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古鎮辣事：當巡撫微服訪，戰車差點撞了官轎

（一）官差臨門：帶著官威的“不速之客”

入夏的永吉巷剛曬好新一批辣椒干，巷口突然傳來馬蹄聲，三匹高頭大馬踏碎了石板路的寧靜。為首的官差穿著藏青袍，腰懸佩刀，勒住馬時，馬蹄濺起的泥點正好落在李寡婦晾曬的辣條上。

“誰是楊永革？”官差嗓門洪亮，嚇得正在戰車旁玩辣椒籽的小辣團躲到了車斗里。楊永革從商號里走出，手里還攥著本辣椒賬冊：“在下便是，官爺有何吩咐？”

“巡撫大人明日微服私訪，要在永吉巷歇腳，”官差掃了眼滿巷的辣椒串，眉頭皺成個疙瘩，“趕緊把這些辣氣東西收了！大人聞不得刺激氣味，要是驚了駕，仔細你們的皮！”

建紅拄著辣椒拐杖從辣椒地里出來，聞言往地上啐了口：“巡撫算個啥？咱永吉巷的辣椒，曬了三代人，憑啥說收就收？”官差眼睛一瞪，手按在刀柄上：“你這老婦懂不懂規矩？敢沖撞官威？”

“我不懂規矩？”建紅把拐杖往地上一頓，杖頭的銅辣椒“當啷”響，“當年縣太爺來喝喜酒，還夸咱的辣椒香呢！巡撫要是嫌辣，趁早別來！”楊永革趕緊拉住她，給官差作揖：“官爺息怒，我們這就收拾，只是……這辣椒曬了一半，收了可惜……”

官差哼了一聲，勒馬轉身：“明早之前，要是還讓大人看見半點辣椒，商號別想開了！”馬蹄聲漸遠，小辣團從車斗里探出頭：“太奶奶，巡撫是啥？比爆辣辣條還厲害嗎？”建紅敲他的腦袋：“厲害個屁！咱的辣椒戰車，連縣太爺都敢撞，還怕他個巡撫？”

（二）暗度陳倉：辣椒藏進商號墻

官差走后，永吉巷的人聚在商號里發愁。王屠戶的重孫子王辣肉拍著胸脯：“要不咱把辣椒全搬到我家肉鋪？用豬肉蓋著，官差聞不出來！”李寡婦搖頭：“我的辣條曬在竹匾上，一搬就碎了！”“辣椒壯”捻著胡子：“依我看，干脆別理他，巡撫來了也讓他嘗嘗咱的辣椒厲害！”

建紅卻盯著商號的后墻笑：“咱這墻是空的，當年藏過戰車零件，現在正好藏辣椒！”楊永革眼睛一亮：“你是說……那堵夾墻？”

說干就干。男人們拆墻縫，女人們往筐里裝辣椒，娃們則舉著辣條在巷口望風。建紅指揮著把最紅的辣椒串塞進墻縫，用木板擋上，再糊上泥巴，乍一看跟原來沒啥兩樣。李寡婦的辣條則被藏進了裝豬油的陶罐，表面蓋著層肥肉；王屠戶的肉攤下挖了個小坑，埋了三壇辣椒醬。

小辣團不樂意了，抱著他的辣椒玩具戰車喊：“我的戰車呢？也得藏起來嗎？”建紅捏捏他的臉：“戰車不藏，就停在商號門口——巡撫要是識貨，說不定還想坐坐呢！”

忙活到大半夜，巷子里的辣椒串果然全沒了，只剩下戰車孤零零地停在石板路上，車頭上的大辣椒在月光下泛著紅光。楊永革看著墻面新糊的泥巴，總覺得心里發慌：“要是被發現了，怕是真要出事?！苯t卻往他嘴里塞了顆辣椒：“怕啥？天塌下來有戰車頂著！”

（三）巡撫駕到：官轎停在辣椒戰車旁

第二天一早，永吉巷的人都換上了最素凈的衣服，連說話都放輕了嗓門。建紅卻偏要穿那件繡滿辣椒的紅褂子，說是“給巡撫沖沖喜”。楊永革拗不過她，只好讓小辣團盯著，別讓她亂說話。

巳時剛到，巷口傳來轎子聲，一乘青布小轎落在商號門口，后面跟著兩個便服隨從。轎簾掀開，走下來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袍，手里搖著把蒲扇，看著比鎮上的賬房先生還普通。

“在下姓周，路過貴地，想討碗水喝?！敝苎矒岬哪抗饴湓趹疖嚿砩?，眼睛亮了，“這是……辣椒做的車？”建紅趕緊接話：“大人好眼光！這戰車能跑能撞，還能裝辣條！”楊永革在后面拽她的衣角，被她甩開了。

周巡撫圍著戰車轉了兩圈，伸手摸了摸車頭的辣椒木疙瘩：“有意思，我在京城見過金銀馬車，卻從沒見過辣椒做的戰車?！毙±眻F跑過來，舉著個辣椒玩具：“大人，這個給你玩，能吹響！”他把玩具往巡撫手里塞，辣椒籽撒了對方一衣襟。

