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六角國,往蘇家莊園的雕花圍欄里鉆。正廳的酸枝木八仙桌擦得能映出人影,桌角鑲著的螺鈿在陰天泛著虹光,那是外祖父年輕時帶回的東方匠人手藝。
墻上掛著幅褪色的西洋油畫,畫中是馬賽港的落日,外祖父說那是他發跡后買的第一幅藝術品,畫框邊緣的金漆被歲月啃出細痕,像老人臉上的皺紋。
供案上的青瓷香爐積著薄灰,爐身刻著纏枝蓮,香灰里還埋著半截沒燒完的線香,大概是昨夜守靈時忘了清理。
蘇熙眠立在祖父遺像前,月白緞面的連衣裙上綴著珍珠,下擺輕輕搖晃。紫檀木供案泛著幽光,線香裊裊,把她眼眶熏得發酸。
三天前,那具在歐洲商界翻云覆雨的身軀,終于咽下最后一口氣。臨終時,祖父枯瘦如藤的手攥住她手腕,骨節硌得人生疼,渾濁眼瞳映著天花板陰影,像困著半世紀的霧:“眠眠,祖父悔啊……當年國內來信,說要辦廠缺設備、缺外匯,我卻把船票換成訂單,躲在這金窩……”這話帶著血銹味,一下下剜她心。
守靈夜,蘇熙眠蜷進藤椅,月光透過彩色琉璃窗,在地板潑出斑駁色塊。困意漫上來時,她墜入迷霧,青石板路曲曲折折,忽有朱紅大門訇然洞開,門內瓊樓玉宇,竟似紅樓夢里的太虛幻境。
素衣仙子遞來本泛黃書卷,燙金“蘇家錄”三字刺眼。她慌慌翻開,祖父年輕時的畫面活過來:歐洲街頭,西裝筆挺的他,盯著祖國求援電報發怔,指尖煙蒂燒到皮肉才驚覺,最終卻把回國船票鎖進抽屜,轉身和外商簽下巨額訂單。往后歲月,財富如潮涌,可他脊背越壓越彎,直到臨終那聲“悔”字碎在枕頭邊。
“因果循環,一飲一啄……”仙子嗓音像浸了月光,悠悠散開。蘇熙眠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搖晃艙房,舷窗外,晨霧漫過海面,船笛“嗚嗚”碾著浪,像誰在叩命運門環。
她摸向枕邊,“蘇家錄”殘留的觸感還黏在掌心,可睜眼只剩艙內昏暗。舷窗透進的霧,無聲漫進初醒黎明,恍惚間,21世紀的記憶碎片刺進來——她本是百年后的蘇家后人,在史料里讀遍祖父遺憾,卻沒想一朝穿越,成了這段往事的“補筆人”。
艙門突然被叩響,萊桑德用標準流利的法語輕聲說:“小姐,船要靠岸了,之前聯系的大使館已經派人在碼頭等著了!”蘇熙眠應著,望向鏡中和自己相似的年輕面龐,明白這趟1978年的航程,是要替祖父,也替以后的自己,補上那個錯過的、與家國共振的開始。
(親愛的讀者寶寶們,當我寫下1978年的神奇經歷時仿佛看見蘇熙眠帶著兩個時空的遺憾與期許,一步步從迷霧里走來。這是一個關于“彌補”的故事——彌補外祖父未說出口的家國情懷,也彌補我們對那個時代浪潮里的美好愿望。第一次寫小說,我會嚴格查找相關歷史文獻,我期待你們能陪蘇熙眠和作者一起在時空里尋找方向
女主現在的時空是平行時空,不會出現沖突的事情放心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