李,總不會是忘了洗澡吧?
但可能是忘了生活。
這是個很籠統的答案,我很確定自己每一天都在生活,像是進行著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演出,我扮演著一個名為我的角色,這個角色有自己的性格、愛好和優缺點,關于她和我的相似度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可能無限相近,可能又差之千里。
總之,我從出生開始就演上了這個角色,沒有人來挑剔我的演技,因為我就是她,或者她就是我。想象一下你和你的扮演者是同一個人,這一切都是你腦內的一出大戲——哦天吶,這瘋狂到我寧可永遠不要生活了。
可是不行,生活不能因為你不想要就放棄你。我敲打鍵盤的聲音太大,臺燈的光線有點強,窗戶良好的隔音讓我幾乎感覺不到室外了——這些生活生發出的事情一直繚繞在我身邊,它們尋常得我幾乎忘記了它們仍然存在,我只是演著我的角色,被生活推著向該走的地方前進,為了某一些困難適時地后退,很多時候,我大可能意識不到我在生活。
只有當世界靜下來(但一定會遺留一些痕跡,人在極度安靜的情況下活不過一天),或許我才能去思考,去感受一直以來我都忘了的生活,去想念那些習以為常的瑣事,直到再次被它們所包圍,再次遺忘了生活,再次被趕著向前卻不自知——再次心甘情愿成為一場大戲的演員。
我不寒而栗??赡苤皇巧矸磻?,在你得知你早已遺忘融入良好的某件事后,可能確實會有不大好的感覺。不過這不重要。
讓我們再次回到重要的事情上來吧。窗戶關了,我都不知道外面還有沒有下雨,目前這房里很安靜,我戴上了什么都沒放的耳機,只為了去維持這份安靜。因為我和我扮演的這個角色都喜歡在用電腦的時候占有一個安靜的地方。
喔,我好像聽到了風聲。前幾天出門時總看到斷木,這次雨后還會有被吹倒的樹嗎?我還沒見過那么強的風呢。想想吧,狂風帶著從倒霉人家中卷的什么東西飄忽著,常年霉濕的氣味裹挾著讓你發癢的塵土,你以為你會傲然挺立正如往常,你想不到這風的可懼之處,卻驟然間折了腰,對著你并不想屈從的敵人跪下。
我不知道這感覺對不對,畢竟我沒有當過樹,我只能按人的方式去想樹。
我永遠無法準確帶入思考。這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我慍怒,摘下了耳機,游戲的背景音和談話聲又切入了腦海。
好吧,也許天晚了。
噢,所以就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寫這句話的時候我反復確認過沒有任何再值得描述的地方),我覺得我需要寫點什么,就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情景,說實在的,到底誰告訴我它恰到好處呢?我很想深入研究一下這個。
等等,唔,仿佛我已經寫了很多。那就這樣吧,該讓這個故事,這個沒主題隨便寫的東西休息了。這個問題下次再想吧。
也許下一秒就是下次呢?
一切不過是一個人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