隨從剛要呵斥，周巡撫卻笑了：“無妨，這娃有趣?！彼舆^玩具，居然真的吹了起來，“嗚哇”的聲音像破鑼，逗得娃們直笑。建紅趁機喊：“李寡婦，給大人上碗甜辣水！”李寡婦趕緊端來碗蜂蜜泡辣椒水，碗邊還沾著點辣條渣。

隨從臉色一變：“放肆！敢給大人喝這種東西？”周巡撫卻端過碗，抿了一口，咂咂嘴：“不錯，辣中帶甜，比京城的茶湯有滋味?！彼粗t，“老人家，我聽說永吉巷的辣椒有名，怎么一路走來，連個辣椒影子都沒見著？”

建紅心里咯噔一下，剛要編瞎話，突然聽見墻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是藏在夾墻里的辣椒串掉了，砸得木板“哐當”響。

（四）墻縫漏紅：辣椒掉出巡撫笑

墻里的響動讓所有人都僵住了。楊永革的臉瞬間白了，王屠戶的后人握緊了背后的殺豬刀（玩具），連小辣團都知道出事了，往戰車底下鉆。

周巡撫的目光落在墻上，嘴角卻帶著笑：“這墻……似乎不結實啊?！苯t心一橫，干脆扯開嗓子喊：“實不相瞞！咱把辣椒藏墻里了！官差說您聞不得辣，可這辣椒是咱的命，扔不得！”

她一把推開楊永革，上前幾步：“大人要是怪罪，就罰我老婆子！但這辣椒得取出來——明天要給鄰鎮送辣醬，耽誤了時辰，幾十戶人家要餓肚子！”說著，她眼圈紅了，拿起拐杖就要拆墻。

“慢著。”周巡撫攔住她，對隨從說，“去，把墻里的東西取出來?！彪S從們面面相覷，只好上前拆墻。木板一卸，紅通通的辣椒串“嘩啦啦”掉出來，堆了半院子，辣香瞬間彌漫開來，嗆得隨從們直打噴嚏。

周巡撫卻深吸一口氣，笑著說：“好香！我在京城吃慣了山珍海味，倒忘了這人間煙火氣。”他撿起串辣椒，對建紅說，“老人家，是我手下人不懂事，嚇到你們了。這辣椒不僅不用藏，我還要買十串，帶回京城給同僚們嘗嘗?！?/p>

建紅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楊永革趕緊作揖：“大人不怪罪？”“怪罪啥？”周巡撫拍著他的肩，“百姓靠手藝吃飯，憑本事過日子，比那些只會擺官威的強多了！”他指著戰車，“這戰車能借我坐坐嗎？我想看看永吉巷的辣椒地。”

（五）戰車游巷：巡撫成了“辣椒宣傳員”

楊永革趕著戰車，周巡撫坐在車斗里，建紅拄著拐杖跟在旁邊，一行人浩浩蕩蕩往辣椒地去。周巡撫看著地里紅通通的辣椒，又嘗了李寡婦的辣條、楊永革的辣醬，連連叫好：“難怪你們把辣椒當命根子，這味道，確實讓人忘不了。”

路過王屠戶的肉攤，王辣肉非要塞給巡撫一塊辣椒炒肉，說是“用今天的新辣椒炒的”。巡撫吃得滿頭大汗，卻連說“痛快”，還讓隨從記下：“回去后，給永吉巷的辣椒商號掛塊‘辣香千里’的匾，讓更多人知道這好東西?！?/p>

臨走時，周巡撫給了建紅一錠銀子，說是買辣椒的錢。建紅死活不收，往他轎子里塞了滿滿一筐辣條：“大人要是愛吃，以后讓官差來取，咱永吉巷管夠！”巡撫笑著點頭：“好，我就不客氣了。以后誰敢欺負你們，報我的名字——就說巡撫愛吃永吉巷的辣椒！”

轎子走遠了，永吉巷的人才敢歡呼。小辣團爬上戰車，舉著巡撫送的扇子喊：“太奶奶！巡撫說咱的辣椒天下第一！”建紅看著滿地的辣椒，突然笑出了眼淚：“早就說了，咱的辣椒，誰吃誰說好！”

楊永革把巡撫的話刻在了商號的門板上，旁邊畫了個咧嘴笑的辣椒。那天傍晚，藏起來的辣椒全被掛回了原處，戰車轱轆碾過石板路，帶著辣椒香和笑聲，在古鎮的暮色里越走越遠。

誰也沒想到，微服私訪的巡撫，居然成了永吉巷辣椒的“宣傳員”。后來聽說，京城真的有人托官差來買辣條，還說“巡撫大人說了，這辣椒里有古鎮的魂”。

而建紅總說：“啥魂不魂的，就是咱的日子，得像這辣椒，紅得實在，辣得痛快，不管來了啥官啥爺，都改不了這股子煙火氣。”

夕陽落在辣椒戰車上，把那串紅辣椒映得像團火——古鎮的故事，還在辣香里繼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