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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小魔女逃亡記

第6章惡霸翻身后的幸福生活

銀凌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大人物,是在體檢中心的走廊里。

那天他揣著南宮爸比賞的一百塊錢,正琢磨著買三斤雞腿還是兩斤排骨,就看見王護士抱著血壓計往儲藏室躲,看見他過來,手里的酒精棉都掉了。上次被他用水槍追得鉆桌子底的小護士,現在見了他就繞道走,連走路都踮著腳,像怕踩碎了地上的影子。

“銀凌小朋友,要不要吃顆糖?”負責抽血的李醫生突然從背后冒出來,手里舉著顆大白兔奶糖,笑得比棉花還軟。銀凌盯著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來的紅燒肉便當——上次被他搶過半塊的那個,突然覺得這糖沒什么吸引力。

“我要吃你飯盒里的肉。”他伸手就去掀李醫生的口袋,嚇得對方手一抖,糖掉在地上滾到墻角。李醫生的臉瞬間白了,卻還是從口袋里掏出個油紙包,往銀凌手里塞:“給給給,剛從食堂要的,熱乎的。”

油紙包里是兩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油汁浸透了紙,散著勾人的香味。銀凌剛把肉塞進嘴里,就看見體檢中心的護士們湊在走廊盡頭,對著他指指點點,眼神里又怕又敬,活像在看什么珍稀動物。

“看見沒?”他含著肉沖她們揚下巴,“以后本大爺來體檢,都得給我準備紅燒肉。”

護士們趕緊點頭,王護士甚至從抽屜里翻出包牛肉干遞過來,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銀凌小朋友,這個也給你……”

銀凌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揣著牛肉干往實驗室走。路過南宮爸比的辦公室時,聽見里面傳來拍桌子的聲音——南宮爸比正對著電話喊:“體檢中心的血壓計都換第三次了!再買十臺!不,二十臺!”

他偷偷扒著門縫往里看,南宮爸比對著窗外的梧桐樹嘆氣,白大褂的袖口卷著,露出手腕上的銀表,表針滴滴答答轉得飛快,像在數他闖的禍。

“南宮先生,銀凌來了。”張師傅端著托盤經過,看見他就喊,“先生說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有好事。”

銀凌心里咯噔一下,琢磨著是不是水槍的賬要算了,磨磨蹭蹭地推開門。南宮爸比正對著份文件皺眉,看見他進來,突然把筆往桌上一放,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銀凌啊,過來。”

“干嘛?”銀凌往后縮了縮,手里的牛肉干包裝紙沙沙響。

“給你的。”南宮爸比從抽屜里掏出個紅色的小本本,往他面前推,“以后你每天可以出門兩個小時,想買什么買什么,記賬上就行。”

銀凌盯著那本本上的“特權卡”三個字,眼睛瞬間亮了——比南宮守義的零花錢還厲害!他剛想伸手去接,就聽見南宮爸比補充:“還有,以后實驗室的玻璃你不用擦了,有人替你干。”

“真的?”他抓起小本本往兜里一塞,轉身就想跑,卻被南宮爸比叫住。對方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揉了揉眉心,聲音軟得像棉花:“銀凌,你……別總欺負體檢中心的人了,行嗎?”

銀凌愣了愣,回頭看見南宮爸比眼底的紅血絲,突然覺得手里的牛肉干沒那么香了。他含糊地“嗯”了一聲,溜出門時,聽見辦公室里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氣,像被風吹散的煙。

接下來的幾天,銀凌徹底過上了惡霸一號的生活。食堂的張師傅每天給他留最大的雞腿,藍川的零花錢一半都用來給他買玩具,連南宮守義的宇航員臺燈都被他搶去當“戰利品”,擺在自己床頭。最離譜的是,他發現實驗室的保潔阿姨見了他就鞠躬,說“銀凌小少爺好”,嚇得他差點把剛搶來的草莓蛋糕掉在地上。

“他們怎么都怕我?”他嚼著蛋糕問宋瑾萱。宋瑾萱正坐在沙發上翻畫冊,聞言抬頭看他,嘴角沾著點奶油,像只偷吃東西的貓:“因為你總搗亂,南宮爸比怕了你,他們當然也怕。”

“那南宮爸比為什么怕我?”銀凌湊過去,蛋糕屑掉在畫冊上,像撒了把星星。

宋瑾萱指著畫冊上的恐龍:“就像小恐龍怕大恐龍搗亂,只好給它肉吃。”

