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的河灘邊。四喜和另外兩個同村男孩被繩索綁著,抖如篩糠。他急切地在人群里掃視,看到了袖袖。她和更小的女娃被推到另一頭,辮子散了,頭發遮住大半張臉,恐懼在四喜望過去時亮了一瞬,又被絕望淹沒。
押送他們的黑壯土匪咧嘴笑,露出缺了角的門牙,眼神在袖袖身上掃來掃去。袖袖猛地一顫,小小的身子繃緊了。
“頭兒!這小丫頭片子,水靈的很吶!”那缺牙的扯著嗓子朝不遠處嚷。
那個臉上帶著幾道深疤的頭目,正擦拭著手里的土槍。他慢悠悠轉過身,先是在幾個男童身上停了一下,嘴角似乎滿意地撇了撇,然后才移向女孩那邊。
“哦?”頭目踱過來,油膩的目光像是黏糊糊的刷子,從幾個女孩煞白的小臉和小身板上刷過去,最終停在袖袖驚恐的小臉上。那眼神里透出的東西,讓四喜胃里的膽汁又開始翻涌,冷氣一直躥到指尖。頭目伸出滿是老繭的臟手,想去摸袖袖的下巴。
“別碰我!”袖袖尖叫!瘦小身體猛地向前一竄!一口狠狠咬住頭目伸來的指頭!
“嗷!”頭目嘶嚎瘋甩,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掌摑在她臉上。被打得紫紅的臉一甩,噗嗤一團暗紅肉塊混著血漿唾液被甩脫,滾在泥地里。
“殺了!給老子把她剁碎喂狗!就現在!”頭目捂著手暴跳如雷。
幾個土匪撲上來抓袖袖。志勇眼珠瞪圓,抖著身子往前蹭半步,“袖……”一個字剛擠出,就被另一個土匪頂膝砸在腰上,“小雜種!找死?”他痛苦地悶哼蜷縮在地,無力感讓他只能咬破嘴唇。
“袖袖!”四喜的魂嚇飛了,那嘶喊卡在喉嚨里。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忘了雙手被捆,合身朝著揮刀砍向袖袖的土匪腰眼撞去!肩膀狠撞軟肋,土匪吃痛大叫,刀擦著袖袖的頭發劈空落下。“快跑!”四喜聲音嘶啞。
但為時已晚。更多陰影圍上。
頭目猙獰的臉俯下,烏沉沉的土槍管頂住四喜臉頰:“媽的!還有個不怕死的!把他那只爪子給我剁下來!”
混亂中,四喜看到袖袖被兩個土匪架住,像破布娃娃拖向遠處,她的眼睛微微睜開,暗淡得像沒有盡頭的黑洞。
刀光慘白!冰冷揚起!
四喜左臂猛地一輕,視野模糊,滾燙液體瀑布般淌下,帶走全身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