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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生之商妃戰天下

第8章蛇皮口袋

“你……認得鬼針草?”

老駝子嘶啞的聲音像砂輪在鐵器上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子。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釘在沈硯秋臉上,震驚、兇狠、審視,還有一絲被掀了老底的惱羞成怒。那道猙獰的刀疤在爐火映照下微微抽搐,仿佛活過來的蜈蚣。

鋪子里死寂一片。爐火的噼啪聲,湯鍋的咕嘟聲,都消失了,只剩下門外風雪更猛烈的呼號,像無數鬼手在拍打著門窗。寒氣從門縫、窗縫里鉆進來,裹著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

青杏嚇得臉無人色,縮在灶膛后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連呼吸都屏住了。

沈硯秋站在柜臺后,隔著那層無形的、卻重逾千鈞的威壓。老駝子身上散發出的,是真正刀口舔血、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才有的煞氣,比馬六那種潑皮高了不知多少層。那目光像冰冷的刀子,刮過她臉上每一寸皮膚,試圖找出破綻。

她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混雜著塵土、牲畜、血腥和劣質煙草的濃烈氣味,帶著北地特有的粗糲和危險。

心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破肋骨。前世臨死前的冰冷和窒息感,潮水般涌來。不能退!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她強迫自己抬起眼,迎上那雙充滿殺意的眸子。臉上依舊是那副初來乍到、帶著點茫然和驚惶的神情,只是那驚惶深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被逼到絕境的倔強。她沒回答老駝子的問題,反而像是被對方兇狠的樣子嚇到了,聲音帶著點顫,卻又強撐著:

“老丈息怒……妾……妾只是聽父兄……提起過黑石灘的兇險,說……說那里的鬼針草,沾上就爛肉爛骨……見……見您皮襖上沾著,就……就順口問了……”她微微低下頭,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像只受驚的雀鳥。

“父兄?”老駝子眼里的兇光凝滯了一瞬,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反復刮過,似乎在辨別真偽。他看到了對方眼中那強裝的鎮定下掩飾不住的驚惶,還有提到“父兄”時,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幾乎無法掩飾的痛楚和恨意。那恨意太真實,不像是裝的。而且,這女人看著年輕,可那雙手……指關節微凸,帶著細微的薄繭,不像是純粹的深閨小姐。

他緊繃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放松了一絲,但警惕絲毫未減。他猛地俯身,枯瘦卻異常有力的手指飛快地捻起地上那幾根不起眼的鬼針草桿,湊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又抬頭盯著沈硯秋,嘶啞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毒蛇吐信般的試探:

“小娘子倒是好見識。黑石灘那種鬼地方,尋常人聽都沒聽過。你父兄……是行伍里的人?”

沈硯秋心頭一凜。這老駝子,心思毒得很!他這是要刨根問底,試探她的底細。

她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翻涌的情緒,聲音帶著一種被勾起傷心事的低落和回避:“……都過去了。人都沒了,說這些做什么。”她別過臉,看向爐灶里跳躍的火苗,側臉在火光下顯得異常蒼白脆弱。

老駝子盯著她的側影,沉默了片刻。爐火的光影在他臉上跳躍,那道刀疤顯得更加陰森。他似乎在掂量她話里的分量和真假。

半晌,他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草熏得發黃的牙,無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卻沒什么暖意,反而透著一種更深的算計和狠戾。他不再追問沈硯秋的來歷,那只枯瘦的手卻猛地探進懷里,摸索著,掏出一個東西。

“咚!”

一個鼓鼓囊囊、長條狀的東西被他重重地摔在了柜臺上。那東西外面裹著一層灰撲撲、帶著鱗片紋路的厚實皮子,看著像是某種大蛇的皮,堅韌異常。蛇皮口袋口用一根粗糙的皮繩緊緊扎著,鼓脹得幾乎要裂開。

一股難以形容的、濃烈而奇特的氣味瞬間在狹小的鋪子里彌漫開來。有干燥的泥土氣,有陳年的藥草香,還有一種……隱隱的、帶著腥甜的鐵銹味和某種動物皮毛特有的膻氣!這幾種氣味混雜在一起,沖得人腦門發暈。

“小娘子眼力不錯,膽子也不小。”老駝子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誘惑和壓迫,他粗糙的手指點了點那蛇皮口袋,“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爺這趟回來,帶了些‘硬貨’。尋常鋪子,吃不下,也不敢吃。你這地方……夠偏,夠靜。有沒有膽子,搭把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沈硯秋,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沈硯秋的目光落在那鼓脹的蛇皮口袋上。那口袋散發出的復雜氣味,像一只無形的手,攪動著她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前世,她曾在王府庫房遠遠聞到過類似的氣味,那是貢品里才有的頂級雪貂皮!還有那濃郁的藥香……絕非尋常的甘草、黃芪!