銀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覺得當“大恐龍”也挺沒意思的。體檢中心的人見了他就躲,連個吵架的都沒有;南宮守義被他搶了臺燈,只是翻個白眼說“幼稚”;藍川總是笑瞇瞇地把糖給他,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偷偷跟他說“銀凌你跑得真快”。

這天下午,他揣著特權卡出門,轉了半天也沒找到想買的東西。路過實驗中心時,看見個穿白大褂的姐姐正蹲在門口喂貓,長頭發垂下來,遮住半張臉,手里的貓糧撒在地上,引得三只流浪貓圍著她蹭腿。

“喂,你是誰?”銀凌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石子滾到她腳邊。

姐姐抬起頭,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突然笑了:“我是張醫生,新來的。你就是銀凌吧?南宮先生總提起你。”她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顆水果糖,往他手里塞,“橘子味的,好吃。”

銀凌捏著糖,突然覺得這姐姐比體檢中心的護士順眼多了。她的白大褂上別著個小熊胸針,說話時聲音軟軟的,像藍川泡的牛奶。

“你不怕我?”他忍不住問。

張醫生笑得更彎了眼:“為什么要怕?銀凌長得這么可愛,像我家閨女。”她突然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就是瘦了點,得多吃點肉。”

銀凌的臉瞬間紅了,轉身就跑,跑出去老遠才想起手里的糖沒扔,橘子味的甜絲絲的,像張醫生的笑。

第二天一早,南宮爸比的辦公室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吼聲。銀凌扒著門縫一看,南宮爸比正對著電話喊:“實驗中心的顯微鏡又被拆了?!讓張醫生看著他!別讓他碰任何東西!”

他正想溜,就被南宮爸比抓了個正著。對方黑著臉,額頭上的青筋跳得像要炸開,突然沖門外喊:“來人!把他給我拖去實驗中心!該做第一次人體實驗了!”

銀凌嚇得魂都飛了,掙扎著喊:“我不去!南宮守義你爸要謀殺我!”可保鏢的手像鐵鉗似的箍著他,往實驗中心拖。路過體檢中心時,他看見李醫生和護士們站在門口,偷偷舉著汽水慶祝,王護士甚至激動得掉了眼淚。

“你們等著!我還會回來的!”銀凌氣得大喊,卻看見張醫生站在實驗中心門口,手里舉著個粉色的發圈,沖他笑:“銀凌來啦?姐姐給你梳個小辮子好不好?”

他的掙扎突然就停了。張醫生把他拉進辦公室,桌上擺著個小兔子形狀的便當盒,里面有切成星星狀的胡蘿卜,還有小塊的炸雞腿。她真的拿起發圈,給他梳了個歪歪扭扭的小辮子,鏡子里的他像個偷穿裙子的小丫頭,傻氣得要命。

“實驗一點都不疼哦。”張醫生拿出針管,針尖閃著銀光,卻在他胳膊上輕輕點了點,“就像蚊子叮一下。”

銀凌咬著雞腿,看著她往針管里吸藥水,突然不那么怕了。可當針尖扎進皮膚時,他還是疼得“嗷”了一聲,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張醫生趕緊掏出塊棉花給他按住針眼,又塞了顆糖在他嘴里:“不哭不哭,勇敢的小朋友有糖吃。”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銀凌每天都要去實驗中心“報到”。張醫生給他梳辮子,喂他吃便當,實驗時下手卻一點都不含糊,疼得他直哆嗦,卻再也沒力氣去拆顯微鏡——不是不想,是疼得動不了。

實驗中心的醫生們卻個個愁眉苦臉。有次銀凌聽見張醫生對著個胳膊上纏著紗布的男醫生說:“誰讓你對銀凌兇的?他不開心,我就不開心。我不開心,你們就該倒霉。”

男醫生嚇得趕緊點頭,紗布里滲出血跡,看著觸目驚心。銀凌縮在張醫生懷里吃布丁,突然覺得這溫柔的姐姐比南宮爸比還可怕——但她給的布丁真好吃,比食堂的桂花糕還甜。

這天下午,他頂著小辮子回到房間,看見南宮守義正對著他的宇航員臺燈嘆氣,藍川坐在旁邊給他貼創可貼——南宮守義的手背上有塊淤青,像是被誰打的。

“你怎么了?”銀凌湊過去,辮子上的粉色發圈晃了晃。

南宮守義白了他一眼:“被實驗中心的醫生打的。張醫生說我對你不夠好,罰我去擦玻璃。”

