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辣婚大典：當戰車碾過紅毯，辣椒地里的誓言比蜜甜
（一）雞叫三遍時的“婚前驚魂”
永吉巷的雞像是被辣椒嗆著了，天還沒亮透就扯著嗓子瘋叫。李寡婦的院子里飄出焦香，她舉著大鐵鏟翻攪鍋里的辣條，紅糖和辣椒粉在油里炸開，甜辣味順著風灌進整條巷子。“再多加把糖！”她朝幫忙的媳婦們喊，“讓新人吃了甜到心坎里，省得天天吵著要‘辣’！”
蘇繡娘的繡房亮著燈，她正給建紅的辣椒嫁衣補最后一針。這件嫁衣是用正紅的綢緞做的，袖口、裙擺全繡著圓滾滾的辣椒，每個辣椒臉上都被蘇繡娘繡了對笑彎的眼睛。“你看這顆辣椒，”她戳著嫁衣下擺，“笑得多像建紅，傻氣里帶著股沖勁。”
建紅穿著紅肚兜蹲在地上，正給戰車的輪子系紅綢帶。戰車被她改裝過，車轅上綁著兩串最長的辣條，車斗里堆著王屠戶送的五花肉、李寡婦的辣條喜糖，還有她連夜用辣椒籽拼的“囍”字——歪歪扭扭，倒像是兩個笑得打滾的人。“辣椒壯”舉著個紅布包跑進來：“娘，楊叔托人送的‘聘禮’！”
建紅拆開一看，臉“騰”地紅了——是件新做的棉布衫，領口縫著顆小小的辣椒布貼，針腳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楊永革自己縫的。她想起上次他教她算賬時，連算盤都打不利索，居然還會縫布貼？突然捂著嘴笑出聲，眼淚卻掉在了紅綢帶上。
另一邊的商號里，楊永革正被伙計按在椅子上梳辮子。他穿著那件被縫上辣椒串的長衫，領口的辣椒磨得脖子發癢。“要不還是換件吧？”他扯著長衫下擺，上面的辣椒串叮叮當當響，“像個賣辣椒的貨郎。”
王屠戶叼著煙桿走進來，穿著他那件殺豬時的紅圍裙，圍裙上還沾著點沒洗干凈的豬油。“換啥換？”他拍著楊永革的肩，“這叫‘接地氣’！建紅那丫頭穿嫁衣像團火，你就得配這串辣椒，不然鎮不住她的瘋勁。”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接著是孩子們的尖叫。楊永革趕緊跑出去，只見建紅的辣椒戰車撞在了商號的門板上，車頭上的大辣椒掉在地上，滾到他腳邊。建紅從戰車后面探出頭，頭發亂得像雞窩：“楊大哥，我來‘搶親’啦！你準備好了沒？”
陽光剛好爬上屋檐，照在她臉上，睫毛上還沾著點辣椒籽。楊永革撿起腳邊的大辣椒，突然覺得這瘋丫頭的“搶親”，比任何規規矩矩的迎親都讓人動心。
（二）戰車迎親：從商號到辣椒地的“一路瘋癲”
“各就各位——沖啊！”建紅跳上戰車，一甩辣椒桿做的馬鞭（其實是根綁著紅布的樹枝），戰車轱轆“吱呀”作響，朝著楊永革撞過來。
楊永革沒躲。戰車在他面前半尺遠停下，建紅從車上跳下來，手里舉著兩串辣條：“楊大哥，選一串！甜的還是辣的？”一串裹著紅糖，一串撒滿辣椒粉，油亮亮的在陽光下晃。
“都要。”楊永革接過辣條，突然把她往戰車上拉，“走，‘搶’新郎官回家！”
圍觀的人笑成一團。戰車剛動，就聽見“哎喲”一聲——王屠戶沒來得及躲，被車轱轆碾了腳，他跳著腳喊：“輕點！證婚人要是瘸了，你們的婚不算數！”
戰車一路顛，建紅的嫁衣被風吹得鼓鼓的，像只紅辣椒成精。路過李寡婦的辣條攤時，李寡婦往車上扔了把喜糖：“接住！早生貴子，生的娃都得愛吃辣！”
路過蘇繡娘的繡房，蘇繡娘舉著件小披風追出來：“給未來的小辣椒備的！冬天穿，暖乎乎！”
路過當初被建紅嚇跑的貨郎攤位（他居然又回來了），貨郎往楊永革手里塞了盒胭脂：“給老板娘補妝用！別讓她哭，哭了就不辣了！”
戰車快到辣椒地時，突然“咔噠”一聲卡住了。建紅低頭一看，車輪子被半串辣條纏住了——是“辣椒壯”偷偷扔上去的。“這叫‘捆住姻緣’！”他在后面喊，舉著根辣條當彩帶。
楊永革跳下車，彎腰去解辣條，手指被辣椒汁辣得發燙。建紅也跳下來幫忙，兩人的手碰在一起，像被火星燙了似的縮了縮，又偷偷握在了一起。陽光穿過辣椒葉灑下來，把他們的影子和滿地的辣椒串纏在一起，分不開。
（三）辣椒宣誓：對著土地說“生是辣椒人”
辣椒地里早就被鄉親們收拾出一塊空地，地上鋪著用紅辣椒串拼的“紅毯”，盡頭插著兩根竹竿，上面掛著縣太爺送的那副對聯：“辣到深處情自濃，瘋至真時愛更甜”。
王屠戶站在對聯下，清了清嗓子，紅圍裙在風里飄。“吉時到——”他喊，聲音比殺豬時還響，“新人拜天地！”
建紅和楊永革對著辣椒地鞠躬，地里的辣椒苗被風吹得“沙沙”響，像是在答應。
“二拜高堂！”王屠戶又喊。懂圓外拄著拐杖站在旁邊，臉拉得老長，卻偷偷把拐杖往旁邊挪了挪，讓自己站得更直些。楊永革的爹娘早逝，他對著空處鞠了一躬，轉身時，看見建紅正偷偷往懂圓外手里塞了串甜辣條——老人沒躲，手卻在抖。