心臟在胸腔里劇烈地搏動,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嗅到了機會!一個能撬開北境那道鐵幕的機會!這老駝子的“硬貨”,恐怕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東西——北狄腹地的消息和渠道!

她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用疼痛壓下心頭的悸動。臉上依舊是那副帶著驚疑和不安的神色,甚至往后退了半步,像是被那蛇皮口袋的兇悍氣息嚇到了,聲音帶著遲疑:“老丈……您這……是什么東西?妾……妾只開個小面館,本小利薄,怕是……”

“怕是什么?”老駝子打斷她,嘴角那絲獰笑更深了,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威逼,“怕爺的貨燙手?還是怕爺吃了你?”他猛地俯身,湊近柜臺,那股濃烈的混合氣味更加迫人,壓得沈硯秋幾乎喘不過氣。“小娘子,爺看你是個明白人,才跟你露底。這世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守著你這破爐子賣一輩子面湯,夠你嚼裹嗎?夠你……報仇雪恨嗎?”

最后四個字,他壓得極低,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陰冷,像冰錐狠狠扎進沈硯秋的耳朵!

報仇雪恨!

沈硯秋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白得像紙!她猛地抬起頭,看向老駝子那雙深不見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他……他到底知道多少?!

巨大的危機感和同樣巨大的誘惑,像兩條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鋪子里只剩下風雪拍打門窗的嗚咽,和爐火不甘寂寞的噼啪聲。

沈硯秋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血腥味。她看著那鼓脹的蛇皮口袋,又看看老駝子臉上那道猙獰的疤和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

不能露怯!更不能退縮!

她深吸一口氣,那冰冷刺骨的空氣灌入肺腑,反而讓她混亂的頭腦瞬間清醒。她強迫自己迎上老駝子逼視的目光,聲音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多了一份孤注一擲的決絕:

“老丈……說笑了。妾……只想安安穩穩開個鋪子糊口。您這‘硬貨’,妾……不敢沾手。不過……”她話鋒一轉,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若是老丈只是想尋個穩妥地方‘驗驗貨’,看看成色……妾這鋪子后頭,倒是有個小院,還算僻靜。地方小,不扎眼。”

她沒有答應合作,卻給出了一個“驗貨”的地方。這是試探,也是底線。她要先看看,這蛇皮口袋里,到底裝著什么“鬼”!

老駝子盯著她看了足足有三息。那雙銳利的眼睛里,各種情緒翻涌——審視、算計、一絲意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這女人,比他想的還滑溜,也更有膽色。知道怕,卻沒被嚇破膽,還知道留退路。

“哼。”他鼻子里哼出一聲,算是應了。他重新抓起那個沉重的蛇皮口袋,往肩上一甩。“地方在哪?”

“西市,廢磚窯。”沈硯秋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報出地點,“今夜子時,風雪為號。”

“西市廢磚窯……”老駝子重復了一遍,嘴角那絲獰笑又浮現出來,“好地方!夠荒,夠偏!小娘子,有點意思!”他深深看了沈硯秋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帶著贊賞,也帶著更深的警告。“子時,風雪為號。別讓爺……白跑一趟。”

說完,他不再停留,重新戴上那頂油乎乎的翻毛皮帽,拉低帽檐遮住刀疤,轉身,高大的身影裹挾著一身風雪和濃烈的混合氣味,大步走出了歸云齋。沉重的腳步聲和駝鈴聲,很快被門外的風雪嗚咽吞沒。

鋪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風雪,卻關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

青杏這才敢從灶膛后探出頭,小臉煞白,帶著哭腔:“夫人……那人……那人好可怕!您……您真要去啊?那廢磚窯……鬧鬼的!”

沈硯秋沒說話。她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剛才蛇皮口袋放置的柜臺位置,仿佛還能聞到那股濃烈奇特的混合氣味。

她慢慢抬起手,手指冰涼,輕輕拂過冰冷的柜臺邊緣。

然后,她走到那面灰墻前,拿起那截冰冷的炭條。

在猙獰的狼頭標記旁邊,在歪扭的算盤符號下方,她用力地、清晰地畫下了一個新的符號。

那是一個扭曲的、帶著鱗片紋路的——

蛇皮口袋。

秦朝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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