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奇葩縣的奇葩事——從會說話的驢到斷案的骰子
楊永革的縣最近出了些怪事。先是城西張屠戶家的驢突然會說人話，半夜對著月亮喊“餓”，嚇得張屠戶以為撞了邪；再是城東的豆腐西施，磨出來的豆漿里總漂著金豆子，撈起來第二天又變成石頭；最離譜的是，有個賣糖葫蘆的老漢，說自己的糖葫蘆能治百病，連隔壁王婆的老寒腿都治好了——一時間，全縣人都在議論這些“奇事”，連審案子的人都少了，衙門外的鼓三天沒響過。
“大人，這不對勁，”虎頭扛著剛從張屠戶家牽來的驢，往大堂上一放，驢蹄子在金磚上磕出“嘚嘚”聲，“這驢昨天還喊‘要吃紅燒肉’，今天就啥也不說了，怕不是有人裝神弄鬼？”
楊永革盯著驢看了半晌，這驢毛色發黑，眼睛瞪得溜圓，確實不像普通牲口。他清了清嗓子：“驢啊驢，你要是真會說話，就叫我一聲‘大人’聽聽。”
驢甩了甩尾巴，打了個響鼻，噴出的氣差點濺到楊永革臉上。
董建紅捂著嘴笑：“你跟驢較什么勁？說不定是張屠戶自己編的，想讓他的驢肉賣得貴點?！?/p>
正說著，賣糖葫蘆的老漢被人架了進來，后面跟著哭哭啼啼的王婆：“大人！這老漢是個騙子！我的腿昨天好了，今天疼得更厲害了，他還說我是‘心不誠’！”
老漢梗著脖子喊：“我沒騙！是她自己偷吃了肥肉，犯了忌諱！”
楊永革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他當縣令以來，審過偷牛的、搶糧的、打架斗毆的，就是沒審過“會說話的驢”和“能治病的糖葫蘆”。這哪是斷案，分明是演雜耍。
一、會說話的驢：屠夫的“生意經”
先審驢案。張屠戶跪在地上，臉比他剛殺的豬還白：“大人，小的錯了！驢不會說話，是小的……是小的學驢叫，想讓大家覺得這驢有靈性，肉賣得貴點?！?/p>
“學驢叫？”楊永革敲了敲驚堂木，“半夜三更對著月亮喊‘餓’，也是你學的？”
“是……是小的喝多了，想逗逗鄰居，”張屠戶磕著頭，“誰知道他們當真了，還把這事傳到了城里。小的這就把驢殺了，賤賣給百姓，賠罪！”
“別殺，”楊永革看著驢，突然有了主意，“這驢沒犯錯，殺了可惜。罰你把這驢養起來，每天拉到街上去給百姓磨豆漿、拉貨，算是替你贖罪。啥時候百姓說‘這驢有用’，你啥時候再去賣你的肉。”
張屠戶愣了愣，趕緊應下——他這才明白，大人不是要罰他，是要讓他用驢做點正經事。
驢好像聽懂了，對著楊永革又打了個響鼻，這次的氣里帶著點溫順?；㈩^摸著驢耳朵笑：“這驢還真通人性?！?/p>
二、金豆子豆漿：豆腐西施的“情事”
再審金豆子案。豆腐西施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梳著雙丫髻，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大人，我真不知道咋回事，磨豆漿的時候，金豆子就自己漂出來了?！?/p>
楊永革讓人把她帶來的“金豆子”呈上來，看著像金子，掂著卻比金子輕。他放在嘴里咬了咬，軟乎乎的——這哪是金豆子，是用糖稀做的，外面涂了層金粉。
“這豆子是誰給你的？”楊永革問。
姑娘臉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旁邊的鄰居大媽突然喊：“大人，是城南的銀匠！他天天往西施這兒送東西，前幾天我還看見他買金粉呢！”
銀匠很快被傳來，小伙子臉比姑娘還紅，一進門就跪：“大人，是我弄的！我……我喜歡西施，想讓她覺得我有本事，就用糖稀做了金豆子，偷偷放進她的豆漿里?！?/p>
眾人“哦”了一聲，眼里都帶著笑。楊永革看著這對年輕人，突然想起自己當年追董建紅的時候，也是笨招百出。他嘆了口氣：“喜歡就直說，弄這些虛的干啥？罰你給西施磨一個月豆漿，順便把你做金豆子的手藝教給她——以后做糖豆賣，說不定比豆腐賺錢?！?/p>
姑娘和銀匠都紅了臉，低著頭笑了。
三、治病的糖葫蘆：老漢的“愧疚心”
最后審糖葫蘆案。賣糖葫蘆的老漢叫劉老栓，無兒無女，靠賣糖葫蘆過活。王婆坐在地上，捂著腿哼哼：“大人，您可得給我做主！他收了我二兩銀子，說保證治好我的腿，結果……”
“我不是故意的，”劉老栓抹著淚，“王婆的腿是老毛病，那天我給她的糖葫蘆里加了點生姜末，她吃了覺得暖和，就說好了。我……我是想多賺點銀子，給城西的孤兒院買過冬的煤?！?/p>
這話一出，滿堂都靜了。楊永革讓人去查，果然，城西有個孤兒院，住著十幾個孩子，冬天連炭火都燒不起。劉老栓這幾個月賣糖葫蘆的錢，確實都偷偷送過去了。