藍川小聲說:“張醫生好兇,但是她給銀凌的辮子好漂亮。”

銀凌突然得意起來,故意晃了晃腦袋:“那是,張醫生說我比她閨女還可愛。”他從口袋里掏出塊巧克力,往南宮守義手里塞,“給你,張醫生給的,算我對你好。”

南宮守義捏著巧克力,突然笑了,伸手把他的小辮子扯散:“笨蛋,哪有男孩子梳辮子的。”

夕陽從窗戶照進來,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銀凌的辮子散了,巧克力在南宮守義手里慢慢化了,藍川趴在旁邊數創可貼的圖案,宋瑾萱靠在沙發上,看著他們笑,手里的畫冊翻到了恐龍那一頁。

實驗中心的疼痛還在胳膊上隱隱作痛,但銀凌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味,突然覺得當“被供著的惡霸”,好像也沒那么糟糕——至少每天都有糖吃,還有人給梳辮子,哪怕疼得嗷嗷叫,第二天還是想往張醫生的辦公室跑。

至于體檢中心的慶祝聲,早就被實驗中心的藥水味蓋過去了。銀凌摸了摸口袋里張醫生給的橘子糖,突然開始期待明天的實驗——不是因為不疼了,是因為便當盒里的炸雞腿,好像每天都多一塊。

張醫生給銀凌梳辮子的第五天,實驗中心的走廊里多了道奇怪的風景——一個頂著粉色發圈的小男孩,揣著特權卡在前面走,后面跟著一群胳膊上纏著紗布的醫生,個個低著頭,像護送公主的衛兵。

“張醫生,今天的便當是什么?”銀凌扒著辦公室的門框喊,辮子上的蝴蝶結歪到了耳朵后面。張醫生正對著顯微鏡寫報告,聞言回頭笑了,白大褂的下擺掃過地上的貓糧盆,驚得兩只流浪貓竄到窗臺上:“今天有你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胡蘿卜雕花。”

她的辦公桌上永遠擺著個粉色的保溫桶,里面裝著給銀凌的加餐。銀凌湊過去掀開蓋子,排骨的甜香混著米飯的熱氣撲面而來,胡蘿卜被雕成了小兔子的形狀,耳朵尖尖的,沾著亮晶晶的糖霜。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張醫生放下筆,伸手替他把發圈系緊,指尖劃過他耳后的碎發,溫柔得像春風拂過湖面。銀凌叼著排骨含糊地說:“張醫生,你比南宮爸比好。”

“哦?為什么?”張醫生拿起針管,往里面抽透明的藥水,陽光透過她的長發,在藥水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他總瞪我,你不瞪我。”銀凌嚼著米飯,米粒粘在嘴角,“而且你給我梳辮子,他只會罵我幼稚。”

張醫生忍不住笑了,拿過紙巾替他擦嘴:“南宮先生是擔心你,他昨天還問我,實驗會不會太疼。”

銀凌的動作頓了頓,想起南宮爸比黑著臉往他兜里塞特權卡的樣子,突然覺得排骨好像沒那么甜了。他低下頭扒拉著米飯,看見碗底藏著顆剝好的鵪鶉蛋,圓滾滾的,像顆小太陽。

“今天的實驗有點不一樣哦。”張醫生把針管放在托盤里,聲音輕輕的,“要抽點血,做個檢查,很快就好。”

銀凌盯著那根比平時粗點的針頭,突然往椅子底下鉆:“我不抽!上次抽血疼得我三天沒敢碰雞腿!”

“不疼的。”張醫生蹲下來,眼睛和他齊平,“抽完血給你買草莓蛋糕,最大的那種。”

“真的?”銀凌探出頭,看見她眼里的笑意,突然覺得好像也沒那么怕了。他慢吞吞地從椅子底下爬出來,胳膊剛伸過去,就聽見辦公室門被推開——南宮守義扶著門框站在門口,手里還攥著個宇航員形狀的創可貼。

“銀凌,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的玩具都扔了。”南宮守義的聲音硬邦邦的,卻悄悄把創可貼往口袋里塞了塞。

“誰會哭啊!”銀凌梗著脖子喊,針頭扎進皮膚時,他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硬是沒掉下來。張醫生趕緊把草莓糖塞進他嘴里,笑著對南宮守義說:“你看,銀凌多勇敢。”