“夫妻對拜！”王屠戶的聲音帶著笑。建紅剛彎腰，頭上的辣椒花冠就掉了，滾到楊永革腳邊。楊永革撿起花冠，給她重新戴上，手指碰到她的臉頰，燙得像剛出鍋的辣條。
“現在——宣誓！”王屠戶掏出張紙，是建紅寫的“辣椒誓”，上面全是歪歪扭扭的字，“對著辣椒地說！”
建紅深吸一口氣，聲音響得能傳到鄰鎮：“我懂建紅，嫁楊永革為夫，以后他的商號是我的，他的辣椒是我的，他的人——更是我的！生是辣椒人，死是辣椒鬼，要是變心，就吃一輩子爆辣，辣死！”
楊永革看著她通紅的臉，突然笑了，聲音不高，卻清清楚楚：“我楊永革，娶懂建紅為妻，以后她的戰車我管修，她的瘋勁我慣著，她的眼淚——我接著。生同辣，死同甜，要是變心，就讓建紅的戰車天天撞我商號的門！”
話音剛落，地里突然傳來“噼啪”聲——是熟透的辣椒炸了，紅籽撒了一地，像天上掉下來的紅星星。鄉親們都喊：“成了！辣椒都認這門親！”
（四）辣條交換：咬不斷的甜，辣不掉的淚
交換“信物”時，建紅掏出兩串特別長的辣條，是李寡婦連夜做的，裹著紅糖和芝麻，油光锃亮。“得一起咬，咬斷了不算數！”她舉著辣條，眼睛亮晶晶的。
楊永革低頭，和她一起咬住辣條的兩頭。辣條太長，兩人越湊越近，呼吸混在一起，帶著辣椒的香和紅糖的甜。建紅忍不住笑，牙齒一松，辣條滑了出去，沾了楊永革一臉糖。
“重來！”她把辣條撿起來，舉到他嘴邊。這次楊永革沒動，等她湊過來，突然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建紅愣住了，手里的辣條掉在地上，被跑來跑去的小狗叼走了。
“不用咬了。”楊永革擦了擦她臉上的糖，“我認賬。”
周圍的人笑得直拍大腿。懂圓外掏出煙桿，手卻在抖，沒點著；蘇繡娘捂著嘴，眼淚掉在繡著辣椒的帕子上；連王屠戶都轉過身，偷偷抹了把臉——誰也沒說破，這瘋瘋癲癲的婚禮，比鎮上任何一場正經婚禮都讓人心里發燙。
最后一項是“滾地成親”。辣椒地被鄉親們提前澆了水，泥土軟軟的。建紅拉著楊永革站在起點，嫁衣的裙擺沾了泥，卻一點也不狼狽。“準備好了嗎？”她問，眼睛里閃著光，像小時候問他“敢不敢跟我去摘野辣椒”。
“走。”楊永革握緊她的手。
兩人一起往地上倒，在辣椒地里滾了起來。建紅的嫁衣沾滿了泥，楊永革的長衫被辣椒枝勾破了洞，可誰也沒松手。滾到終點時，建紅趴在楊永革身上，頭發里全是泥土和辣椒葉，卻笑得喘不過氣：“楊大哥，你看，我們滾到一起了。”
楊永革看著她，突然覺得眼睛有點辣，像是被辣椒嗆到了。他伸手，把她頭發里的辣椒葉摘下來，輕聲說：“嗯，不分開了。”
（五）日子像串辣條：辣得流淚，甜得入心
婚禮鬧到太陽西斜才散。鄉親們帶著一身辣椒味回家，嘴里還嚼著李寡婦的喜糖，說“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么辣的婚禮”。
商號里，建紅正逼著楊永革試她做的“辣椒安神枕”（里面塞滿了曬干的辣椒殼）。“你看，睡這個，保證你天天都想起我。”她把枕頭往他頭上按，卻被他一把拉進懷里。
“建紅，”楊永革的聲音有點啞，“以后別造戰車撞商號了，門快壞了。”
“那我撞你？”她抬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沾了他一臉泥。
“嗯。”他笑，“撞我，隨便撞。”
窗外，被小狗叼走的那串辣條掛在樹枝上，被風吹得晃晃悠悠。辣椒地里，新種下的辣椒籽正在泥土里發芽，WiFi精靈的聲音帶著笑意，像藏在風里：【檢測到“辣椒姻緣”生效，永吉巷的辣椒將永遠又甜又辣——就像建紅和楊永革的日子，吵吵鬧鬧，卻永遠吃不夠。】
建紅突然想起早上楊永革送她的棉布衫，領口的辣椒布貼歪歪扭扭，卻比任何金飾都讓她心動。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不會全是甜，肯定有吵有鬧，有她的瘋勁，有他的無奈，就像剛咬下去的辣條，先是辣得流淚，后是甜得入心。
但那又怎樣呢？
她看著楊永革，他正低頭，小心翼翼地給她摘頭發里的泥土。夕陽從窗外照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兩個緊緊靠在一起的辣椒，紅得發燙，甜得綿長。
這就夠了。
日子嘛，本來就該像串永遠吃不完的辣條——有人陪你瘋，有人懂你辣，有人愿意和你一起，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獨一無二的、帶著辣椒香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