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愛,是沉默的史詩,藏在每一道被歲月刻深的皺紋里,藏在每一次欲言又止的凝望中。
他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鋪路。你說想考遠(yuǎn)方的大學(xué),他嘴上念叨“離家太遠(yuǎn)不好”,夜里卻戴著老花鏡,在地圖上一遍遍圈出那座城市的街道,打聽那里的氣候和物價。你找到第一份工作,他特意穿上壓箱底的西裝送你去報到,在公司樓下站了許久,直到確認(rèn)你走進(jìn)電梯才離開,后來才從母親那里知道,他前一晚翻來覆去,把你簡歷上的每一個字都默背了一遍。
他的“笨拙”里全是認(rèn)真。你隨口提一句“最近想吃餃子”,他會騎著舊自行車跑遍菜市場,買回你愛吃的餡料,坐在小板凳上一點點剁餡兒,弄得滿手都是蔥花味也不吭聲。你結(jié)婚那天,他敬酒時手抖得厲害,明明排練了好幾遍的話,到了嘴邊只變成一句“好好過日子”,轉(zhuǎn)身擦眼淚的動作卻比誰都快。
他從不說“怕”,卻總在怕你受委屈。你工作受挫哭著打電話回家,他聽著你哽咽,半晌才說“累了就回來,爸養(yǎng)得起你”,可你不知道,掛了電話他就四處托人打聽你公司的情況,急得一夜沒合眼。他總把“我沒事”掛在嘴邊,腰疼得直不起身時瞞著你,卻在你隨口說“肩膀酸”時,立刻找出按摩儀塞給你。
他的愛像老房子,平時覺不出特別,風(fēng)雨來時才知有多堅固。年輕時你總嫌他古板,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他早已把一生的風(fēng)雨,都擋在了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