南宮守義的嘴角動了動,好像想說什么,卻轉身從外面拎進來個紙袋,往桌上一放:“媽讓給藍川的,順便給你帶了點。”紙袋里是盒包裝精致的曲奇餅干,上面印著小熊圖案,和藍川書包上的一樣。

銀凌剛想伸手去拿,就被南宮守義拍了下手:“先抽血,抽完再吃。”

張醫生很快抽完了血,用棉花按住針眼,又纏上圈紗布,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他似的。銀凌叼著草莓糖,看著南宮守義笨手笨腳地往紗布上貼宇航員創可貼,貼得歪歪扭扭,差點把棉花掀掉。

“笨蛋,貼反了。”他伸手搶過創可貼,自己往胳膊上拍,結果用力太猛,疼得“嘶”了一聲。

南宮守義的臉瞬間紅了,轉身去看窗外的樹,耳朵尖卻紅得像熟透的櫻桃。張醫生把曲奇餅干推到銀凌面前,笑著說:“你們倆啊,明明關心對方,卻總愛吵架。”

銀凌拆開餅干盒,往南宮守義手里塞了塊,自己也拿起一塊往嘴里塞,曲奇的黃油味混著草莓糖的甜味,在嘴里散開。他突然發現,南宮守義的手指上纏著圈紗布,和實驗中心那個男醫生的很像,只是更細點,像根銀色的線。

“你手怎么了?”銀凌指著他的手指問。

“沒事。”南宮守義把手往身后藏,“昨天擦玻璃被碎片劃了下。”

銀凌突然想起張醫生說的“對銀凌不好就倒霉”,突然覺得手里的曲奇有點噎人。他往南宮守義手里又塞了塊餅干,含糊地說:“多吃點,補補。”

南宮守義愣了愣,接過餅干時,指尖不小心碰到銀凌的手,兩人像被燙到似的趕緊縮回,卻又忍不住偷偷看對方,眼睛里都藏著點不好意思的笑。

下午的陽光透過實驗中心的窗戶,在地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銀凌趴在張醫生的辦公桌上,看著她給流浪貓梳毛——那只三花貓上次被他用水槍滋過,現在見了他卻敢往他腿上蹭,尾巴卷著他的褲腳,像在撒嬌。

“張醫生,你閨女也喜歡貓嗎?”銀凌揪著貓尾巴玩,貓舒服得瞇起了眼。

“嗯,她以前總纏著我,讓我給她養只貓。”張醫生的聲音低了點,陽光照在她頭發上,有幾根已經白了,像落了點雪,“她要是還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大。”

銀凌的動作停了停,看見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像被風吹滅的蠟燭。他突然把口袋里的橘子糖掏出來,往張醫生手里塞:“給你,吃了就不難過了。”

張醫生看著那顆皺巴巴的糖,突然笑了,眼眶卻有點紅:“謝謝你,銀凌。”

這時,藍川抱著書包跑進來,小臉上紅撲撲的:“銀凌,哥哥,張醫生說讓我們去食堂吃晚飯,今天有烤全羊!”

銀凌一聽“烤全羊”,瞬間忘了剛才的事,拽著南宮守義就往外跑,辮子上的粉色發圈飛起來,像只粉色的蝴蝶。張醫生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把那顆橘子糖剝開,放進嘴里,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像很多年前,她閨女舉著糖沖她笑的樣子。

食堂里果然擺著只烤全羊,油光锃亮的,張師傅正拿著刀往下片肉。銀凌第一個沖過去,伸手就想抓,被張師傅拍了下手:“洗手去!南宮先生說了,不洗手不準吃!”

“南宮爸比呢?”銀凌往四周看,沒看見那個穿白大褂的身影。

“先生在辦公室呢,說有點事。”張師傅往他碗里盛了塊羊排,“讓我給你留的,帶脆骨的。”

銀凌啃著羊排,突然覺得沒那么香了。他扒拉著米飯,看見藍川正把自己碗里的羊腿往南宮守義碗里放,小聲說:“哥哥多吃點,長高高。”

南宮守義把羊腿又推回去:“你吃,明天上學要有力氣。”