王婆也不哼哼了，紅著眼圈說：“你這老漢，咋不早說？我的腿不治了，銀子也不用退，我再給你添點，給孩子們買煤！”
楊永革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他對劉老栓說：“你的心意是好的，但騙人不對。這樣吧，讓虎頭帶你去孤兒院，以后縣衙每月撥點銀子，你就負責給孩子們做飯，糖葫蘆攤我讓人幫你看著，咋樣？”
劉老栓對著楊永革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四、斷案的骰子：百姓的“奇招”
這些奇葩案子還沒審完，又出了新事——有兩個秀才為了“誰的詩更好”，在酒樓里打了起來，還把桌子掀了。按規矩，得各打五十大板，但這倆秀才都斯斯文文的，怕是經不起打。
楊永革正犯愁，虎頭突然遞過來個骰子：“大人，要不……讓他們擲骰子？誰贏了誰對，輸了的請喝酒賠罪?！?/p>
“胡鬧！”楊永革瞪了他一眼，但看著倆秀才梗著脖子非要爭個輸贏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他接過骰子：“行，就按虎頭說的辦。但有個條件——不管誰贏，都得把詩抄一百遍，貼在城墻上讓百姓評，百姓說誰好，才算真的好?！?/p>
倆秀才一聽，都來了勁，搶著擲骰子。最后輸的那個雖然不情不愿，還是買了酒，請贏的那個喝，倆人喝著喝著，竟摟著肩膀稱兄道弟了。
這事傳開后，百姓們都說楊縣令斷案“接地氣”。有戶人家丟了雞，不想去縣衙，就自己找了個中間人，擲骰子定輸贏；還有倆小販搶攤位，干脆猜拳決定——一時間，縣里的官司少了大半，連吵架的都少了。
董建紅笑著說：“你這縣令當得越來越離譜了，斷案不用律法用骰子。”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楊永革摸著她的肚子，“百姓要的不是板著臉的官，是能幫他們解決麻煩的人。用骰子也好，猜拳也罷，只要能讓他們心服口服，不就行了？”
五、奇葩背后的暖意：縣城的“人情味”
會說話的驢成了縣城的“明星”，每天拉著車幫百姓運東西，張屠戶的驢肉鋪改成了“驢車便民點”，生意比以前還好；豆腐西施和銀匠成了親，糖豆和豆腐一起賣，門口排起了長隊；劉老栓在孤兒院當起了大廚，孩子們都喊他“爺爺”，糖葫蘆攤交給了虎頭，賺的錢全給孩子們買了書。
那兩個秀才的詩貼在城墻上，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最后說“倆都不好，但比去年的縣太爺寫得強”——氣得楊永革差點把城墻拆了。
這天，楊永革正在院子里給董建紅剝橘子，虎頭跑進來，手里拿著個信封：“大人，京城來的信，說是……說是皇上聽說咱們縣出了不少奇事，想來看看?！?/p>
楊永革手里的橘子掉在地上：“皇上要來？他來干啥？看驢還是看糖豆？”
董建紅撿起橘子，笑著說：“怕不是來看你這個‘奇葩縣令’吧？”
楊永革撓撓頭，突然覺得，自己這縣雖然奇葩事多，但百姓們過得踏實，笑得真切，比那些規矩森嚴卻死氣沉沉的地方好多了。他對虎頭說：“去告訴百姓們，皇上要來，咱也別裝，該干啥干啥。讓張屠戶把驢洗干凈，讓西施多做兩盤糖豆，讓劉老栓……嗯，讓他給皇上做碗糖葫蘆湯，嘗嘗鮮。”
虎頭憋著笑跑了。董建紅靠在楊永革肩上，看著天上的云：“你說，皇上會不會覺得咱們縣太離譜？”
“離譜才好，”楊永革摟住她，“總比冷冰冰的強。你看這縣城，就像個大雜院，有哭有笑，有吵有鬧，才叫日子?！?/p>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院子里的石榴樹結滿了果子，像一個個紅燈籠。遠處傳來驢叫，不是張屠戶學的，是那驢自己高興了，對著夕陽喊了聲“嗷——”，雖然不像人話，卻透著股子自在。
楊永革知道，他的奇葩縣還會有更多奇葩事，但只要這股子人情味還在，再奇的事，也能變成暖心事。就像那會說話的驢，本是騙人的把戲，最后卻成了便民的工具；那金豆子的謊言，藏著少年人的真心；那治病的糖葫蘆，裹著老人的善意。
這些奇葩事，說到底，都是百姓們的日子——有點傻，有點怪，卻熱熱鬧鬧，踏踏實實。而他這個縣令，要做的，就是守護好這份熱鬧和踏實，讓這奇葩縣，一直這么“奇”下去。
皇上要來的消息傳開后，縣里更熱鬧了。百姓們商量著給皇上表演啥，有人說讓驢跳舞，有人說讓銀匠做個金豆子皇冠，還有人說讓倆秀才當場賽詩——楊永革聽著這些主意，突然覺得，皇上這趟來得值，至少能讓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人間煙火”。