銀凌看著他們,突然往自己碗里夾了塊最大的羊排,往辦公室的方向跑。南宮爸比正對著電腦嘆氣,屏幕上是體檢中心的賬單,密密麻麻的數字像群小蟲子。

“給你。”銀凌把羊排往他面前放,油汁滴在鍵盤上,嚇得他趕緊用紙擦。

“你怎么來了?”南宮爸比的聲音有點啞,眼圈下面泛著青。

“張師傅說這個好吃。”銀凌往椅子上一坐,看見他桌角放著盒沒開封的泡面,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你怎么總吃泡面?對身體不好。”

南宮爸比愣了愣,看著他油乎乎的小手,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等忙完這點事,就去食堂吃。”他拿起那塊羊排,咬了一小口,突然笑了,“嗯,挺香的。”

銀凌看著他嘴角的油光,突然覺得當惡霸好像也挺好的——至少能把最好的羊排塞給那個總黑著臉的人,看他吃下去,心里就像揣了顆糖,甜得發脹。

吃完晚飯,銀凌揣著張醫生給的草莓蛋糕往房間走,路過實驗中心時,看見張醫生還在辦公室里,對著張照片發呆。照片上是個扎著辮子的小女孩,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像極了梳著辮子的自己。

他突然把蛋糕往她桌上一放,轉身就跑,跑出去老遠還聽見她喊:“銀凌,明天給你梳雙馬尾好不好?”

銀凌的臉瞬間紅了,卻在心里偷偷點了點頭。夜風卷著桂花香吹過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特權卡,突然覺得這張卡好像沒那么重要了——畢竟,比特權卡更珍貴的,是有人記得他愛吃的雞腿,有人會給她梳辮子,還有人明明怕他搗亂,卻還是會往他兜里塞糖。

走廊的燈亮了,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辮子上的粉色發圈在風里晃,像個小小的、甜甜的句號。銀凌突然開始期待明天的實驗了,不是為了草莓蛋糕,是想看看張醫生會不會真的給他梳雙馬尾,想告訴南宮守義,其實他貼的創可貼也沒那么丑。

至于體檢中心的護士們還在不在慶祝,實驗中心的醫生們胳膊上的紗布換沒換,好像都沒那么重要了。銀凌舔了舔嘴角的蛋糕屑,覺得惡霸一號的日子,好像比刷十萬個盤子的時候,甜多了

銀凌頂著雙馬尾出現在實驗中心時,整棟樓的醫生都屏住了呼吸。

粉色發圈在他腦袋兩側晃悠,像兩只撲騰的小蝴蝶。張醫生特意給他別了對小熊發卡,卡在辮子上,走兩步就叮當作響。銀凌自己倒不覺得別扭,揣著特權卡往辦公室沖,路過護士站時,還故意仰著下巴:“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梳雙馬尾?”

護士們趕緊低下頭,肩膀卻忍不住發抖——不知道是憋笑還是害怕。只有李醫生從體檢中心探出頭,看見他的新發型,手里的血壓計“哐當”掉在地上,嘴里還念叨著:“還好轉去實驗中心了……還好……”

“銀凌快來,今天的便當是你最愛的可樂雞翅。”張醫生在辦公室里喊,聲音里裹著笑意。銀凌像顆小炮彈似的沖進去,看見桌上擺著個汽車形狀的飯盒,雞翅被碼得整整齊齊,翅尖翹著,裹著亮晶晶的醬汁,旁邊還臥著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蛋黃微微流心,像顆小小的太陽。

“張醫生,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個?”銀凌抓起雞翅就往嘴里塞,醬汁沾在嘴角,像只偷吃東西的小花貓。

“藍川告訴我的呀。”張醫生拿起梳子,替他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后,“他說你上次搶他的雞翅,被南宮守義追著打了三條走廊。”

銀凌的臉“唰”地紅了,嘴里的雞翅差點噴出來:“那是他自愿給我的!”

“是是是,自愿的。”張醫生笑著點頭,手里的針管已經吸好了藥水,“今天要做個小測試,看看你對新藥的反應,就像玩游戲闖關一樣,好不好?”

銀凌盯著她手里的針管,突然想起南宮守義昨天塞給他的宇航員創可貼——那家伙嘴上說“誰給你貼這玩意兒”,卻在他睡著時偷偷放在了枕頭底下。他吸了吸鼻子,把胳膊伸過去:“快點!我闖完關還要去看藍川上學前班!”

針頭扎進皮膚時,他還是疼得縮了一下,但這次沒咬牙,反而哼起了不成調的歌——是藍川昨天教他的,學前班的入園歌,跑調跑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張醫生的手頓了頓,眼里的笑意像化了的蜜糖,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測試做完時,南宮守義正好背著書包過來。藍川跟在他身后,小皮鞋踩得“噠噠”響,看見銀凌的雙馬尾,突然拍手笑:“銀凌像個小女生!”

“才不是!”銀凌伸手去扯辮子,卻被張醫生按住手,“別拽,散了就不好看了。”她從抽屜里掏出個小鏡子,往銀凌面前一遞,“你看,多可愛。”

鏡子里的小男孩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雙馬尾歪歪扭扭的,小熊發卡卡在頭發里,像兩只躲在草叢里的小熊。銀凌看著看著,突然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是挺好看的。”

南宮守義背著書包站在門口,臉黑得像鍋底,卻悄悄把書包往身后藏了藏——里面裝著藍川硬塞給他的、給銀凌的橘子味糖果。

“走了,再不去學前班要遲到了。”南宮守義轉身就走,耳朵尖卻紅得發燙。藍川趕緊跟上去,路過銀凌身邊時,偷偷往他兜里塞了顆糖:“銀凌,放學給你帶糖葫蘆。”

銀凌摸著兜里的糖,突然覺得雙馬尾好像也沒那么討厭了。他看著南宮守義的背影,那家伙走路還帶著點別扭的僵硬,像只被人踩了尾巴卻死不承認的大貓。

“張醫生,南宮守義是不是吃醋了?”銀凌突然問。

張醫生正收拾著針管,聞言笑得肩膀都在抖:“大概是吧,他小時候總跟妹妹搶發卡,搶不過就哭鼻子。”

銀凌的眼睛瞬間亮了:“他還有妹妹?”

“嗯,比他小五歲,跟你一樣愛闖禍。”張醫生的聲音低了點,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白大褂上,“可惜后來生病了,不在了。”

銀凌的笑僵在臉上,突然想起南宮守義手背上的紗布,想起他笨手笨腳貼創可貼的樣子,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酸酸的。他從口袋里掏出顆糖,往張醫生手里塞:“給你,甜的。”

張醫生接過糖,突然把他往懷里一抱,下巴抵在他的發頂,聲音輕輕的:“銀凌,謝謝你啊。”她的懷抱軟軟的,像藍川睡的棉花枕頭,帶著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卻讓人覺得很安心。

銀凌的臉瞬間紅了,在她懷里蹭了蹭,像只撒歡的小狗:“張醫生,我明天還想梳雙馬尾。”

“好啊。”張醫生松開他,替他把歪了的發卡戴好,“明天給你扎蝴蝶結的。”

下午的實驗中心安靜得很,只有窗外的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銀凌趴在辦公桌上,看著張醫生寫報告,她的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音,像蠶在啃桑葉。桌角的貓糧盆里,三花貓正蜷在里面睡覺,尾巴圈著自己的爪子,像個毛茸茸的球。

“張醫生,實驗什么時候結束啊?”銀凌突然問。

“快了。”張醫生放下筆,摸了摸他的頭,“等你的身體數據穩定了,就不用每天來了。”

銀凌的心里突然有點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點什么。他扒拉著手指算:“那我就不能每天吃你做的便當,不能梳雙馬尾了?”

“便當可以給你送到房間里,雙馬尾也可以天天梳啊。”張醫生笑著說,“就算不做實驗,我們也可以一起喂貓,一起吃草莓蛋糕。”

銀凌的眼睛亮了,突然從椅子上跳下來,往門外跑:“我去找南宮守義!讓他給我買草莓蛋糕!”

他跑到走廊盡頭,正看見南宮守義背著書包回來,藍川跟在他身邊,手里舉著串紅彤彤的糖葫蘆。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南宮守義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被風吹得輕輕晃。

“南宮守義!”銀凌大喊著沖過去,雙馬尾在身后甩得像小鞭子。

南宮守義回頭看見他,臉又黑了:“銀凌,你要是敢帶著雙馬尾出現在實驗室門口,我就把你的發卡全扔了!”

“你敢!”銀凌沖到他面前,仰著下巴,“這是張醫生給我梳的,好看!”

藍川舉著糖葫蘆湊過來,往銀凌嘴里塞了一顆:“銀凌,哥哥今天在學前班得了小紅花,給你。”他從書包里掏出朵紙做的小紅花,往銀凌的馬尾上一別,“這樣更漂亮了。”

銀凌叼著糖葫蘆,看著南宮守義手里的書包,突然伸手去搶:“里面是不是有給我的糖?”

“誰給你帶……”南宮守義的話沒說完,書包就被銀凌搶了過去,橘子糖滾了一地,像撒了把小太陽。銀凌撿起一顆往嘴里塞,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比糖葫蘆還甜。

南宮守義看著他的樣子,突然伸手把他的雙馬尾扯散了:“笨蛋,跑起來像個瘋子。”

銀凌剛想反駁,就看見南宮守義從口袋里掏出個新的發圈,笨手笨腳地想給他重新扎頭發,結果把頭發纏成了一團亂麻。藍川在旁邊拍手笑:“哥哥,你扎得比我還丑。”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揉在一起,像幅亂糟糟卻暖融融的畫。銀凌嚼著橘子糖,看著南宮守義紅著臉跟他的頭發較勁,突然覺得當惡霸一號好像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有人會一邊罵他幼稚,一邊給她買糖;有人會一邊嫌他麻煩,一邊笨手笨腳地給她扎頭發;還有人會把他的雙馬尾當成寶貝,連碰一下都小心翼翼的。

走廊的燈又亮了,把他們的影子拉得更長。銀凌摸了摸頭上亂糟糟的頭發,突然開始期待明天的雙馬尾了——不是因為張醫生梳得好看,是因為他知道,總會有人一邊嫌棄,一邊把他的頭發重新扎好,哪怕扎得像團亂麻,也藏著甜甜的暖意。

至于體檢中心的護士們還在不在偷偷笑,實驗中心的醫生們胳膊上的紗布換沒換,好像真的不重要了。銀凌舔了舔嘴角的糖渣,覺得惡霸一號的日子,就像張醫生做的糖醋排骨,酸溜溜的,卻甜得讓人舍不得停下筷子。

銀凌的雙馬尾在實驗中心“服役”的第七天,整棟樓的醫生都學會了一項新技能——看見梳著粉色發圈的身影,立刻原地低頭,假裝研究地磚縫里的灰塵。

這天早上,銀凌剛踏進張醫生辦公室,就看見桌上擺著個巨大的生日蛋糕。奶油堆成小山,上面插著根“1”字形的蠟燭,旁邊用巧克力醬寫著“銀凌小朋友快樂”,歪歪扭扭的,像他自己寫的字。

“今天誰過生日?”銀凌扒著蛋糕盒邊緣,鼻子差點蹭到奶油上。張醫生正往蛋糕上擺草莓,聞言回頭笑:“你啊,南宮先生說,不知道你確切的生日,就今天過吧。”

她的白大褂上沾了點奶油,像落了片雪花。銀凌盯著蛋糕上的草莓,突然想起南宮爸比昨天黑著臉往他兜里塞的紅包——那家伙塞完就轉身,耳根紅得像被煮熟的蝦,嘴里還嘟囔著“別以為這是給你的”。

“快許愿吧。”張醫生把蠟燭點燃,火苗在蛋糕上跳著舞,映得銀凌的雙馬尾都泛著暖光。銀凌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睫毛在火光里輕輕顫:“我希望每天都有雞腿吃,張醫生永遠不生氣,南宮守義別總瞪我……”

“貪心鬼。”張醫生笑著揉他的頭發,“吹蠟燭吧。”

銀凌“噗”地吹滅蠟燭,奶油濺到鼻尖上,像顆小小的珍珠。他剛想伸手去抹,就聽見辦公室門被推開——南宮守義背著書包站在門口,藍川跟在他身后,手里捧著個用彩紙包的盒子,上面還系著根紅繩。

“銀凌,生日快樂。”藍川把盒子往銀凌懷里塞,小臉紅撲撲的,“這是我和哥哥給你做的禮物。”

銀凌拆開盒子,里面是個歪歪扭扭的布偶,用南宮守義的舊校服布料縫的,眼睛是兩顆黑色的紐扣,嘴角被縫得歪到了耳朵邊,像個總在笑的傻瓜。

“這是……我?”銀凌捏著布偶的耳朵,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

“藍川非要做的,跟我沒關系。”南宮守義別過臉,卻悄悄把書包往他面前推了推,“里面有你愛吃的牛肉干。”

銀凌剛想說話,就聽見走廊里傳來一陣騷動。體檢中心的李醫生帶著一群護士涌了進來,手里捧著個大果盤,王護士手里還攥著個紅包,臉漲得通紅:“銀凌小朋友,生日快樂……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果盤里擺滿了切好的水果,草莓、葡萄、哈密瓜,碼得整整齊齊,像座小小的彩虹山。銀凌看著他們,突然想起自己用水槍追得王護士鉆桌子底的樣子,臉頰有點發燙。

“謝謝你們。”他小聲說,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李醫生愣了愣,突然笑了,眼角的皺紋都堆了起來:“不客氣,以后……以后常來體檢中心玩啊。”

銀凌剛想點頭,就看見南宮爸比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拿著個包裝精致的盒子,白大褂的袖口卷著,露出手腕上的銀表,表針滴滴答答的,像在數著什么。

“給你的。”南宮爸比把盒子往他手里塞,聲音硬邦邦的,“別總想著搗亂,不然……不然就把你這些發圈全扔了。”

盒子里是個嶄新的玩具汽車,藍色的,車輪亮晶晶的,和南宮守義小時候玩的那輛一模一樣。銀凌捏著汽車,突然覺得鼻子酸得厲害,他沖過去抱住南宮爸比的腰,把臉埋在他的白大褂上,悶悶地說:“南宮爸比,你別總吃泡面了。”

南宮爸比的身體僵了僵,伸手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聲音有點啞:“知道了。”

張醫生站在旁邊,看著這亂糟糟的一群人,突然拿起相機“咔嚓”拍了張照。照片里,銀凌頂著雙馬尾,懷里抱著布偶和玩具車,南宮爸比黑著臉卻沒推開他,藍川舉著果盤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李醫生和護士們擠在后面,臉上的笑容比蛋糕上的奶油還甜。

“好了,吃蛋糕吧。”張醫生切開蛋糕,把最大的一塊往銀凌盤子里放,“今天不用做實驗,盡情玩。”

銀凌叉起塊草莓往嘴里塞,甜汁順著嘴角往下流。他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覺得當惡霸一號好像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雖然剛開始被宋辰軒賣掉時怕得要命,雖然在實驗室里疼得直哭,雖然總被南宮守義瞪,但現在,他有了會給她梳雙馬尾的張醫生,有了嘴硬心軟的南宮守義,有了總給他塞糖的藍川,甚至連體檢中心的護士們,都記得他的生日。

下午,銀凌揣著特權卡,帶著他的布偶在實驗中心閑逛。三花貓跟在他腳邊,尾巴卷著他的褲腿,像個小小的跟屁蟲。路過南宮爸比的辦公室時,他看見那家伙正對著電腦上的照片笑——就是早上張醫生拍的那張,銀凌的雙馬尾在照片里歪歪扭扭的,像兩只調皮的小蝴蝶。

“南宮爸比,你偷看我!”銀凌扒著門縫喊。

南宮爸比趕緊關掉照片,臉黑得像鍋底:“誰偷看你了!我在看實驗報告!”

銀凌笑著跑開,雙馬尾在身后甩得歡快。他跑到實驗中心的天臺,那里種著幾盆向日葵,花盤金燦燦的,正對著太陽笑。他把布偶放在向日葵旁邊,自己則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云飄來飄去,像棉花糖,像棉花糖,還像南宮守義被他氣得鼓起的臉。

“銀凌,該吃晚飯了。”張醫生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帶著笑意。銀凌蹦起來,看見她手里拿著個粉色的發圈,正對著他晃。

“張醫生,明天還梳雙馬尾嗎?”銀凌跑過去,馬尾上的小熊發卡叮當作響。

“梳啊。”張醫生替他把發圈系緊,指尖劃過他的臉頰,“只要你喜歡,天天梳都可以。”

銀凌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天臺上的向日葵對著他們,像在偷偷笑。他突然覺得,從被宋辰軒賣掉那天起,這兩個月的日子,就像顆裹著苦藥的糖,剛開始嘗著澀,嚼著嚼著,就甜得讓人舍不得停下。

至于以后還會不會當惡霸一號,會不會再去體檢中心搗亂,好像都沒那么重要了。銀凌拽著張醫生的手往樓下跑,雙馬尾在風里飛,像兩只快樂的小鳥。他知道,不管明天要做什么實驗,不管南宮守義會不會又瞪他,總會有人記得給他留雞腿,給他梳辮子,給他一個暖暖的擁抱——這就夠了。

走廊的燈亮了,把他們的影子揉在一起,像個甜甜的、暖暖的句號。

小妤很乖哦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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